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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运是有风险,但更大的风险是康熙老爷子的疑心。胤祚并不傻,也不是头脑一时发热,之所以在这个时节提出海运,却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其一,清帝国自建立以来一直是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对外贸易虽有,但贸易总额小得可怜,别说比不上宋朝那会儿,就算是比之明代都差了老远,随之而来的就是科技文明的全面失落。胤祚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总得做些什么来改变后世中华的凄惨命运,这时候中华文明离西方文明虽有差距但并不大,迎头赶上并不难,若是拖久了,再想追,那就难了,海运就是打开这道门的关键。
其二,海外贸易的利润是巨大的,大得胤祚想起来就流口水,能有个机会开展海外贸易,那是财源广进的事儿。
其三,胤祚被老爷子黑了几次,总算是学乖了,钱不能留手,若是手上钱太多了,老爷子总会设些法子从自个儿口袋里掏钱,钱多了咬手。再说钱也要滚动起来才能生钱,投资到海运上,回报率高不说,投资也巨大,在没大赚之前,老爷子就是想掏自个儿的荷包也不好下手不是?
其四,海运的开展需要大量的人力,若是由私人来干,老爷子必然封杀,可要是胤祚来干,老爷子或许有几分心动,毕竟胤祚的圣眷在所有的阿哥里算是最高的几个之一,当然胤祚此举也是存了个试探老爷子对他信任程度的心。
康熙老爷子沉思了许久,末了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了声:“这事儿你先写个条陈上来。”
嘿嘿,老爷子没有立刻封杀,说明还是有点希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也要争取。条陈?不就是份可行性报告吗?这玩意儿咱当年可是常写来着。胤祚很是恭敬地道了声:“是,皇阿玛,儿臣先告退了。”
海运之事不急,要想写出份有分量的报告决不是件简单的事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即便是条陈递上去了,留中不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胤祚却有把握这海运之事在不远的将来能成为现实。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这会儿国库虽不充裕,但三、四千万两白银还是有的,可等平定了葛尔丹,那时的国库可就得亏空几千万两了,再加上河工不利,到了真没钱的时候,老爷子必定会想起那份海运的折子来。至于该准备的东西却得事先搞定,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地没个准儿。
海运可以缓,花露水的现银可得加紧捞,这不,刚请到圣旨,胤祚立马领着刘明川直奔兵部大堂去了。兵部尚书李天馥虽忙得不可开交,可胤祚这么个当红的阿哥来了,怎么着也得恭敬地迎接一下,一番客套。胤祚刚将来意说了个头,李老倌儿立刻满口子承诺,就差拍胸脯打包票了。这也好理解,兵部武备司就专管着军需物资的采购,这采购得越多,回扣之类的油水就多,有个大家发财的机会,又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李老倌儿最后一句话却暴露出老狐狸的本色:只要工部那儿能验收合格,户部能拨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敢情这老狐狸就只管坐着收钱,其它一切不管,娘的,这老倌儿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没辙了,原本打算让兵部出面跟其它两部协商来着,这回是泡汤了,得,还是咱自个儿去罢。工部尚书张英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愣是让胤祚难受了一回。
张英字敦复,又安梦敦,号乐圃、圃翁。清江南桐城(今属安徽)人。康熙初年进士,授编修,充日讲起居注官、侍读学士。十六年设南书房,首中入选,一时制诰多出其手。二十八年迁工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历充《国史》、《一统志》、《渊鉴类涵》、《政治典训》等书总裁官。后来的一代名相张廷玉就是张英的儿子,这父子俩都是多做少说的人物,那句“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就是这父子俩的座右铭。
胤祚又是出示圣旨,又是推介花露水的功能,忙活了半晌,就换来一句话:“知道了,此事去找虞衡清吏司主事刘思远办理即可。”话一说完就端茶送客,愣是没给胤祚留面子。没奈何,人家公事公办,没个错儿,就算想发飙也找不到借口,胤祚也只好怏怏地去虞衡清吏司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