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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盘蛇广场,血腥之气渐渐淡薄,嘈杂的场面归于平静,一场叛乱即将进入尾声。
仇天阳仰望着远去的灵鹰,心头稍稍松弛,收起满腔悲愤,神识扫过全场,怀着一丝侥幸,却在无尽哀伤中发现忠于自己的兄弟,全军覆殁。偌大的广场只余一处战斗,妙龄少女和奇特的黑白小熊,死命纠缠着桐城的程二公子,在他招招夺命下,一位熟悉少年岌岌可危,竟是陆家侄儿。
骤然惊诧,当下顾不得思索前因后果,金蛇剑再度发威,数万金蛇似万箭齐发,狂乱四射,瞬间逼退三皇子等一干强者。趁所有人反应不及,遁身冲向陆羽生,挥袖将程天方扫飞,扬手更是一支金蛇锥追射,看也不看结果,将陆羽生、黄雨颜和那头灵熊迅速抄起,向着灵鹰飞翔的方向腾空追去。
身后再次出现一道青光,与适才杀伤灵鹰的剑光如出一辙,嘡地一声将金蛇锥击飞,一道身影闪电般划过,将空中的程天方接去,赫然是隐藏在乱阵中的程昱,整个叛乱中他出手此书寥寥无几,似乎事不关己,然而此时却突然杀出,没有片刻停留,提着程天方,踏空而去,只留下一句“程昱定为三皇子将贼子人头带回!”声音缓缓传遍广场,其身后更有数道身影驾驭着灵器纷纷升空而去,蓝月宗的麻星赫然在列。
此时栾燕青、白锋等人,齐齐看向三皇子。等待命令,却见三皇子微微一笑道:“咱们不必追了,仇天阳身受重伤,又用了那等自残的功法。恐怕已是强弩之末,有程昱出手足以。尽快收拾这里的残局,开启晚宴,咱们还有圣旨要宣读,是不是啊,栾城主,哈哈。”说着挑衅地看了一眼避在远处的五弟等人。
高空中,寒气透骨。夜风凛冽,呼呼地撕扯着汩血伤口和破碎衣衫。灵鹰早已放缓速度,待仇天阳赶上,将几人一同驮负。向东方飞逃,背身不时飘出谈话之声,若隐若现。
“快放我下去!你们既然是伯侄,为什么要把我这不相干的人掠来。”黄雨颜怒气冲冲道。
仇天阳怀抱着仍然昏迷的赤练,一脸无奈。手中却不停地输送着灵气。“原以为你和小羽是同伴,所以一并救起,没想到……”他没有说下去,自己已是进退维谷。身后十里外的程昱苦苦追逼,身下的天灵鹰更是以重伤之躯。强撑着飞行,一旦降落恐怕再难飞起。而自己的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还要照顾着垂危的赤练,唯有一错到底,将这少女带在身边,只是必然引来蓝月宗的强者。
“谢谢你刚刚出手阻挡程天方,只是现在的状况,想放你也放不得了,只好委屈你跟着我们逃一段路再说。”陆羽生的语气冰冷,看着她愠怒的双眼,心中却一阵烦躁。暗忖,她看过自己的易容换形,难保不会对行踪诡异的陆小云的身份产生怀疑,这对自己潜入蓝月宗可是增加了危险,自己要不要杀她灭口呢。
“恩将仇报!”黄雨颜气鼓鼓地答话,让他心头一震,算了,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心底没来由地为这个借口隐隐欢喜。
陆羽生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活动着肌肉,却忧虑地说道:“燕伯伯,我看这灵鹰的速度开始减慢,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前面就是百里山峡,我们是不是找一个洞穴藏身,这样您和赤练也好尽快疗伤。”
仇天阳点点头,眼睛一亮,冲着身下的灵鹰喝道:“天灵鹰,带我们去你的洞穴隐藏。”灵鹰完全明白人的语言,长啸一声,陡然加速向峡谷俯冲。
蜿蜒地峡谷中,月色不明,赤红不显,灵鹰七转八绕,忽然冲入一个洞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从上空追近到六里的程昱,神识感应中失去了目标的踪迹,咒骂道:“这该死的红土峡谷,竟然对灵识有如此强的削弱作用……看来仇天阳是躲入了洞穴,但是这里洞穴众多,难道要我一一搜索?可恶,想不到那扁毛畜牲中了我致命一剑,居然还能驮着这么多人飞到这里……”
天灵鹰在黑暗曲折的洞内越飞越慢,勉强坚持到第八处分叉路口时,一头栽下,将背上众人抛出。
狼狈落地的黄雨颜急忙取出一根日光棒,将周遭照亮,她可没有陆羽生那般强悍的夜视能力。而仇天阳却尽力护持着赤练,稳稳地跳落在红土之上,“天灵鹰!”他也不禁动容,这灵鹰本是赤练暗养多年的灵兽,除了自己和她的心腹统领,恐怕无人知晓。虽未契约,却心意相通,感情颇深,也正是这人兽之间的情谊,让它忍着穿腹之重伤将主人毅然送到这里,它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