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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我也没带手机不知道时间。究竟是白昼还是夜晚,根本就搞不清楚。我只好问石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石碑说现在是半夜啊。
我有点糊涂了,我记得在墓道里时那里是白天,从那个洞口跑出来,这里也是白天,但过后胡丽丽却告诉我这里处于休息时间,其实就是夜里,怎么我们逛了这么长时间还只是半夜?
石碑知道我不懂,就解释说阴间的白天和夜里不像阳间,时间都是很长的。但究竟有多长那也没有比对。
“所以啊,胡丽丽这一去,被小判给拖住,玩到白天小判上班才离开,你就慢慢等吧。”
“那要等多久呢?几个小时?”我问道。
“这里既不按钟点计时,也不按时辰的。”石碑说。“什么时候上班,是老阎手中的通天鸡叫了,他就让鼓役敲敲地鼓,鼓一响整个阴间就运转起来,官吏上堂,衙役上班。”
“什么是通天鸡?”
“那是天庭派下来负责叫时的鸡,只有它通晓天上时辰,不过阴间的时间与上天正好相反,也与阳间相反。”
我暗想难怪鬼灵们到了夜里,才在人间出来作祟,因为那是它们正活跃的时间,等于人间的人们上工了。
反正一时也没什么可干的,我索性在草地上仰八叉地躺下来,胡丽丽找小判结局如何,我也无法预料,更帮不上忙,老子还是先睡上一觉,只能管他娘的时间。
石碑见我躺下了,却没话找话地说:“黎小睦,反正现在河对岸也没有新来的亡灵,我闲着也没事,索性咱俩聊聊吧。”
我闭着眼睛问聊什么?
他叫我为什么会到这里的原因说一下。
我忽然灵机一动,心想这老丧门虽然铁面无私的样子,但还不算是凶神恶煞,既然他有心听我讲来历,那我把真话说了,说不定他同情起我来,有可能就偷偷放下彩虹桥放我走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试试总比不试好吧,万一有效果呢?
于是我坐到他身边,就把自己的基本遭遇囫囵吞枣地讲述一遍。
石碑听到啖魔这个名儿时,一下子惊叫出来:“什么,啖魔?它出现了?”
我忙问:“你知道它?”
石碑沉默一下,大声埋怨:“那你怎么还不走哇。”
“可我怎么走啊,你又不肯放我。”
“我就是有心放你,你也走不了哇。”
“为什么?”
“因为彩虹桥从来是只有来的方向,没有去的方向,我把桥放下架在河上,你也走不上去的,除非这边有人推你。其实那个注销证我拿到了,我可以调两个小卒来推你过去,但没有注销证我就调不动小卒。”
原来不是石碑故意作难,而是注销证是我能不能回去的关键。
我急得站起来直打转。石碑怕我不相信,就说把彩虹桥放下来,让我走走试试。
只听他吆喝了一声:“彩虹上架啰!”
马上天空的缕缕白云之间钻出一道彩虹,徐徐地降落到了河上。
“好了,你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迈上一步。”
我不像过来时先跨上一只脚试试是否牢固,而是直接就两脚一蹬想跳上一步。谁知彩虹桥就像装了弹簧,我两脚一落上去就腾地被弹起来,在空里作了一条抛物线轨迹,然后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石碑叹了一口气:“不行啊,你根本没法登上彩虹桥。”
我不甘心再试一次,同样遭到弹到空中再跌落草地的下场。
“星官大仙,难道真的没办法让我走上去吗?”望着对岸,我心急如焚,彩虹桥明明架在河上了,以我的轻灵身手只需几步就能窜到对岸,哪知道根本无法落在桥上。
“看来只有等胡丽丽了,她拿到注销证才行。”
“非要注销证不可吗?没有第二条途径了吗?”我简直有点怒气冲冲了。当然不是针对石碑。他也无能为力啊。
石碑泄气地回答:“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我刚想再问什么,忽然间我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那正是刚才在摹宵殿外听到的那些哭声。而这次显得更加清晰了。
是张嘉瑜,千准万确是张嘉瑜。
她不仅在哭,还在声声呼叫我的名字:“小睦,黎小睦,你在哪里呀?我要你回来,快回来呀……”
真是哭天抹地,声声泣血,霎时我看到河中的鲤鱼都停止了跳动,聚集在水面上朝向河对岸。
我急忙扯开嗓子也喊:“嘉瑜,张嘉瑜呀,我在这儿呢,你听见了吗?”
很快对岸的雾霭深处就跑出一个人来。
正是我的宝贝张嘉瑜。
她看见我了,向着河边急急跑来。
我在这边疯狂的跳着,向她招手。
她跑到河边,猛地站住了。
“这……这是什么?”她被架在河上的那道拱形的彩虹桥惊住了。然后隔着河惊慌地问我,“小睦,你是怎么过去的,怎么会在对岸了?”
而我突然惊醒过来,天哪,这里不是阴间吗?怎么张嘉瑜都来了这里,我见着她只顾着高兴,居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好混啊。
我马上向她挥手:“嘉瑜,你快点走,往来的方向走,快点。”
“不,我是来找你的,还是你过来呀。”她向我这边招手。
我说我一时过不来。
“那你不是会水吗,怎么不游过来?这河又不宽。”她催促着我。
我指着河里的鲤鱼说道:“你知道那是些什么鱼吗?”
“红鲤鱼呀,怎么啦?”
“只要我下水,它们就会吃了我。”
“啊?”她吓得后退了一步,“怎么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