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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晨风吹动林间密密匝匝的树叶,沙沙作响。晶莹的晨露清洗过的翠叶,焕发清新,闪动光彩。
山间的小路上,暖阳透过林叶稀稀落落洒向地面,行进在其中的人群沾染金光,熠熠生辉。
一身宝蓝色锦缎行服的富尔祜伦与一袭天青色缎地单袍的庆征,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嫤瑜带着扶柳跟在身后,为了方便行事,主仆俩也是换装少年郎,嫤瑜便是一身月白暗花缎地春袍,上罩一竹青缎地琵琶襟坎肩。
从别院出发上山大概需绕行十里路方能到达龙潭,山路曲折,土石硌脚,不紧不慢行进,花费半个多时辰也是要的。
富尔祜伦等人尚穿行林间山道时,胤礽却已带着耀格及几名侍卫先行到达龙潭院。晨曦破晓,头晚听说胤礽要去龙潭的震寰禅师就派来僧人领路,开寺院后门直通龙潭。因是直上,道路比起富尔祜伦他们行走的路径陡峭许多,只要胤礽愿意攀行,对耀格与侍卫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用不上半个时辰,胤礽就已踏进龙潭院,四处观览起来。龙潭院统共就五位僧人,院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禅师,法号空谷。
龙潭院有前殿后舍,殿中主位供奉婆竭龙王尊天,专门掌管水界的天神,东西站立四大护法,威风凛凛。
前殿院落中的右侧便是龙潭所在,石栏围起的水潭中泉眼处,一条汉白玉石雕琢的石龙三爪踩踏祥云底座,右爪挥起,仰首张开大口,泉水从口中涌出,哗哗声落入潭中,水花飞溅。
相对龙潭的左侧是一八角花台,内伫立一株挺拔秀颀的银杏树。阳光下的银杏叶,片片闪着金光,枝枝翠绿欲滴。
紧邻前殿的东西侧各有配殿,为和顺公主与纯靖王妃出资后建。在空谷禅师的陪伴下,胤礽步入东配殿,盘坐莲花宝座的观音菩萨像奉立中央,前方的供桌下层不多不少放置十一个黄缎锦盒。
闻知空谷禅师在此居住已达二十年,胤礽忍不住问去:“大师修行深远,可否为我解一疑惑?”
老禅师一身朴素灰色僧衣,长须白眉,厚实的嗓音应道:“老衲不才,解答不出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胤礽不能冒昧开启锦盒查看,逐一扫过盒面,大胆发问:“也不知会不会亵渎菩萨,我只是疑惑,这些平安牌是否真能让人起死回生?”
空谷禅师愣住,本是一直拨弄佛珠的手指也停下,确实被胤礽问住了。片刻后,禅师合掌,方幽幽应道:“殿下,起死回生实在是匪夷所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一生,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转一世,新的轮回,新的开始,不会再是从前模样。过去身份的贪恋,过去荣宠的追逐,早已随着消亡的躯体烟消云散。既得新生,站离纷争修得慧眼,秉持慧心,念念为众生,最终修得圆满。”
空谷禅师的话没有解答胤礽有关富尔祜伦存在的疑惑,倒是拨云散雾让胤礽重新审视自己重生的意义。
富尔祜伦等人进院时,胤礽与耀格避入西配殿,其随行侍卫退到后院僧人们居住的禅房。西配殿通常闭门不用,所以富尔祜伦一行人并未过多留意西配殿,即便其窗户微启,里头的人站立窗侧能斜视院中情形。
富尔祜伦一旁招呼家奴把和顺公主、纯靖王妃及尚氏赠与的银两、油粮等物交接空谷禅师,庆征则亲自抱出锦盒,有一僧人扛来扶梯架在树干上。实在是,这百年老树的下部分皆光滑无枝桠,需借助扶梯方能够上枝叶。
嫤瑜背对西配殿窗户站立,廊檐正好挡住阳光,抬头仰望挺拔的大树,也不觉刺眼。山中的气息新鲜纯净,嫤瑜深吸一口气,清甜的嗓音轻声说与扶柳:“老禅师常年久居山中,终日除了念经打坐就是沉默寡言,如此气定神闲一年又一年,真是了不得。我若是一朝被勒令久居一处屋宅,独守长年累月,我只怕自己会疯了。”
扶柳生怕老禅师听到一般,压住声音回道:“姑娘想什么呢?老禅师习惯了,不以为然。再说,谁能把您关起来,您不会是做什么惹夫人生气了吧?”
“我就感慨一句,瞧你说的。”嫤瑜扭头,晶亮的双眸可爱地瞪向扶柳,“我是冒冒失失胡来的人吗?”
胤礽就站在窗侧,嫤瑜与扶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靠向墙,胤礽闭上双眼,心头划过轻语:“傻丫头,我们被囚咸安宫时,我是发疯癫狂的那一位,而你则是淡漠傲立的那一株腊梅。”
耀格探过身子偷觑一眼,正好看到竹青坎肩与月白下摆包裹的娇小身形,回向胤礽,上下扫过胤礽的衣着。原来胤礽今日换了一身寻常贵胄公子的打扮,恰是月白色竹枝暗纹锦缎单袍。
胤礽见耀格神色怪异,歪过头斜看出去,却见得头戴竹青帽檐月白色圆顶缎地凉帽的嫤瑜左右看了看,莫名冒出一句:“我怎么闻到一股陌生人的气息?”
胤礽与耀格对视一眼,当即飞速旋身蹲下身子,屏声静气。而扶柳也扭头回身看向配殿窗户,踮起脚跟扫过一眼,嘴里喃喃着什么也没有。
那头富尔祜伦挂完自家的平安牌,下了扶梯。庆征来到嫤瑜跟前,把锦盒交给嫤瑜,向来是他们兄妹俩,哥哥挂牌,妹妹抱着锦盒在梯子旁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