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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益茹有些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最后还是和房东交换了联系方式和付款方式,说好三天之内会给回复。
她原路返回,到了路口,看见薄复彰的车果然是还停着,一时感慨万千。
她一边觉得不想与薄复彰继续相处,却又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对方简直体贴的让人把持不住。
她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见薄复彰抬起头来,才把车门打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她一边坐进来一边问。
薄复彰说:“601的事么,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俞益茹心服口服。
她便在心中思量着是不是应该租这个屋子。
好处自然是离公司近且能独居不用顾忌室友,坏处也一目了然,但是世事哪能全部如意,只看能不能忍受。
她在心中一一列举利弊,一时举棋不定,便沉默不语。
想的烦闷,她又将手肘撑在车门上揉太阳穴,偏头看见薄复彰专心的侧脸,阳光迎面而来,黑发红唇,浓墨重彩。
她呼吸微窒,脑内突然不知是清楚还是混沌,想到,不愿搬出的原因之中,是否有何薄复彰直接相关的呢。
她是不是,对离开薄复彰这件事感到不舍,感到留恋,感到犹疑不定。
她想到对方先前的话语,发现除了委屈羞愤之外,也未尝没有一种放松喜悦。
被人看透是一件讨厌的事,被人理解却是一件愉悦的事,里面的差别有时很难彻底地区分。
薄复彰能够理解她,那么多年里,这是第一个说出她的心事的人。
她心中叹息,在觉察到薄复彰似乎也要偏头看她的时候,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下一秒,她把脖子一缩,把身子窝到了玻璃窗下面。
薄复彰因为这一下差点踩了刹车。
作为一个向来给别人带来惊吓的人,她头一回被别人惊了一下。
“你怎么了?”薄复彰问。
俞益茹回过头来,说:“你别在意,我我我就做一下运动。”
她稍微扭了下脖子,来展示自己确实是在做运动。
薄复彰:“……”
俞益茹眼看着车子开过了那段路,才重新扒着车窗看了一眼,见外面已经没有那人了,长吁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位置。
薄复彰问:“你看见熟人了?”
俞益茹还心有余悸,按着胸口没说话,
见俞益茹不回答,薄复彰又问:“是不是你前房东的儿子?”
俞益茹不可置信地看着薄复彰:“这你都能想到?”
薄复彰便说:“哦,这是我猜的第一个,后面还有些名字,没想到就猜中了。”
俞益茹烦恼地揉着额头,想起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断由陌生号码发来的来自钱杭泽的骚扰短信,对方言辞中越来越情绪激动,令人怀疑下一次要是再碰上是不是会被砍上一刀。
这样说的话,果然还是赶快搬走比较好么?
如此想到了晚上睡着之前,也没有下定决心,俞益茹带着纠结睡着,仿佛是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自己坐在了一间熟悉的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