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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官大的两个口也大啊
曾匀很是机灵,对凌啸把手一拱,急切道,“侯爷,我想起来我府上有一本祖上留下的《制胰宝典》,想来让侯爷检阅一下,对于侯爷的大计定有帮助,请您稍候片刻,麻烦贵纲纪随我前去取来。”
凌啸对于怎么制造肥皂有些化学上的知识,但是那些肥皂里面的香精添加就不甚了了,现在曾匀有祖传秘笈,闻言心里暗喜,面上却不置可否,“陶洲,忙不忙啊?”陶洲早看出凌啸在敲竹杠,岂有不配合之意,作出极端为难的模样,“爷,您不是要我去张罗收购几间铺子吗?时间上很吃紧咧!”
曾匀暗骂这两个短命的,这样折腾老子,两万五千两银子白白敲掉了,自己奉献祖传秘方竟然还要像窑姐般陪笑,他只得哀求道,“陶兄,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都是为侯爷办差您就陪我走一趟吧。”
凌啸这才允了。他们来去的速度极快,凌啸才把记忆里的知识回味了一遍,曾匀两个就到了,献上了一本破破烂烂的手册。凌啸才看了几页就对此毫无兴趣了,里面都是些摸索油水比例的笔记,香精的添加却极为简单,看来添加香精倒不是什么要紧工序。凌啸很快就翻到最后几页,几张龙头银票映入眼帘,靠!有钱,真他妈的财主。
整整十张五千两的银票,要是还不能买来自己的平易近人,只怕观音菩萨都会生气的,凌啸的钦差架子马上拆掉了,拉着曾匀的手,亲热得就像是多年老友。陶洲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笑了出来,这当大官的就是这么爽歪歪啊。空口无拼地吓唬一番,又画上一个天大的饼,就可以捞到整整七万五千两银子,我倒要看看爷你怎么将曾匀赶走?
可是凌啸却没有赶走曾匀,而是将陶洲给支出去了。两人在房中细谈了近半个时辰,凌啸才端茶送客。陶洲本待看看那曾匀如何苦瓜着脸,谁知道曾匀就像是老来得子般欢天喜地,见了他竟然十分大方地送了一千两银票。“哈哈,老陶,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后可要好生照顾我们曾家啊!”
陶洲不解,曾匀却也不解说,马上就闪人,似乎要赶着办什么急事去了。
有钱周转的凌啸,当然是一边养伤。一遍责成胡骏胡涛两兄弟办好既定地事情,他自己也时常地窝到自己小院里面,和常来串门的曾匀不知道干什么。
光阴荏苒,转瞬就过去了半月之久,到了十月下旬。
胡骏选拔的二十个府内青壮已经到位。胡涛也已经买到了四十多个孤儿,全部安置到了以姜隐的名义买下的庄院内面,期间朝廷的谕旨又到了一份,凌啸升了二等侯。却被收了御赐扳指,于成龙被任了整军副使。凌啸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呼吸着清晨的清新空气,他现在正要到后园去给欣馨请安,自从那日欣馨神伤离开,他一次都没有来过。等下他就要到督标大营去了,再不应付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
才一进主楼。凌啸就呆住了,非典爆发了吗?那两个丫环里三层外三层地用白布围住口鼻,就连欣馨也是一样地罩了丝巾,一手抓一个香囊,左右开工地轮换着吸个不停。凌啸行礼完毕,本待就此离去,终究忍不住好奇,也怕她要是在自己地盘出了什么事情。可能就会有责任。当即询问了一下。
长了小酒窝地丫环微微愠怒,“不晓得是哪个缺德鬼。似乎每天都吃那臭鸡蛋,弄得这本来幽静雅致的何园奇臭无比,公主实在难以忍受,尤其是夜间,一丝丝地传来,令我们深以为苦!侯爷,你也不管管你的那些邋遢下人,真是很恶心的气味耶,要是在宫中,可是要打烂他的屁股的!要是被我抓到,哼!定将他扔到鸡笼里面去!”
“荃儿,不得对侯爷无礼。凌啸,不碍事的,”欣馨将两个香囊一摇,“你看,欣馨备了两个香囊,已经不要紧了。”
凌啸做贼般讪笑一下,那荃儿丫头要扔到鸡笼的正是自己。他连忙对欣馨讲明,明日就彻查此事,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地发生了,并将自己即将到督标办公务的事情讲了,就辞别出来。还没走下台阶,凌啸就听到楼里惊喜的叫声,“荃儿,婉儿,你们看到了没有?他第一次对我笑了,不枉我忍受这十来天的臭气了。”
“笑倒没有看见,只是闻见侯爷身上似乎很臭,难道吃臭鸡蛋的就是他?”
凌啸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欣馨到底还是没有死心,竟然能够忍受污臭。
回到书房,凌啸直接就宣招在府官员,他已经二十天没有到军中视事了,要金虎一人在那里支应着,他也地确不太放心。凌啸一边等候官员们,一边和顾贞观商量些府内事务,胡骏跑得飞快地进来了,“爷,刚刚接到驿站的滚单,新任总督和巡抚马上就要到了,他们是陆路前来,吴椣老大人问您去吴家山迎接吗?”
“当然要迎接!”这官场人情世故,凌啸怎么肯落人口实。
带上亲卫,风尘仆仆地赶到吴家山,凌啸和满城的文武却直等到傍晚十分,都没有见到于成龙和施世纶,最后还是一个快马赶来的戈什哈报信,他们早就微服进了城,此刻正在停牌提督陈倬地府里落脚品茶呢。听到这个消息,吹了半天冷风的官员们,都拿眼偷偷瞄着凌啸的脸色,新任总督巡抚放了大家一个空等,还摆出微服私访的清官做派,又跑到凌啸的对头那里“品茗”,看来这两个大员有心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啊。
凌啸在文官系统里面还是颇有威信的,尽管这威信来自于让郭琇当了恶人,可是新任督抚如此不讲情面,他们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于施两人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不是要和凌啸保持一定距离?吴椣和苏克济也觉得无趣。老子都被逼撤差致仕了,却被于施玩了一把。
众人闷闷回城,凌啸也懒得再去抱于施他们的臭脚,辞了那些前往陈倬府地官员,顶着晚霞,来到督标大营。
怪事发生了,凌啸远远看到,五标合一的大营里面。齐齐地挂起了五个帅号灯笼,灯笼上赫然入目地是:“于”“陈”“施”“蒋”“梁”,取代了他定下的“金”“苏”“蒋”“梁”。
顾贞观和凌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凌啸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心下强令自己冷静。
于成龙好胆!竟然下车伊始,就悍然将自己停用的督提两宪命牌启用,且并无事先通气。凌啸知道,他是将自己当成了聋子耳朵作摆设起来了。自己要是就这么算了,就无疑是当着众军官被他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众人驻马营前,顾贞观紧皱眉头,“于制台地官威如此之大。莫非是怀有圣旨?”
凌啸嘿嘿一笑,无论他于成龙有没有圣旨,凭着自己地救驾之功,康熙都绝对不会不给自己通气地。就算康熙忘记了,容若大哥常在君侧,这等大事,他虽然不能议政,但消息一定会快马送来地,绝对不会比他于成龙跑得慢。
他收敛了冷笑,换上了郑重之色,就要进入营中。那门哨却一挺兵器,”来者何人?报上口令!”顾贞观就着暮色一瞧,乖乖,这几个还真是生面孔,满口的北方口音。不用说,这些都是那于成龙的亲兵,喝问的好像是他们的头。
胡骏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哨兵头破口大骂。顾贞观见那些子门哨就要上来开打。气得是胡子都翘起来了,要不是凌啸没有发话。他都想上去抡起袖子干一架。凌啸懒得和他们计较,出示了钦差旗牌,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不认得这高级货,死活不依,只认口令,还掏出了牛角吹呼起来,非要捉拿胡骏这擅殴凶徒。
前营立即震动起来,立刻就冲出了两三百骑兵,杀气腾腾地涌到跟前。等着看戏的哨兵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些兵士到得凌啸面前,定睛一看,纷纷吓得下马就拜,来不及止住马势的干脆向两翼驰出,在绕到凌啸面前跪拜。
凌啸心情大好,看来自己和金虎前些天地功夫没白忙。当即哈哈一笑,边往营中踏步进去,一边伸出马鞭在兵士们盔甲上一阵敲打,“狗日的,还是你们贴心,认得爷是什么身份,带队的明天到何园来,爷有赏!”
大帐里灯火通明,凌啸远远行来,就听到里面有爆吼声。
“很好!不交虎符是吧?你金虎不过是个署理督标的参将,还上头上脸了!依着你的意思,本督还不能掌管自己地标营不成?你看到的这钦差关防难道是假的不成?违抗军令,来呀,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顾贞观也听得分明,急忙扯住凌啸,在他耳边细语几句,“….制胜死穴在此。”
立刻就有三名戈什哈将金虎拖出帐门帘,却被凌啸堵在那里了,闪着寒光的眼神,盯得那三个家伙心里发毛,金虎一下子哽咽地叫道,“爷,于制台他…..”凌啸拍拍他地肩膀,止住了他说话,挽着他的臂弯,走进帐来。
帐内众人猛见两人进来,登时呆住了。
正中虎椅上正坐的山羊胡老人穿着黄马褂,应当就是于成龙,右首一个奇丑无比的三十多中年人,凌啸不用想,就是施世纶了。左首的陈倬满脸挑战意味地盯着凌啸,蒋恒昌和梁佑邦则是一脸尴尬,黄浩这个汉军旗营的参领则大马金刀地歪躺椅中,见到凌啸,立刻站起来了。他们知道凌啸终究会出现,但是没想到他会不顾劳累,连夜赶来。
于成龙装作不认识凌啸。施世纶正待以目光向陈倬确认,那黄浩却呼呼三步上前,一个标准的参礼扎在凌啸脚下,“末将参见侯爷!恭喜爷伤愈!”凌啸看他刚才的坐姿,就知道他不喜欢于成龙。否则以他那么注重军仪地人,岂会如此不庄重。
“侯爷,刚才于制台令我汉军旗营明日就返回荆州,请爷示下!”这家伙也是站着不怕腰疼,将了凌啸一军。他个人虽然不太注重凌啸承诺的利益,可是屁股都没有在武昌呆暖和,就这么被赶回去,那还不被荆州满营给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