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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鲜活有力的一个人,突然间就这样没有了……
我……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喃喃中,我念出了声,我的心有些焦躁和不安,我摇着头,“我不能接受……”
八点水的事情,因为他和我并没有太深的交集。所以我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念着他,然而,当我静下来的时候,他的音容笑貌还是会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就是他最后那么轻描淡写地解开绳子,无声无息地飘向深渊的场景。
我不能接受一个人因为我而失去生命。
哪怕这个人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八点水完全可以不来救我的,可是他为什么又跑了过来呢?
归根结底,是我去找他要了大明咒……
八点水一定是猜到我要干什么事,所以才会突然出院,出来寻找我。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缠着我呢?
我直觉不是因为爱情。
那是因为什么?
我想不出答案……
由于抱着槐木又藏着桃木,又因为有天雷的特殊治疗。所以我在今晚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居然都没有任何的不适。
感冒药也被我放到了一边,擦伤的地方我也任之不管。
我躺下,抱着藏有燕少的槐木,一面期待着燕少能早日出关,另一面又挂念着八点水的安危。
要不是因为我必须守护在燕少身边,我已经去找波娃子,一起去找八点水了。
直到凌晨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刚刚睡着没多少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波娃子的,顿时翻身爬起来,接通了就直接问道:“沈沐江有消息了?”
波娃子在电话那边,声音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悲痛,他只简短地说:“人找到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去医院的时候,八点水正在重症监护室里。
我为他的安危捏了一把汗,波娃子却说他真的是命大。
因为八点水竟然是在工地外面被发现的。
原来,上游的峡谷在某个地方和下游的河道汇合,一起流了下来,途径我们工地后面。
而由于孙强家的家禽被冲下来,工人们为了打捞,用滤沙网把整个河都拦断了。
八点水被冲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失去知觉了,然而他手上的精金手链竟然挂住了网,河水一直冲,也没能把他冲走,然而是冲到了网上横挂着。
正巧天亮的时候,有工人想到河边看看有没有昨天的漏网之鱼。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看到河网上挂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吓得急忙报警。
正巧波娃子他们也一路找了过来,摸了摸他还有微弱心跳,连忙把八点水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以后,得出的结论是,肺部进水,窒息性昏迷,多处软组织受损,左侧第三根肋骨断裂。照了CT,庆幸没有颅内出血。
但是当时八点水体温过低,血糖多低,血压过低……并且有内脏衰竭和瞳孔涣散的状况,情况确实相当危险。
医生们随即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
南川这个地方,说起来蛮偏僻的,按理说医疗条件并不好。
但幸运的是刚刚发生过地震,上面拨了大批先进医疗设备过来,医生们又很有临床经验。八点水经过抢救,虽然暂时还没脱离危险期,不过预估问题不大。
我去重症监护室看了他,八点水一直在深度昏迷之中。
我看着他彻底放松的眉和睫毛,觉得八点水大多数时候,都还算是很温和的。
只是刚刚在河水里的时候,他那么凶横的样子,真是比燕少的牌子还要大上个几分。
我的命是八点水救的,他为了救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其实是有心要在他病床前守候着等他醒来的。
可是我一想到工地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我新官上任就请假,不是太好。
更何况,我要想个办法,把燕少和槐木都安放好,那么大一坨东西,我确实不是很好携带。
于是,我只有写了一张纸条给八点水,大概的意思就是谢谢他,希望他好好养身体,我改天过来看他之类的话。
只是,一回工地,何队长就和我交接了工作,然后和着毛艳一起离开了。
我要负责德育楼的重建,忙得翻天覆地的,一连三天,吃饭都像是在抢,完全把八点水忘到了天涯海角。
印章我依然藏在内内的夹层里面,不敢有丝毫的离身。
而那块槐木本体,第二天,居然就开始慢慢从外层干枯碎裂。一开始我被吓得不轻,后面发现燕少的气息依然在里面,这才稍稍安心。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槐木居然碎得只剩下中间那一块了,小小的,像一块扁扁的墨玉玉佩,只是通体更加乌黑。
举起了对着阳光照的时候,都能看到它在散发着一团团阴沉的黑气。
并且,它的重量也不轻,密度大得不可思议。
我去街上买了个十字绣的口袋,改成了很小,把槐木蛋放了进去,也贴身挂在脖子上。没事的时候,我就把手放在心口上,感受着燕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