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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本章免费)
一个多时辰后,崔破已经驱马来到平遥城中,穿街而过时,看着路边的大唐汾州平遥县衙,本待径直而过,但是那面容枯槁的妇人一声声哀哀的哭泣总在耳边回荡,纵然心中一遍遍告戒自己:“这样的事情很多,你又那里顾的过来,何况你又是个白身,怎么管的了?”也压不下去,直到行出老远,才在心中大骂自己一句:“活该你心软!”停止前行,也不去驿馆,自在街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倒也换得那见到大清早就有生意上门的老板一阵欢喜。
住下后,重新梳洗换衣后,崔破遣小二去买了纸笔,又打问清楚那县令名讳,自在房中制了名刺,出店来到县衙投刺本县魏大人。
年近四旬的魏大人拿着那份由门子送进来的名刺,苦思不得其解。初看到名刺左下“今科应举士子、定州博凌崔氏十一郎破”的署名,茫然不得其解,不知为何会有这样一位素日不识之人上门求见,而且见他见那名刺上只有“名”却未有“字”,竟然只是一个年未及弱冠的少年,更加疑惑。拿着名刺在堂中沉吟:“定州…崔破…少年……”蓦然灵光一闪自道:“莫非是他。”下一刻已是猛然起身,急走出门迎客。只是心中疑惑愈深:“若果真是他,那这个声名直达禁中的世家少年才子,又为何会投刺到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之门?”
崔破将名刺交给了那老年门子,也就一边站在门口廊下等候消息,一边观看眼前的街景,只见街边两侧店铺倒也不少,只是进出的顾客却不多,市面萧条的紧,在这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不少粗壮的汉子不耐热似的,打着赤膊在街上行走,露出上身那花样繁多的各种黥体纹身,有刺飞禽猛兽的;有刺山水花卉的;也有刺那亭台楼阁的,许多都是图文并茂,诸象毕陈,行走来去之间,也构成了这街中一道特异的风景。崔破看的眼花缭乱,良久之后才微微叹息道:“看来书中所载。”唐人好遍身图刺,体无完肤“倒也不假。”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哈哈的笑声,接着有一个声音道:“莫非这位便是以一曲”明月几时有“而闻名天下的定州少年才子崔十一。”
听到崔十一的称呼,崔破心下一阵恶寒,但是习俗如此,自己又无表字可供他人称呼,徒唤奈何!心下暗道:看来是要给自己弄个“字”的时候了!
他虽心中这般思量,但是脚下却不怠慢,扭过身来,见到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汉子正向自己走来,施了一礼后,崔破朗声答道:“晚生正是定州崔破,至于这少年才子嘛,还请大人休提!玩弄文字只为小道,纵然做得那花团锦绣的诗赋文章,又怎及似大人这般为天子牧守四方,恩抚万民。”
那县令先是见崔破人物风流,气度洒脱,全无半分世家子弟的倨傲、轻慢,已经有了三分欢喜,再听他这一番话,更是让这个出身明法科,二十多年来沉沦下僚的魏大人欢喜,只觉这几句话说的是深得我心。不免对眼前的少年好感又多了几分。
一番见礼寒暄毕,二人相偕至厅中献茶,魏大人问及来意,崔破托言那妇人是自己的一个远亲,直言相求,请那县令帮忙放了此人,使他母子团聚。
魏大人闻听此言,再听崔破描绘那老妇的惨状,也是不胜唏嘘之态,沉吟良久方道:“不是我要驳十一郎的面子,也不是本官铁石心肠,实在是此事,那杨家盯的太紧,如今盗匪未获,若是私放了此人,一则于我挂碍实多,再则那杨家也定然不会放过此人,只怕反而害了他母子,再则其他村中少年的家长亲友若是据此闹将起来,委实难以收场。”
这一番话说的崔破点头称是,暗叹自己果然年轻,思虑不周,但是他却并不死心,沉吟半晌后,复又问及此案前后情由,那魏大人倒也不瞒他,细细的解释了,一一听完,崔破沉思良久,心下一动对那魏大人道:“若是这样,便请大人如此办理,或者可将那盗匪甄别出来。当下细细为魏大人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只听得魏大人叙说案情时那紧锁得眉头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到最后竟然忍不住翘起拇指对崔破说了一句:“高,实在是高!”
当日下午 平遥县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