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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假若这位索恩夫人还是一位年轻小姐的话,倒是和我们的劳伦斯先生十分般配。”把玩手中描绘着花鸟、装饰着羽毛的象牙色扇子,普兰夫人状似不经意地说。
普兰夫人的话音刚落,哈罗德夫人心中顿时一突。
哈罗德夫人下意识地把目光从那一对极为出色的男女身上挪开,在舞池中寻找她的女儿索菲亚与其舞伴的身影。
索菲亚.哈罗德小姐今年大约二十出头,正是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为娇美动人的年纪。她遗传自哈罗德夫人的那一张小圆脸亲切而又活泼,再搭配上那一对得天独厚的可爱酒窝,倒也算是一位青春靓丽的美人儿。
如果,没有人把这位尚在寻觅未来归属的年轻小姐,与那一位伦敦来的索恩夫人,特意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哈罗德小姐原本应该才是今晚舞会上的那颗最为璀璨的明珠。
哈罗德夫人眼神一暗,复又恢复乐呵呵地模样,左手摇了摇扇子,若无其事地说道:“谁说不是呢,普兰夫人。然而她若还是一位年轻小姐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密尔顿的舞会上?我恐怕伦敦城里的舞会,她都忙不完呢!”
“我看可未必。单看她挑丈夫的眼光,也就知道这位夫人从前的出身也未必能有多高。”普兰夫人不动声色,一双看似温柔和善的眼中却透露着暗色,“索恩先生的长相,也太过英俊了一些……”她意有所指地着重指出了这一点。
普兰夫人没有提起那位英俊得过分的索恩先生还好,她一提起之后,哈罗德夫人之前刚刚升起的些微忌惮之意几乎是立即消弭无踪。
“普兰夫人,你总说你最为欣赏普兰先生的沉稳可靠、一成不变,或许索恩夫人像你一样,最为欣赏索恩先生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无可厚非吧。”哈罗德夫人的笑容里夹杂了一些讽刺之意。
普兰夫人说起来也不过是镇上一位书商的女儿,充其量比其她们这些所谓‘暴发户’的太太们多读了几本布道集,却每每摆出一副清高而脱俗的面孔,也不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嫁给了现在的丈夫的。
她的丈夫普兰先生比起普兰夫人将近大了一二十岁,年轻时候花了一笔钱进了镇公所工作,一干就到了现在。普兰先生身材高瘦,面容实在与‘俊俏’一词搭不上边,充其量只能说是尚且能够过得去眼。虽然目前看来并没有多说发福的迹象,然而发际线倒退的严酷趋势已无人可以拯救。这个男人严肃而刻板,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说教模样,也多亏了他即将升任镇公所所长的职位为他带来了非凡的魅力,否则普兰夫人恐怕早就彻底厌倦了这位毫无共同语言的丈夫,而不是直到如今仍然以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自居了。
想到了这里,哈罗德夫人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噢,我倒是忘了,毕竟索恩先生并不是那位‘人见人爱’的布莱克上校,得不到你的青睐,也在常理之中。”
普兰夫人闻言大惊,她连忙打开折扇掩饰住自己几近失措的表情,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因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连扇柄也快要握不住了。
她压低声音问:“上帝啊,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哈罗德夫人?”
普兰夫人自认为与情人的关系十分隐蔽,并且总是沾沾自喜于密尔顿没有任何一个聪明人能够窥破。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向来以为适合用‘愚蠢’来形容的哈罗德夫人却在此刻给了她一道重击。
哈罗德夫人什么也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笑一声,抛下她自顾自转而朝自己的女儿索菲亚走去。
这下子,普兰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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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当即愕然,却又在下一秒多了一些哑然失笑的意味。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些微笑意道:“十分抱歉,索恩夫人。我或许误解了你这一趟旅程的来意,误以为这一次你们之所以前来密尔顿,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这份产业托付给你的丈夫。”
伊迪丝定定地看了劳伦斯一眼,今晚一直悬挂在她唇边的、风情款款的浅笑被她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投来神色莫名的一瞥,语气有些冷:“诚然,许多女士总对于数字不太敏感,认为谈论金钱或者生意格外庸俗,只在为了恭维他人时才不得已浅薄地附和几句。殊不知她们那娇生惯养的每一寸肌肤、美丽衣裙上的每一条蕾丝、清晨睁开眼睛所见到的每一朵鲜花,都离不开金钱的供养。假若有一天,她们所倚靠的丈夫或者父亲不再供给这一切,她们大抵只能变卖衣物首饰、甚至出卖自身剩余能被估价的东西过活了。”
一条轻薄却温暖的披肩落在了伊迪丝肩上,她回过头,发现是索恩——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静静地望着她,清冷的目光之中仿若氤氲着无数温柔而缱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