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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阳顺着来时候的道路离开了这个酒店的时候,酒店中的包厢里,大家早已经开始谈话,这时候慕老爷子自然是与这薄老爷子坐在一起聊聊这些年的事情,而薄老爷子虽然在山底下待了三十年,对于这京都的事情竟然都是知道的,毕竟现在是一个科技发达的年代,随着报纸的以及网络科技的增加,他怎能不知道现在外界的一些消息呢?
想到自己竟然在山崖下边儿过了三十年,便有些叹息,和感慨,他身为一名政客,竟然能够在山崖下边儿待上三十年,此行为当真是与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相似。
而慕老爷子与他年轻之时便是发小,如今更是对他缅怀无比,再次见到,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就是在聊天之前,薄老爷子看了看现在的慕老爷子,也许是因为年岁过高,也许是因为被焦阳的表象欺骗,慕老爷子到现在竟然都对焦阳心存好感,这让薄老爷子十分不爽,毕竟慕果果是跟他在一起待了半个月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能不清楚吗?而那个焦阳,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喜欢的感觉。
因此在谈话之前他便将此事告诉了慕老爷子,而慕老爷子也是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餐桌上大家各怀心思,吃起饭来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付希之坐在石色的身侧,他一双手就在桌子底下握住石色的手,细细的摩挲,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她在一起接触了,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是将他整个人都排拒在门外了。
不过只要她是慕果果的好友,那么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没有机会,傻缺缺的付希之到现在都还对石色心怀不轨。
时间过得很快,而这一餐饭,也在大家迅速解决之下,用完,这餐饭局不过是为了告诉大家慕修和慕果果回来了,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另外则是要为薄老爷子引荐自己爷爷的事情,而慕老爷子也见到了薄老爷子,顿时间他们便在一起商量起来,这薄老爷子要怎么安排。
“我现在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其实我只是想要还自己当年被陷害致死的一个公道罢了,虽说我命大,但是东方今这只老狐狸,在位的时候不知道欺辱了多少人,又陷害了多少条性命,我可以不再坐上这市委书记的位置,但是他却不得不死。”说到这里,这薄老爷子的眼底,竟是酝酿出来几分愠怒,虽然过去了三十年,但是这毕竟是发生在他切身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起仇恨,更加让人不容易忘记吗?
所以当薄老爷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场的人只觉得这个老人一生名利淡泊,却还是被东方今给做弄了。
而今,东方栖与慕修的仇恨也在加深之中,慕修认为他是必然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自己的身体不太好,命不久矣,却不代表他希望慕果果也加入到这件事情中,因此在吃完饭后,便让石色将慕果果带走了。
而盛凯歌付希之等人更是直接离开了这酒店中,整个偌大的包厢里,此时此刻只剩下三个人,慕修,慕老爷子,薄锦宴薄老爷子。
显然,他们三个才是这件事情的重点。
“薄爷爷,您的意思是您现在还不便现身是吗?也就是说你并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并且那些证据已然是足以证明东方今一切罪行的对吧?”慕修的脑袋转的很快,一双冷眸在说话之间眼底诧异的闪过一道火光,快的让眼前的两位老人都抓不住。
“修儿,你也知道,你薄爷爷这些年是在山野里生活的,到现在为止,并未有过想要再度坐上这市委书记的想法,倘若有,那也得是早早的就出山了不是?何必等到这三十年之后呢?”
慕老爷子这时候却又万分的精锐,说出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对薄老爷子的了解,这个薄锦宴,他是清楚的,当年若不是因为薄家一行人全都是政客出生,他也不必在年轻的时候抛弃自己的绘画爱好,而反倒投身于这政治之中。
薄家,与慕家一样,在京都也是大世家,当年的薄家,所有人都是出生于政界,因此薄家人生来,便带着一种叫做使命的东西,无论你是学习什么的,或者你的爱好是什么,大学你必须要学习一个人的为官之道。
这也就是薄老爷子的儿子为何会从军的原因,因为当初自己被家族中逼迫才进入政界,深深的陷入了这趟深水之中,再无走出的痕迹,因此他才会如此痛恨自己家族的命运,自己的儿子喜欢从军,他便放手让自己的儿子去行军,却不曾想,自己的孙儿进入如今也是在军队中,还让他混到了一个少校的军衔。
如此年轻的少校,可谓是第一人,薄之筹这个男人,不出几年,必然是这京都中的军界一把手。
当慕修听说了薄家的事情之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薄之筹的。
从时下网络上疯传的关于这位市委书记东方今的证据来看,想必这事儿就是薄之筹干的,并且干的不留一丝痕迹。
所以慕修很是看好薄之筹。
这个比起自己要小了好几岁的男人。
“要不这样,薄爷爷就暂时住到我家中吧,反正您与果果也算是忘年之交,而您的孙儿也是见过果果的,到时候假若您想要见见您的家人,也可以让他们过来见您,这样一来,外人看来便以为是我们慕家与薄家走得近,你们说呢?”慕修忽然沉吟了几分,整个人低垂着头,在灯光下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身姿,光环照耀之间,他沉吟的眉目间全都是冷凝。
深沉的双目紧锁着两位老人,话语中带着一份谨慎。
这话一出,两位老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想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有着对慕修的赞赏,不愧是慕家的孙儿,这般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筹谋,以后还得了?他现在是在哪里混迹薄老爷子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年轻人,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开始,就一直云淡风轻,沉稳如山。
不曾有半点惊讶与惊慌的样子,这哪里是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该有的表情?即便是二十七岁成熟内敛的男人,那也未必能做到如他这般沉稳。
“好。”当下他们之间便敲定了这个决定,而慕修也准备带着薄老爷子离去,当然,今日因为得见好友,慕老爷子决定与慕修一同回去。
他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好友还有话要跟自己说的。
慕修带着两位老人离开京都酒店的时候,是走的这酒店后门,为了不让人认出这薄老爷子,自然是多花了一分心思的,虽说薄老爷子现在已经变了许多,但是当初消失在华夏的时候,他都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如今七十岁而已,不过是增添了一点皱纹,多了几分沧桑罢了,面容却还是容易被认出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慕修很是慎重的带着两位老人直接穿过后门,进入了自己的车厢。
这京都酒店,正是这华夏人最喜欢出现的地方,尤其是出入在这京都酒店中的,全都是权贵之人,而今日在包厢中见过薄老爷子的人,除了焦阳之外,那都是信得过的。
车厢中,慕修冷冷的从后视镜中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
“爷爷,您将那焦阳带来的时候可曾想过果果的感受?”他不咸不淡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慕老爷子何时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心底一下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怒,却介怀这老友在场,不好对慕修这么大的人发怒了。
憋着这口气,哼了一声,便将脸别过一边去,眼底却是有了几分不爽,这孙子,果然是有了女人就忘了自己么?
人家以前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慕修是从未记得过娘。
这时候薄老爷子看了看慕修,再看看慕老爷子,这才叹息一声开口:“不是我说你,老慕,你为什么非得喜欢那个女孩呢?慕果果我接触过一段时间的,这个女孩绝对是个外干中强的女孩,不像是那些外强中干的女孩一般,表面凌厉,毫无内在。”薄老爷子认为,自己说话应该是点到为止的,这慕果果是个咋样的女孩,他可是看得清楚,就凭她纯良与不屈的求生欲来看,就知道,是个坚韧的女孩。
如今世风日下,这样的女孩,真心不多了,可惜的是,薄老爷子根本就不知道关于慕果果的曾经的事情,他要是知道慕果果曾经遭遇过那样的家破人亡,现在恐怕还会更加喜欢慕果果。
“倒不是不喜欢,怎么说呢,她是我小儿子的养女,我小儿子你知道的,多年前便为了一个女人弃我而去,哼,想到过去的事情我能不介怀么?加上慕修跟她之间的关系,我早早的公布于众,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的。”慕老爷子冷哼一声,冷眼盯着前方的慕修,话确实对着薄老爷子说的,说话之间,唇角处微微有些颤抖的怒意。
薄老爷子一看慕老爷子竟然动怒了,便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背部,示意别再说下去了,今儿个这事儿恐怕是谈不妥了。
下回再谈慕果果的事儿也是一样。
此时薄老爷子的心底,是激动的,若是回到了慕修的家中,他必然可以见自己的儿子了,那种多年未见的牵挂感觉,又一次的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深深的知道东方今的神通广大,更加了解这隐世古武家族在京都的地位。
因此他根本不敢贸然出现在京都。
若这一次不是有慕修带着,他也不敢离开那座山,一旦走出来,被东方今发现,他必有是死无全尸的下场,毕竟当年东方今在陷害他之后,便一路平步青云,可见此人心思极其狡诈,虽然过去了三十年,可是薄老也只相信,东方今,至今都还在寻找自己的尸体下落。
道上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见到尸体的,那必然是没有死。
就如同没有消息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一样。
想到这里,薄老爷子深深无力的垂下了自己半老的眸子,心头全是无力感,这一次出山,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孙儿能够将东方今老狐狸这些年的罪行揭发,这样,他心底头才不至于带着悔恨。
车子一路顺畅的往这海湾别墅中开去,这离开京都以后,还是慕修第一次回家,家中不知道乱不乱,不过有石色他们在家中住着应该会收拾收拾的吧?想到这里,他手腕一拐,手中的方向盘便瞬间跟随他的动作往一个大门开去,这黑色大铁门上两边儿镶着金黄色的狮子,贴在铁门的玄铁上,给人一种雄壮的威武之感。
这里住着的几乎都是京都中的富人,所以设施安全也是正常现象,慕修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薄老爷子睁大了双眼看着慕修下车刷了一张卡,这才再度上车,往车上来,那大门猛地移开。
他们顺利进入,几分钟后,车子开往里边儿一栋房子处,一楼全是车库。
“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放下车就过来。”慕修说完就将车子的全锁给打开了,慕老爷子和薄老爷子下车以后便在外边儿等着慕修,一分钟不到,他极其熟练的将车子停在了车库中,这才走了出来。
带着两位老爷子坐电梯回到家中之后,慕修便知道薄老爷子会提出要见自己儿子的要求。
因为他是慕果果的救命恩人,所以慕修允许他在自己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命令自己。
否则,我管你是慕老爷子的好友,还是焦家老爷子的好友,我都不会给面子。
慕修的心底默默想着的同时,已经开始给薄家的人打电话了,与上次慕果果找薄家人不同的是,慕修的身份在京都中人所皆知,便也不需要查证什么。
很顺利的,薄之筹接到了电话。
而当他听见电话那头慕修所说的话之时,大脑顿时间有些卡壳了,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慕修那头说了句最好是一家人过来看看你爷爷,便挂断了电话。
激动,兴奋,不可置信,以及窒息的幸福感突如其来的涌至心头,薄之筹这才反映了过来。
得到这样的消息,手中就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也都变得不重要了,还有什么比起爷爷出现在京都让他一家人更加惊喜与激动的吗?
所以很快,薄之筹便召集了父亲母亲,一同前往慕修所在的住处。
……
与他们的兴奋激动不同的,便是这东方家族了,因为东方今的事情,东方栖早已经查清楚了这网络上一路上人气高涨的网络微博以及贴吧上的证据是出自哪里。
因为东方今这些年虽然无恶不作,但是做过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也是曾经轰动一时的事情,便是让薄老爷子死在了山崖下边儿。
当然,外界之人并不知道是东方今做的,却不代表东方栖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东方栖可是全程了解的,因此他在考虑这个微博事件的时候,第一个发觉的,便是那薄家人,那个三十年来一直隐匿在这华夏的薄家人。
顺着薄家人的线索查下去,虽然没有查到关于薄之筹动手做出这些证据从而流露网络上的证据,却是发现这薄之筹曾与慕果果在医院中见过一面,时间不远,正是在他东方栖要将慕果果抓入南非之时的前一天。
想到这里,东方栖的嘴角处轻轻扯出一个笑意,当时慕果果是摔下了山崖,也是他东方栖的人安排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还能活着回来,难怪,她一回来就与这薄之筹见面,敢情是手中拿着这证据啊?
黑暗的办公室中,灯光并不明亮,而窗户上的窗帘,也全都关着,严严实实,东方栖自从残疾了以来,便不喜欢这光明,更加不喜欢浑身充满了圣洁味道的人,他喜欢慕果果,是因为这是一个敢叫嚣,敢坚定,又敢怒敢言的女人。
他的人生坠入黑暗开始,他便不再喜欢一切光明的事物,以及人。
想到慕果果跌落山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东方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怀疑,双手缓缓的放在下巴下面,他目光深沉的望着斜挂在吊顶上的灯饰,唇角轻抿着,一双阴冷的眸子,此刻因为在思考一些事情而变得酝酿出来一层层迷雾。
有没有一种可能,慕果果在山崖下都可以活着回来,是这山崖下边儿,本就有人活着呢?而那个人,却正是三十年前,传说死了的薄锦宴先生?东方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东方今虽然确定薄锦宴死亡,却依旧没有看见尸体。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越发的深邃起来,倘若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叔父似乎陷入了水火之中呢……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东方栖的脸上竟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他缓缓收回自己不可捕捉的视线,淡声开口:“进来。”
这两个字落下,就像是给了外边儿的男人推门的勇气一般,樊少华站在门外的身子带着几分疲倦,因为东方栖下令让他去盘查关于慕果果和慕修的下落,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在着手调查,虽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东方栖的手中办事,可是却还是想要做到最好,因为,他樊少华,要让这东方栖看见自己的利用价值。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东方栖根本不需要抬眼,便知道这人是樊少华,方正的脚步声与樊少华的脚步声有很大的区别,练武之人的身上自是有一股收敛,而樊少华却是身上毫无半点拳脚功夫。
“少主,慕修与慕果果这两日都在京都以外的偏远村庄度假,他们度假之后,便离开了那温泉镇,反倒是回到了京都,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回到京都却未将车子开入京都的国道,反倒是顺着高速公路又去了另外一个小镇子,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山野乡镇。”
樊少华所查的,都是皮毛,因为曾经就职副市长一位,因此他对于想要彻查人们的落脚处以及去过的行踪,还是有点办法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当上副市长,樊少华这人非得用一句话形容的话,那就是大本事儿没有,小本事儿一大堆。
纯属于那种玩弄是非的人。
也就是被人们称之为小聪明的东西。
“很好。你继续查,现在你的目标就是将他们去过的那个偏远的乡镇地点查出来,等到你查出来我要亲自过去一趟。”东方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高深莫测,让樊少华无法从他的脸颊上猜测到一点点信息,但是从他严肃说话的语气中便可看出来,这个偏远的乡镇是个重要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