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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姜在花圃里站了片刻,盘算着外头该是散了“戏”,这才提了裙裾角往外走。
待穿过几拢小腿儿高的鸾花,刚拐过一丛藤花架子,便听见九公子闲闲问:“出来了么?”
哎呦!这个……好像是说自家的吧。
谢姜转身。
九公子负手立在田陇上,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淡然道:“别说蜜蜂叮她几下,既便是她今日死在此处,你也毋需担心。记得么,嗯?”
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以为谢姜砸了人,因为担心害怕,所以藏进花圃里。
“我哪有。”谢姜嘟嘟小嘴儿,颇有点儿嘴硬心虚的意味。
九公子眸光在她小脸上凝了凝,不由勾了唇角儿。
谢姜四下里瞄了一圈儿,只见远山垂手站在地头儿,梦沉并东城都不在,便仰了小脸儿问:“怎么只远山一个,梦沉与东城不在么?”
九公子淡声道:“他两个有事情要办。”说了这句,斜眸瞟了眼谢姜:“天色有些晚了,不回去么?”
两人出院门时,是己时中刻,此时太阳渐渐西斜,显然已是下午晌。
谢姜有心想问问那个“随侍”怎样了,只瞅着九公子好似总往一边儿绕,想了想,便压下来,细声道,走罢。”
九公子遂两手负在身后,施施然沿着田陇出去,
上了石子路,九公子缓下步子,待谢姜跟上来。方斜了眸子在她小脸儿上一扫,闲闲问:“方才赵郎君说了甚事,嗯?”
就知道与赵凌一通乱扯,瞒不过这人。
心里嘀咕归嘀咕。谢姜左右瞄了几眼,又提了裙裾角儿,往九公子身边离的近些,低声道:“两宗事儿,其一。赵洚非是出城去见霍伤,他是被人所掳;其二,当初赵洚去河边儿劫人,原是得了密报,报说谢家参于谋逆,赵洚这才领兵前去。”
这两点儿,显然大出九公子意料之外。
九公子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不开口,谢姜便也随他悠哉悠哉,沿着碎石路往前走。
待转过两幢石屋,九公子方淡声问:“依你来看。他的话可信么?”
谢姜思忖片刻,细声道:“我可以确定他不知道霍伤上船。那天新月察觉不对,去寻他时,他亦发现少了几个随侍。”
说到这里,谢姜转眸看了九公子:“后来乍然见到岸上有兵士,且是赵府门下的私兵,他还以为是赵洚得了讯儿,派人去接我俩。”
此后的事情,九公子早己知道。
当时众私兵以弓箭逼住几人,新月便知道事情不对。只是再察觉不对,心里也清楚,倘若丢下韩嬷嬷与北斗玉京,只救谢姜一人。她决计不会走,新月便趁小船颠簸倾斜之际,装做落水。
新月在河中潜了大半晌,听到赵凌与那些私兵交涉,后来不知怎的,竟然又拐回来劝谢姜同行。
关于后来几人怎样被私兵送至赵府。又为甚会被赵洚软禁,九公子从来没有问过谢姜一个字儿。
这回顺着话音,九公子眸光一闪,淡声问:“倘若先前赵凌不知道,那时你们被赵洚关进密室,他亦不知么?”
这个事儿,谢姜也想过,赵洚说的再是恳切无比,他软禁几人时,赵凌就应该知道不对。派私兵接人,可以解释为了安全计,可软禁新娘子……赵洚又怎么解释?
近些天来,一桩事情接着一桩,谢姜亦没有时间静下心,将这些好好梳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