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华离竟然想弑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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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别看燕王总是数落花想容内力薄弱不堪重用,可花想容的武功在这燕王府里,除了杜嬷嬷和燕王他自己之外,几乎是没有对手的,放在江湖上,也能算个二流的高手,故而,当他燕王直接不顾一切用自己的手去阻挡花想容刚才那一击的后果,就是被剑气顿时伤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混账,你想干什么?造反吗!”一把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左手,燕王面色铁青的怒斥花想容,眼里几乎喷火。

现在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居然都要跟他对着干!

尤其是花想容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胆大包天,公然行凶,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子!

此时此刻,惊怒交加的燕王大概如何也没有想到,花想容现在确实是吃错了药,只不过不同的是,那并非是他自愿的……

已经遭到咱们的腹黑小恶魔毒手的花想容,此刻对自己的主子,燕王的怒吼,那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充耳不闻,这一招没有得势,那根本是停也不打算停,立刻就是好一番再接再厉的攻击,手里的锦扇几乎在他手里都要被舞出了一朵花儿,内力化成的剑气就像不要钱一样,靠着锦扇挥洒而出,那叫一个挥洒自如挥金如土,满内室很快就被他乱飞的剑气抨击的七零八落。

这木质的东西,譬如睡榻桌椅什么的,一时倒还不至于那么惨,只是当一通乱飙的剑气横扫而过后,本身上都会留下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的,就像被实质的刀剑划过砍过一样,好好的卖相,虽然不比脆弱的瓷器玉器摆设那般最后碎成了一地的渣渣,但到底是十分的难看,让人顿时就没有了观赏的心情。

即便现在的燕王对他花想容有了防备,可对于花想容如此近乎于疯狂性的攻击时,还是无比的吃力,因为他自身本身,在之前那场与杀门杀手拼杀之中,内力就已经消耗掉了至少八成——

故,现下就算他身怀绝世武功,就算双腿已经大好,可在全盛状态的花想容,还是可堪暴走的花想容面前,他除了极力用尽所剩的全力保护花想容非要杀掉的水玉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和机会,甚至,连保护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不但是那些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惨不忍睹,他燕王根本也完全好不到哪里去,衣服被花想容的剑气割的破破烂烂便罢,脸上和身上,也全是被刀剑划伤似地的伤痕,鲜血染红了他整张如若白玉的脸,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悚然和血腥。

“混蛋,快给本王清醒点!”不管是此刻的外貌还是接招上,越来越狼狈的燕王朝着花想容就是一顿咆哮,现在要是他还看不出花想容不对劲,那他真的就是又回到了傻王时期。

可花想容仍旧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不要命的挥霍着自己的内力,而要攻击的目标,则是终于从水玉的身上,直接转到了燕王的身上。

燕王见势,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忍不住的苦笑起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想要他燕楚性命的人,那是来了一拨又一波,他突然起了一种懊悔的念头,懊悔自己曾经的少不更事,懊悔自己曾经的狂妄自大——所以,才会招致如此多的敌人和灾祸!

倒不是他燕楚怕死,而是他现在已经很不想死,他现在可是有责任在肩有挚爱在心的男人,怎么能说死就死?

只怕死后,一旦再次看到她露出之前在湖水中,那肝肠寸断的样子,他就是死,也永远难以瞑目!

难怪常有老人畅言,当今时下,唯有能屈能伸者,才是大丈夫也。

而他最怕的,其实更莫过于因为自己的关系,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她陷入险境,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千万倍,对于一个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而言,这是何等莫大的羞辱,只有他自己明白!

抱着诸多念头的燕楚,一时全力爆发,只用着几近两成的内力,拔出腰间那把怪异的软剑以后,带着一身的剑伤,竟能堪堪与花想容打了个平手,彼时,双眼赤红,满脸青筋暴起,肌肉扭曲,看起来尤为骇人,着实就要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浴血修罗——

此刻,正横坐于廊下檐角横梁之上,透过镂空的顶窗看到屋子里的打斗进行到这个份上时,脸色有些说不出的紧绷,手里那只一直在把玩的小炉子,在他一双小手里可谓是翻来覆去。

“娘亲,这个人,您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不死?”眯着一双幽幽蓝眼,小华离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脸上的面无表情从容镇定,若是被旁的人看见,一定会惊呼于,这孩子如此小小年纪,却难得城府心机如此之深,即便面对大逆不道的弑父行为,居然也能如此泰然处之,简直,就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表现。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自问自答,绝对不可能会有答案的问题,但从小华离紧绷隐忍和清明冰冷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孩子心理面,其实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

那个答案,不用他去问,这么些年看着娘亲的一个个作为,他当然已经很清楚,娘亲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恨,如果真的是想要杀之而后快,他的好娘亲,何必要承受该容换貌所带来的那些痛楚,将自己的皮肤一遍遍的用药水烧灼掉原来的痕迹,不正是因为想改头换面,从此都和这个负心人老死不相往来吗?

而娘亲宁可自己承受痛楚,也不想去见他,说到底,不就已经等于根本就不想动他一根毫毛吗?

念及此,小华离将手中那只小炉子把玩的动作骤停,眼睛用力的闭了上。

这屋子里刀光剑影的响动闹得越发大了起来,身在厨房正哄着小桑榆睡觉的杜嬷嬷,终于给听了见。

眼见怀里的小家伙已然很快的熟睡,她慈爱的微微一笑,将小家伙轻柔的搁置在了椅子上,然后风风火火却是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厨房。

小华离耳聪目明,一睁眼,转头看到匆匆过来的杜嬷嬷后,目光微闪,心里又有了什么主意。

当杜嬷嬷赶到时候,正看到燕王和花想容两败俱伤的拼出了一个结果,虽然燕王不济,但到底还是燕王取胜,那把软剑此时,就已经横隔在了晕倒在地的,花想容的脖子上。

见到两人如此明摆着就是自相残杀后的凄惨光景,杜嬷嬷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看着浑身是血是伤的自家王爷,惊骇出声,“王……王爷,这是……怎么了这是?!”

见杜嬷嬷过来了,燕王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时的精神松懈,令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往后栽倒,幸好及时用手里的软剑当成了拐棍,给拄在了地上,维持着身体没有倒下。

“把这无能的混蛋给本王……绑起来!”此番真的是耗尽了内力和力气的燕王,无力的沉声命令道。

杜嬷嬷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见自家王爷的情况分明就不大好,这平时嘴碎的她,现在却是没有多说一句,没有多问一句,而是赶紧执行起了燕王的命令,去找来了绳子,将昏倒在地的花想容给绑到了外室的柱子上。

杜嬷嬷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事不精,但是大事从不敢马虎的人。

燕王倒是趁着杜嬷嬷忙活的工夫,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息,调整内息,期间,目光却是紧紧的停留到了睡榻上的水玉身上,见她依然睡容沉静美好,就算现在自己身负一身的伤,他依然,能对着她的睡容……笑靥如花。

趁着杜嬷嬷到了主屋忙活捆绑花想容的空档,小华离纵身跃下廊下横梁,趁着夜色无人,光明正大速度飞快的往厨房里了走过去。

打开厨房的门,就有一股柔和的暖流伴随着一阵阵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小华离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放慢了脚步,踱步走进了厨房。

视线从开门到进门后,一直都投放在厨房里的食桌主位上,那把宽大的长椅之中,正蜷缩成了一小团的毛茸小东西。

那小小的,看起来的异常柔软可人儿的小东西,就像一只乖乖睡觉的小猫儿缩成了一团在那儿,令人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想要伸手去揉揉她那毛茸茸头顶的怜爱感。

彼时的小华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眼底流露的,早已不是之前那骇人的冰冷,就像被初升的太阳融化掉了眼里所有的寒冰,温柔的有些不像话,更有一种叫做寵溺的东西化成目光,在他一双幽蓝眼睛里,激荡起阵阵的粼粼涟漪。

不一会儿的工夫,走到了小东西的身边后,小华离果真是没忍住,伸手就去捏了捏小东西的脸蛋,不过没曾想,小东西刚才一直啃鸭腿鸡腿什么的嘴脸都还没有擦过,彼时他伸手一碰,就落了个满手油腻的结果。

小华离立马万般后悔的把手收了回来,见自己的手指上粘到不仅仅只是一股子不舒服的油腻,甚至还有一种亮晶晶的不明液体,同样粘到了他的手指上。

“做梦也能流一脸的口水,也是没谁了……。”小华离叹了口气,动作熟稔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锦缎的雪白丝帕来,从动作和时刻都备着丝帕的举动来看,这样的事情肯定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擦完自己的手指,小华离这才拿着丝帕给小东西擦脸和小嘴,动作间,他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十分嫌弃的表情,可嘴角就是不知道怎的,偏偏是微微上扬的,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是知道的。

别看小东西睡的像只小懒猫,可小华离给她擦脸擦嘴的动作才没做多久,她就已经揉着眼睛被惊醒了过来。

“警惕心倒是有所见长。”小华离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上扬弧度收敛了起来,又是一副小大人般老气横秋的冷肃样子,不冷不淡的言语倒是听不出来,他这话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

小东西在揉开惺忪的眼睛后,看到逆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也不顾这人之前那句很似冷嘲热讽的话,二话不说就从长椅上坐起,一把就扑到了这人的怀里,小嘴委屈的憋着,眼泪跟大颗大颗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迪弟……呜呜……。”

小华离见状,抿着嘴不再言语,只是脸上才刚刚摆起的那一脸冷肃的表情,很快就崩裂掉了,露出这张面具下,那无匹的温柔,置放在身侧的两只小手,不由抬起,轻柔的揽住了怀里的小桑榆。

两姐弟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画面倒是说不出的温馨。

一会儿之后,小华离严谨的表情又再度浮现在脸上,揽着小桑榆的双臂就松了开,口吻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时间不多了,该回家了。”

那无神水的药效虽然很强,但是偏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持续的时间较短。

在炼药炼毒方面,他现在只是略有小成,所以炼出来的药或者毒,总是会有一些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瑕疵,还需多加研究和练习。

小桑榆听不明白什么时间不多了,不过她也懒得去问,以她对自己这个腹黑弟弟的了解,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他现在现身在自己面前,而且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别人,肯定又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所以一开口,应答的就是自家弟弟那句后话,“不要,偶不要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