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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吻,它注定是热烈的,注定是来势汹汹的,注定……是抵死缠绵的。
这个吻,它也像是你死我活的一场战争,谁也不会让谁,谁也不肯松开谁,谁也不会对对方温柔的亲吻。
它是狠狠的,凶猛的,甚至是残忍的——几乎,是带着要将对方啃食吞噬的力道。
所以在很快,两个人的嘴里,都开始有了一股腥咸的铁锈味,那是对方的,也许是彼此的,被咬破的舌尖或是嘴唇所流出的鲜血。
鲜血这个东西,有时看起来会异常的残酷,甚至,还会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然而,它在有些时候,却莫名的会变成一种特别煽情的成分,就像……就像是罂粟花的花汁一样。
那样的令人心旌神摇,那样的令人神思迷乱,那样的……令人热血沸腾。
是以,嘴中的鲜血味道不但没有使得两个人放弃这个亲吻,甚至还透出了兴奋,加重了亲吻对方的力道,恨不能,把对方的血吸干,恨不能,将对方拆吃入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是谁的意乱情迷,是谁在这样的关头还能发挥求生的意念,带着对方终于上了岸,才没有使得自己与对方,真的就这般双双因为热吻,而窒息死在了这小小的湖泊之中。
上岸之后,两个人还在继续这场没有结束的拥吻,双臂紧紧勒住了对方,似恨不得将对方就此勒进自己的身体,从此合二为一。
小湖两岸是干枯的草地,当真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彼此索吻着对方,也不忘时刻想要取得上方的位置,时而是她在上,时而又被他换上,而她被压在身下——故而就这样,在地上的两人,就造成了不断在草地滚动的结果。
眼见那些杀手全部已经服毒自尽,显然实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魅音,便不再继续对那些杀手产生什么兴趣,眼看左右无事,脑海里又还有着燕王带着浑身是伤的水玉一起离开的画面——
想来想去,都觉得怎么也不能放下心,故而随之,就往两人离开的路线追了过来,不曾想,他刚落足到了那石桥之上,一眼,就把两人在草地上热吻的画面给收进了眼底。
这一刻,也说不清魅音他是个什么表情,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到底,这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得由他们两人自己去解决,他该做的都做了,不管和事佬还是棒打鸳鸯的角色,也可谓是扮演的足够淋漓尽致的了的,可事情到最后呢?
却是一件一件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件一件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是以,既然这两人的情感之路,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也不是自己所能改变的,那他何必又还要三番五次的,来多此一举呢?
反正,事情往往最后的结果,都不是他原先所料的。
想到这,魅音反倒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冷漠表情,有了些许的松弛。
晚辈的事情,他该操心的,也只能到此为此了,也好,以后也轮不到他来管了,从此,自然是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问题,终于可以全身心的,去找……她了。
一念至此想到她,魅音脸上又开始寒霜罩面,阴霾沉浮。
为了躲他,她竟然这么狠,下手这么绝!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居然还让杀门中人出手,干脆去将他的好侄子燕楚杀死!
而他心里很清楚,她现在肯定是已经记忆全部复苏了,肯定是因为恨他,所以恨屋及乌,加重的恨,令她非得让害死了雪儿的好侄子燕楚,来给雪儿陪葬!
是了,当初她离开的早,雪儿是后来的一个月后,他才终于找到的,所以她根本还不知道,其实雪儿并没有死,不然,今天她的人,绝不可能对扮成水玉的雪儿,痛下如此杀手。
魅音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仰头望月,嘴角染上一丝苦笑,“你的狠辣无情,看来,是又回来了……。”
好歹她曾经也是与好侄子燕楚有过十几年的主仆情分,但因为怨恨,她宁可摒弃这份情谊,对燕楚如此狠绝的痛下杀手。
她……其实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黑白分明,恩怨分明,爱憎分明——没有丝毫的中间地带,不需要任何的藕断丝连,拖泥带水。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魅音只觉得头疼无比,望着苍穹那轮冷凉的月,眼底生出一抹悲凉,目色渐渐朦胧而恍惚起来,仿佛,被罩上了一层薄雾。
伫立在桥上没有多久,魅音就离开了,此番却是没有使用来时那般轻盈的轻功和极快的身法,而是一步一步,走下了桥,走出了这片城东尾处。
没有人看到踏着一地月光,无声无息离开的他,背影是有多么的萧瑟,多么的寂寥……
在魅音没有离开多久,燕楚和水玉,却开始渐渐止住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场热吻。
其实,事情进展到如此,本来,是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深吻最后,两个人早就已经意乱情迷的不知道今夕何夕,甚至都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只是由着人性的本能,将这场热吻升级,变成……原始的Y望。
可没曾想,当燕楚主动的先剥除水玉的衣服时,水玉却蓦地,竟停止了和他的亲吻动作,人,是当即的晕过去了。
燕楚当时就觉得好像自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热情全都渐渐的退了下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一个激灵过后,根本来不及去可惜惋惜什么,见着双眼紧闭气息已经微弱下去的水玉,又不是什么衣冠禽.兽的他,哪里还有那个心思,立时,就是先紧张的探起了水玉的鼻息,轻拍着她的小脸。
得到水玉气息微弱的感知,又触碰到水玉冰冷的就像尸体一样的肌肤,他打了个寒颤过后,也来不及多想其它,一脸紧张不安的将水玉一把抱起,就直往燕王的路线奔走而去。
到底是有了双腿的复原,做起事来,使用起武功来,都是别样的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抱着水玉,速度不知比轮椅快上多少倍的身法驱使着,根本不需要太久的工夫,就到达了燕王府。
没有经过燕王府的大门,燕楚是直接越墙而入的,幸而在府中巡逻的亲卫兵们现在各个都警惕精神的很,府中现下又被秦管家勒令宫灯全点,燕王府简直就跟白天一样,所以,亲卫们立刻就认出了越墙而入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家的王爷。
不过,一众亲卫兵们当看清闯入府中的是自家王爷时,都还没来得及面露放心之色的脸上,就已经震惊之色满满的覆盖。
全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叫嚷着不放心,非要就在前院的院子里头等王爷归来的秦管家,在看到燕王抱着水玉回来之后,神情一直都是又惊又喜的,即便伤的很重,他还要从躺着的太师椅中爬起来,非要朝燕王迎上去,“王爷你回来了!伤着了哪里没有?玉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幸好他老人家身边一直都被林大夫看管着,硬是被林大夫按住了双肩,这才没有真的从太师椅中起身,去冲向燕王。
燕王对秦管家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头大,现在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事情上,所以草草用了一句‘本王没事’了结之后,就对周遭还围着不走的亲卫兵呵斥,“去,把明大人给本王请到南苑!”
边吩咐着,边抱着水玉,一路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南苑而去。
尚在愣神的亲卫兵被这一声呵斥惊醒,忙一个二个毫不推让的,争先恐后的就往明了常住的北苑那边跑去。
秦管家本来还想再跟燕王说些什么,可是碍于肩头还被林大夫给摁着,不由恼火的就冲林大夫吼了起来,“你干什么啊这是,我还没给王爷确定有没有伤啊!”
这一向面对起秦管家来,就总是变得胆小如鼠的林大夫,这会子却是十分的强硬,底气十足的也对秦管家吼了回去,“你这老家伙看来还真是老了,竟然这样的老眼昏花,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咱家王爷那像有事儿的人马吗他?”
边说着,林大夫边恼怒的伸手指着已经离去燕王的那双大长腿。
秦管家是下意识的就顺着了林大夫的手指看了过去的,但当看到燕王那双大长腿分明就是行走自如的样子时,惊喜交加的一时差点都说不出话来,“王爷他……他……。”
“少废话,现在有事的是你啊老家伙,赶紧休息!”燕王双腿又能站了起来,其实林大夫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只不过现在比起燕王,他更担心眼前人,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被伤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光是想想之前看到秦管家浑身是血的样子,他还是仍然觉得心惊胆战的。
抱着水玉一路长驱直入的燕王,一路上倒是惊到了不少府里边儿还在忙碌的丫鬟奴才,不过他对此都是视而不见,眼里和脚下,只有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根本容不下旁的人,也不会为任何人再逗留驻足。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前院到南苑的大段距离,在他的一双大长腿快速的迈进下,竟是只花了不到片刻的工夫,就给到了南苑。
今天是双日,南苑里外是灯火通明,原因,自是因为今天又到了杜嬷嬷前来打扫的日子。
到了这样的深夜,偌大的南苑在白茶桃枝等小丫头的帮衬下,杜嬷嬷也是基本打扫的差不多了,几人本来正要离开,不想,却撞见了正抱着水玉匆匆而来的燕王。
小丫鬟们起初倒是一惊,毕竟这里除了杜嬷嬷,王爷其实并没有过明文规定还许旁的人进来,这王爷现在亲眼给撞见了她们,只怕不生气才怪。
一是想到这里,几个小丫鬟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独独杜嬷嬷十分的从容镇定,脑子里没有这些多余的想法,所以看到燕王进来时,倒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而一双因肥胖而越发变小了的眼睛,一眼,便只关注到了燕王怀里抱着的人。
水玉昨儿个是被燕王突然掳到府中的,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而当时杜嬷嬷并不在南苑,也没有接到燕王的指令,所以根本不清楚有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昨晚被破例,让王爷亲自带进了南苑。
后来知道时,也是今天的事情了,杜嬷嬷是在晌午,见到那些刚从南苑退兵出去的右翼亲卫后,在几个小兵口中才得知了此事。
只是水玉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人看见,所以杜嬷嬷直到现在,都还在抱怨昨晚王爷居然带个所有人不知相貌也不知来历的陌生人进了南苑,虽然让人只是居住在了南苑的偏房里,却依然令杜嬷嬷相当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