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谓的绑架与撕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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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顿时来了精神,整整两天没休息的疲劳也不翼而飞:“姑娘打算找贼匪来打劫这周家吗?”

他刚猜测完,就已经摩拳擦掌了起来,一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的模样,“我年轻时候想做这活很久了,只可惜跟了侯爷也只能从良了。”

话语之中还很是惋惜的模样。

安宁听得额头不住冒青筋,什么年轻时候,蔚海现在也才二十多岁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

安宁道:“你先找一群人来假扮一下,嗯,最好是有跟脚出处不会惹人怀疑的那种。我自有用处。”

蔚海虽然有时候有点嘴贱,但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安宁把活交给他也放心。

至于周夫人和周家真正的大公子周文宇,安宁直接让人将他们交给了萧柳枝。说起来这周文宇也是个苦命的主,明明是真正的嫡长子,偏偏因为有个“情圣”父亲,身份被夺,这半生都活在欺骗之中,认贼做母。

安宁对于周台平的为人实在很不齿。倘若他是真正爱萧丽的话,应该不介意萧丽的婢女身份,直接娶了她当正妻才是。以萧若音的性格,定会给萧丽一份厚厚的添妆,放她身契,让她体面地嫁出去。周台平无非就是舍不得萧家的钱和势罢了。然后一转手给萧若音下毒,还将萧若音的儿子身份夺走,其心狠手辣让人叹为观止。这其中,萧若音母子是最无辜也是最可怜的牺牲者。

萧丽踩着自己的主子,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富贵,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安宁想了想,直接让桂圆对着躺在地上的周文祥画画。

桂圆摆摆手:“姑娘,你别让我画啊,您是知道的,我绘画水平可差了。”她在她家姑娘身边呆了那么久,也没熏陶出几样的才艺,仍然只会吃吃吃。

安宁振振有词:“就是因为你画的不好,才让你画的!你只要能画的让人看出是周文祥就是了。”

桂圆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她家小姐高压视线中,只能皱着眉坐了下来,手里握着毛笔垂头丧气的。

玉容道:“姑娘,还是我来吧,你这不是刁难桂圆吗?”

桂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就要起来把位置让给玉容,安宁连忙压下她,不让她起身,“你觉得一个贼匪画图水准能有多好?若画的太好,说不定周台平看了反而要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就是要让桂圆画好画,然后送去周家,勒索他们十万两银子。”

安宁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桂圆这才知道,敢情她家姑娘就是因为她画得烂才找她的,也就没有所谓的心理压力了,她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姑娘你也可以自己画,然后故意画差一点嘛。”

安宁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小得意,“我水平摆在那里,就算刻意画烂,也会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一点真正水准,反而容易被人窥探出真相,自然比不上桂圆的浑然天成了。”

虽然安宁语气十分诚恳地在夸奖桂圆,但桂圆还是觉得自己似乎被侮辱了。她一脸悲愤地拿起毛笔,苦大仇深地盯着仍然昏迷的周文祥,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一样。

玉容问道:“姑娘,这十万两恐怕周台平是拿不出来的。”

安宁叹了口气,“我也就是想勒索了这钱财,作为这萧若音十多年来痛楚的一部分赔偿,十万两拿不出的话……唔,最多只能减少到两万了,不能再少了。”

玉容想了想,以周家的家底,要拿出两万似乎也得变卖了所有的钱财。她其实弄不太懂安宁到底想要做些什么,难道勒索了他们就可以让他们露出了马脚吗?

安宁却暂时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桂圆在那边画画,等画完后,还大力夸奖桂圆,“画的真是不错!这头这么大,一看就是周文祥,还有这玉佩上的麒麟也挺像的!”桂圆若是放在现代,必须是一代抽象画大师啊。

桂圆也很兴奋,“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画的挺好的,至少我能够认出这是周文祥。”说罢,还喜滋滋地自我欣赏着画作。

玉容扫了一眼桂圆画的图,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上面画的哪里是人啊,明明就是一个火柴人——如果玉容知道什么是火柴人的话!还有那周文祥的麒麟,直接被她画成了一只驴。

安宁对着自信满满的桂圆说道:“画好了的话,继续画周文宇。”

桂圆问:“姑娘,不是用周文祥勒索就够了吗?”

安宁恨铁不成钢地瞧了瞧她的脑袋,“周文祥周文宇两人一起失踪,倘若只拿周文祥勒索,这岂不是说明我们是为了周文宇而来的吗?故作悬疑懂吗?”

桂圆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小姐聪明。”

有了刚刚“成功”的典范,桂圆顿生豪情,直接寻周文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蔚海那时候手刃下得有点狠,周文宇还没醒来,萧若音则是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痴痴地笑着。萧柳枝正在给她梳头发。她并不担心萧若音的情况,因为那位卫先生也说了,也马上给她配置解药,等服了药以后,小姐就能够恢复些理智了。

见到桂圆,萧柳枝虽然心里清楚她只是周乡君的丫鬟,但还是充满感激地行了一礼,在她心中,周家上下都是他们的恩人。

桂圆看着昏迷的周文宇,迅速开始作画。萧柳枝询问的时候,她只说道:“姑娘说了,这可是让那对奸夫淫妇露出马脚的手段之一。”

萧柳枝一脸敬畏地看着桂圆画画,心道:这难道是在画符诅咒吗?

桂圆画好了以后,完全任务,便交给了安宁。

安宁看着这两幅的画作,很满意,“有前途,以后这种活就交给你了。”她之所以会让桂圆画,一个原因是桂圆的抽象画水平很符合一个贼匪的设定,另一个则是桂圆力气大,画画的时候,每一笔都像是要戳破纸一样,绝对看不出画画的人是个女孩子。

等画好了以后,她又让桂圆按照她的话语,写了一封勒索信,上面很直白地告诉周台平,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他们手上,若想让他们活命,就在三天内乖乖交出两万两银子。还恶狠狠地表示,周台平最好别想报官,也别想做什么小动作,他们都有人监视着他们家,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便砍了周家“嫡长子”周文祥的手以儆效尤,等砍完周文祥,再砍“庶子”周文宇。这周文祥明面上是嫡长子,实际上是周台平和萧丽所谓的爱情结晶,心肝肉。萧丽和周台平看到自己当年的举动让亲儿子遇到这种危机,也不知道会是何心情。

玉容看到这勒索信,唇角扬起,有些明白安宁的打算,“只是三天以内,会不会太赶了?”

安宁勾起了一个有些狡黠的弧度,“就是要赶着时间,真让他们凑足了两万两,我到时候如何找理由撕票啊。”

她说有人监视周台平并没有骗人,苏大带着好些乞丐在附近充当所谓的眼线呢。苏大也是聪明,知道这种活不能暴露出安宁的存在,即使收买乞丐,也是换了装,又胡诌了一个莫须有的身份过去做这些事情的。若不是她现在去州府太容易引人怀疑,安宁早就过去看热闹去了。

她弄好了所谓的勒索信,转念一想,又在信纸上涂了某种绝育药,为了手不碰到这药,她甚至戴了好几个手套,然后再将这信塞在信封里。

她笑眯眯地看着送信的蔚海,“你可别打开看哦,若是出事可不关我的事情。”

蔚景原本没打算看的,被她这么一说,好奇心也起来了,“这里面除了信,还有什么?”

安宁露出了含着羞怯的甜甜笑容:“我只是在信纸上抹了断子绝孙药而已,若是不小心碰了,估计后半辈子很有可能就断子绝孙了。”更重要的是,这种药物能够制造出中毒好几年的效果,除非是寻来太医这种级别的,若是普通的大夫,看病过后只会以为周台平好几年前就已经中毒了。安宁下这个药,也无非就是想要给那对男女添堵埋刺。要知道,按照卫先生的说法,这种药也就是在男子身上起作用,对女子没有啥效果。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简直是再可怕不过的惩罚,蔚景看着那封信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放心吧,信封上没抹,只要你不作死去打开信件,就不会有事情。”

这药可是她花了好大功夫才学会的,第一份就送给了周台平,想想有点小激动呢!

……

周台平坐在家里,一脸愁眉苦脸,他已经两日没有去报社了。一开始,在得知那萧若音所住的屋子,被一把火给烧了的时候,他心中不是没有松一口气的。他一开始留着萧若音,除了为了所谓的好名声,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丽儿的缘故。

丽儿当初含泪地看着他道:“虽然我们因为爱情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但是好歹留着她这条命吧。”

自从萧若音的陪房萧柳枝逃出去以后,他便一直胆战心惊的,一边对外宣布萧柳枝的死亡,一边担心这女人万一去衙门状告他了怎么办?更是因此狠狠惩罚了看守的人。

只是没想到萧柳枝的逃离只是一个开始,没等萧若音被火烧死的消息让他开心半天,两个儿子的失踪让他直接傻眼了。

萧丽两眼通红地走了进来,看到周台平后眼泪不住地往下掉,“老爷,您一定要找到文祥啊。”

萧丽也曾在心中诅咒过无数次周文宇的死亡,迫于明面上周文宇是她的儿子,她还不能对他太差,以防别人看出端倪,只能诅咒他将来死于非命,也好少一个同她儿子争家产的。虽然她想要周文宇出事,但一点也不想要她儿子一起出事啊!

事实上,一个家庭之中,庶子同嫡长子相比,能分到的钱财还不到三成,周文宇作为“庶子”,少的话拿一成,多的话则三成。只不过萧丽太过贪心,恨不得周家全部财产都是她儿子的罢了。

周台平看着萧丽,她眼睛发红,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他们几十年前的相遇,那时候的她也是红着眼睛为他包扎伤口,那一眼便注定了他今生的沉沦。

他忍不住将萧丽揽在怀中,“放心吧,丽儿,我已经给好几个大人写信,定会有文祥的消息的。”至于周文宇这个儿子,已经被他丢在脑后了。

丽儿将身子埋在他怀里,心里却想起了已经被一把火烧死的萧若音。大小姐,你就算是嫡女,身份高贵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这个外室之女给压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候,周家的门房急匆匆进来了,“老爷,外头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要让老爷亲启。”

周台平松开抱着萧丽的手,接过那信件,上面歪歪扭扭的周台平亲启让他不觉皱起了眉头——信封上的字也是桂圆的手笔。

他撕开一口子,抽出信件,上面用他两个儿子勒索两万两的内容让他气血涌了上来,差点晕厥过去。他的手紧紧捏着信纸,“混蛋!这个五虎寨又是什么?我非要他们付出代价!”

萧丽跟在周台平身边二十多年,为了讨好周台平,甚至玩一把红袖添香,因此也跟着学习了字,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抢过信纸,“文祥,文祥被抓了?”

周台平深呼吸一口气,“两万两,想都别想!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萧丽连忙拉住他的衣襟,哭喊道:“不行啊,老爷,万一他们真的对文祥下手怎么办?”若是对周文宇下手的话,她还巴不得呢,偏偏是她的文祥!

萧丽想起上面说的嫡长子,心中愤恨:凭什么要让她儿子替周文宇那个贱人之子挡灾啊。

“老爷!”她苦苦哀求着。

周台平也就是一时说气话罢了,想到两万两,他的心忍不住在滴血。

周家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愁云惨淡之中,周台平和萧丽急着在三天以内筹出两万两,萧丽更是将自己的一些首饰都给卖了。

至于周若因,她的嫁妆加起来差不多五千两左右,在萧若音被下药后,就都落在萧丽手中。但是这些年为了周台平的走动人情往来,加上维持萧丽自己奢侈的生活,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多只能再变卖出一千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周台平更是将家里那些别人送的珍贵字画等东西便宜卖了出去,那些东西勉勉强强只凑出了五千两银子。

……

在周家努力筹钱的时候,安宁正在同凌天晴一起拔玉米。

八月底的时候,她所种植的玉米已经全部成熟了,许多的佃农在请示过她后,便要开始摘玉米。

安宁问了下凌天晴,看她是否要一起,凌天晴一听就来了兴趣。

安宁原本没打算要摘玉米的,她来玉米田中,也不过是要看这些玉米的收成,做个记录罢了。但话已经出口,她也只能同凌天晴一起。

她头顶戴着一顶大帽子来遮挡太阳,对凌天晴道:“这摘玉米啊,也是有诀窍的,要一手抓着玉米杆,再一手拿着玉米,使劲一掰,就好了。”

说完,一个玉米也被她摘了下来。

这动作很是简单,凌天晴很快就上手了,几个丫鬟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跟着动手了起来。

不远处的佃户们也热火朝天地摘着玉米。安宁去年一共申请了一百亩的三样作物,其中红薯四十亩,玉米和土豆都是三十亩。

因为红薯和土豆还没收成的缘故,负责这两块的佃户也一起过来帮忙摘玉米。安宁眯眼看了一下,虽然人的确不少,但是等剥完玉米恐怕也要到晚上了,她还想在下午的时候把玉米的重量称一下,于是便又将负责其他田地的佃户也喊了过来。

要知道,她名下可是有一千两百亩的田,前段时日,又新买了个庄子,这些田差不多由好几十户人来打理的。

安宁素来对这些佃户十分大方,逢年过节给的礼物也不少,因此这些佃户也就不觉得做做一点活有什么不好,打了声招呼后便一窝蜂过来了。听说安宁也来的人,更是激动不已,纷纷想在这个主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时之间,玉米田中人声鼎沸,一个个卯足了劲头做事。

被这么一瓜分,三十亩的玉米田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搞定。

凌天晴嘴角抽了抽,她原本还以为能摘到下午的。

安宁见状,吩咐桂圆拿十两银子去换成铜钱,到时候来帮忙的这些人,每个人都分给二十文钱。

这些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财,一个个激动万分,才做一个时辰的活,就有二十文钱啊,真是不错!

等全部摘好后,又花了一番功夫将这些玉米给称量了一下,三十亩的田地,一共产了七万斤,平均每亩田地产了两千多斤的玉米,虽然比不上现代亩产万斤,可是这样的结果一出来,已经足够镇住了不少的人。

一个年纪四十五的王方抖动着双唇,一脸不可置信,“真的有这么多吗?”要知道现在的水稻亩产量也就是几百斤啊。

安宁唇角微微扬起,她原本还怕第一次种植,或者说这玉米不如现代那些改良过的,产量恐怕没有想象中的如意,但成果勉强还是可以的。等到第二年第三年,佃户们有了经验,相对的产量还能够提高。

安宁突然又想起了套种高产种植,玉米这种作物无论是同大豆花生都很不错,等明年她便可以试着做一下,提高产量。

就在这时,王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嚎啕的哭声,他跪在这玉米山前,哭得像个小孩一样,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的玉米。

哭声充满了悲哀欣喜等一类复杂的情绪。

桂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王生他之前的家人,就是因为饥荒饿死的。”

在这种时代,能不能过好日子除了看上位的是否明君,另一方面就是看天气了。大周有几年的气候不是特别好,又是干旱又是涝害,据说那几年死了不少的人。

安宁想了想,对桂圆说道:“这几天,是我们玉山村收玉米的时节,等到时候,统计一下每家每户种植的玉米产量,我做成一个表格,到时候发到报纸上。”

这种关系到百姓民生的事情,想必很容易在宣州月报上通过的。安宁其实更想发表在大周月报的,好歹大周月报的发行地域多,但架不住她现在同周台平成仇人了,在周台平还没下台之前发表上去,不是自找羞辱吗?

这些摘下来的玉米,全都收起来,堆在仓库中,于是这些佃户就开始了剥玉米粒的辛苦生活了。

拨好的玉米粒,到时候还得拿一部分磨成玉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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