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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文笑言:“就知你会好奇一问,实则我们路过而已。”无忧在后接口:“师伯可是因有仙务下凡?”
伯文笑道:“这丫头看着长大许多,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儿。倒也让你说对了,我俩正是奉天帝之令往北地圣君府去。”
无忧一听,眼神闪亮:“难怪大师伯一直笑眯眯的,原来是去圣君府邸啊。”
伯文正想和她打趣几句,素来寡言的伯芷突然没头没尾一句:“如今这仙界之人也是良莠不齐。”
伯文见他如此简言,忙接口细说:“方才驾云路经,你二师兄说感应到你师徒二人的气息,拉着我一番好寻。后来还是放了神识,才确认到你二人的具体位置。在云上,刚巧听到凌霄然的一番话,你二师兄义愤填膺、多有不屑。仙界里,即便是师父,若没天令要务,也不能随意在人间走动,师弟你此番历劫难得帮衬,往后还得多些提防之心。”
师兄弟三人虽同处一门数千载,但仙者素来比凡人清冷寡淡,大半时间不是打坐修习,就是静思悟道,即便皆处一檐,也实在算不得亲厚。
伯弈本对师兄弟之情看得浅淡,谁料今日却得二位师兄关怀照拂,心下生了些淡淡的暖意。
伯弈想起淸宗收徒大典的事,立时问出心中所疑:“师兄,霄天尊者听闻也是为赴宗门之请,却不知为何今次收徒大典办得如此隆重?”
伯文摇头道:“究竟何意,师父也未曾明说。不仅这收徒之事,近日门内另有一桩大事发生。”
伯弈未答,无忧已抢先问了:“是何大事?”伯文眼中浮起一丝杂色,幽幽回道:“便是你梨落师伯招亲之事。”
无忧着实吃惊:“师伯招亲?”伯文冷笑道:“正是因着这个由头,最近门里热闹得很,要不,你也别陪你师父历劫了,今儿便和师伯回去赶这热闹可好?”
无忧撅撅嘴道:“莫非梨落师伯同意招亲?”伯文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若是你师公开口,你梨落师伯怎会忤逆?”
无忧心中微惊,大师伯话有别意,莫非也知道三师伯对师公的情意。
无忧偷瞧他一眼,心下有生了许多的惋惜,这大师伯素日对梨落就有些情意,若不是梨落的执念作祟,以大师伯的人品、气度、模样与本事,二人实也算得天作之合。
三人闲聊了一阵,伯文、伯芷方才招云将伯弈师徒送到了冰原。
离去前,伯文悄然道:“袖中之物许是祸患,若执意要留,切不可显露与外人。”
伯弈微微点头,知伯文所指的袖中物便是两条藏于袖笼的小兽。
待二人离去,憋话多时的包子终于忍不住对无忧道:“你那梨落师伯分明对你师公执念很深,这招亲又是为的哪一遭?”无忧急道:“可别浑说,小心被人听了去。”
伯弈因着想事,并未注意二人所谈,收徒大典、师姐招亲,两事凑到一起,又办得这样的热闹,异于平常之举,伯弈心中微亮,广邀各路仙家,或许真是师父收到自己的示警,要伺机寻找隐伏的人,而故意为之。只是,招亲之事师姐必然不会心甘情愿啊。
三人刚刚踏出冰原,正在使劲八卦的包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整个身子呈大字型瘫在了地上。
包子嘟嘟囔囔地道:“不知哪个讨厌鬼乱放东西害爷摔跤。”说话间,他顺手摸去,冻得硬邦邦的,什么东西?
他低头细看,竟是一只肿得老大已冻成冰块的手臂。包子将掩埋的雪刨开一些,两三下便把压在雪下的死人拖了出来,惊声叫道:“怎么是她?”
伯弈和无忧看向了包子跪着的地方。无垠的大地,娇美华严的元姬,生就娇贵却被人摆弄一生的元姬,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衣衫尽除,光裸着的柳秀身子整个肿大如发酵的馒头,*因冻僵而维持着死前的姿态,双腿尽开、门户大敞,腿根处留着不少亲紫的淤痕,胸部上满布着暧昧的齿印。
匆匆瞟过一眼,伯弈赶紧闭目不忍再看,他暗使了术法变出一件衣裳裹紧了她的身子。
元姬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双目被剜,留着两个黑红的空洞挂在眉下。素日红润的朱唇再无半点的颜色,僵硬地大大地张开着,嘴里的舌头也被尽根割去了。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死得这般的不堪。
无暇的白雪仿佛最轻柔的爱抚,一点一点飘洒而下,渐渐将她丑陋而冰凉的身体半遮起来。
看着她死去的样子,想着她生前可能遭受的罪孽,无忧紧捂着唇,不停地摇着头,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信。
包子嗷嗷低叫不断地用两爪刨着雪地,伯弈将她交到自己手中,如今却出了事,他怎能不又愧又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