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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元香被风露殿的人挡在了外面,没有进去,见到苏珝错走了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苏珝错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带着元香出来的,抬头看了看奔过来的她,面无表情道:“本宫想静一静,不许跟着!”
元香闭嘴,望着苏珝错独自往前方走去,呐呐的远远跟着。
苏珝错一路乱走,对于所路过的地方全然没有记忆,也没有去看,就这么宛若行尸走肉般的走着,本就纷乱不堪的思绪此刻更是筹结成麻,乱作一团没有突破。
白玉容归竟然不是凤灵皇帝的儿子,不是青瑶公主的哥哥,那他是谁?他为何强烈的要把诏月给灭了?为何对温陌君这般怨恨?
她从未听过温陌君说起自己的家人,就连母亲都没有过,难不成他与容归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但是他见到容归时一脸陌生又不像是相熟之人,那容归的恨从何而来。
“娘娘,小心!”
就在苏珝错沉思其中,纠缠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元香大惊失色的惊呼。
苏珝错下意识的回头,却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一边倾倒,瞬间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侵入了她的眼睛与身体。
入冬的河水已经有着东骨的寒意,她落下之后好一段时间都处于空白之中,直到吸入的水灌入鼻腔撕扯着整个头皮开始痛,她才回神。
虽然她懂武,但是却不懂水性,立刻惊慌的挥舞着四肢,挣扎着浮上去,但是指尖除了让她分外心寒的水,什么都没有。
她望着暗沉沉的天,白星星的水,感觉自己快要溺死,眼皮也因沁水的缘故十分重,开始往意识压来。
这时,水光浮动间,一道人影如鱼入池般朝着她掠来,她抬起眼帘想要看清来人,却是徒劳,黑暗仿佛从四面八方深处了触手,将她拽入了黑暗。
在意识朦胧之际,她浅闻耳畔一声荡动心弦的轻唤,“阿错。”
待苏珝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祥福宫,她觉得有些头昏眼胀,从床上坐起之后,扶额坐了一会儿,头疼才烧减了些。
这时一道阴影自上方压了下来,对方屈身坐在了床边,轻声道:“你呛了水,这样坐着会头疼,还是躺着吧。”
苏珝错放开手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温陌君,一如往常的金色帝袍,上方的龙纹与精致的衣角都在显示着它的华丽与尊贵。
她将目光上移,落在温陌君的脸上,温隽迷人的五官融着白日的光尘,竟透着几分苍色。
“温陌君。”她伸手揪着他的袖口,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温陌君低头看了看她的手,不带犹豫将其包裹住,声音嵌入了一份柔情,“怎么了?”
“你可曾做过让人恨极你的人?”
苏珝错的话本是建立在白玉容归那股无名之恨上询问的,但是温陌君闻后,却变了脸色。
因为在他心里恨他最深的莫过于她。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这几日不曾好好看过她,不想她竟这般柔弱,以前肉嘟嘟的脸已经变得嶙峋。
“阿错,你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温陌君。”苏珝错却执意想问清楚,“为何你至今都不愿意同我透露半字?”
温陌君又被戳及隐痛,目光倏的冷厉的望着苏珝错,“那若是我要你也告诉我,今日为何这般失魂落魄,乃至落水也浑然不知,你可会告诉我?”
苏珝错僵住,目光自坚决渐渐转为了忧伤。
温陌君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不会告诉,心头忍火,从床边起身,背对着她,道:“既然你做不到为何还要这般要求朕,庄妃,难道你就不曾隐瞒朕什么吗?”
苏珝错望着被他放开的手,再看温陌君那伟岸的背脊,只觉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了控,从未对她疾言厉色的他竟然也学会了这般不想剪她,连连让她追逐着他的背影却不肯知会半句。
她一退,他一松,他们之间便出现了再难逾越的鸿沟。
“既是如此,是臣妾妄求太多,是臣妾不该多问,陛下放心,自此臣妾对这些事绝口不提。”
温陌君听着身后冷厉的声音,只觉心头的疼仿佛活了一般,开始在四肢百骸乱窜,可惜这片吞心噬骨的疼痛中依然掩盖不住这颗心对她的贪恋,所以他注定只能悲伤下去。
他咬紧了牙关,不再回头。
苏珝错望着温陌君决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心口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啃噬着,疼痛无孔不入的钻入了她的身体。
待温陌君离去之后,她跑下床,将屋内所有可搬挪的东西统统砸下了地, 当所有完好无缺的东西在脚下碎裂成末的时候,她才觉得心头的疼才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