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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的小勺子啪得放在桌上,眸子瞪大,“我没有,我要离开了。”
品邵杰不去看她,自顾自得说,“你知道吗?当他捧着误以为是你的尸体时,他拿着枪想要去陪你,他说,怕你一个人寂寞,怕你冷。后来我阻止了他,可他自杀的心理并没有减少,你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吞过安眠药,拿刀割腕过,跳楼过,还一度患上重度忧郁症和自闭症。后来,我无意间发现尸体和你当初做过的DNA有些差距,才确定那具尸体不是你,告诉了邪,他才从忧郁症和自闭症中缓过来些,开始四处找你,不再理会公司的事物,他去了很多的地方,几乎世界的角角落落都走遍了,可依旧寻不到你。他去过阿拉克,那时在打战,他意外中了弹,只离心脏几毫米,可他一个人硬爬到医院,求人救他,他说,他还没找到你,不能死,”他的语气哽塞了,还记得那时纳兰邪醒来后问他的是,天心找到了吗?“他一个人在荒岛上流浪过,在海上遇过难,在食人族夺生,每一次硬是活下来,只是还有一个你。他受过的苦,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我不是他,没有经历那些,讲不出他的苦。天心,你知道你对他来说是什么吗?是命,是药,是一生的执念。他爱你,爱过了他自己,他可以没有一切,只要有你就够了。你别再折磨他了,他受的苦够多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无疑在他的心口插了一刀,让他再没信念活下去了。彼此相爱,就不要折磨了。别等到再次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缓缓起身,看了眼垂着头的天心,轻叹了口气,离开了位置。接下来轮到落辰上场了。
一滴晶莹落下,落入咖啡中,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消失不见,咖啡已冷,看不出白烟。她的头缓缓抬起来,泪,已满面。
六年里,她刻意不去关心纳兰邪的任何事,却不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的缘分已尽,命运雕琢好彼此的命途,不爱,对于我们,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纳兰邪,忘了我,愿我,也能真正忘了你······
“辰,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坐在豪车里的男人嘴角微勾,但愿一切往好的地方发展。
挂下电话的另一个男人应了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醉生梦死的人,也不去阻止,只是眸子里闪现着不可奈何的复杂。
月色凄凉,寒风冷冽。几个黑色的身影穿梭在月色中。
“小心点,”华贵的男人站在一旁,指挥着人把搭在肩膀上的人小心翼翼得放下,将他的头靠在墙壁上。
“辰少,要是明天少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一个担忧的男低音响起。
“是啊,辰少,万一少夫人不让少爷进去,那怎么办啊?”另一个声音响起。
华贵的男人嘴角浅勾,“一切有我,撤了吧。”他按了按门铃,带着下属自动闪人了,只留下一个狼狈醉意的男人缩蜷成一团,环抱着自己,狼狈却不失野性的英俊,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门铃声一遍遍得作响,穿着一身天蓝色睡衣的女子打开门口的视频,忽然发现门口缩蜷着一个男人,模样亦是她熟悉的人。她的眼睛睁大,哪有一点睡意,眸子里一闪而过复杂。
“妈咪,是谁啊?”小包子揉着睡眼,打着哈欠,身边还有一只呆萌的小白。
天心转回头,有些慌乱,赶忙赶着小包子,“没人,你先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乖。”
小包子狐疑,从天心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岂会不知,只是他要当个好宝宝,妈咪才会疼他,乖乖得拉着小白,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看着小包子走进了门,关好了门,这才打开了大门。
灯光偷偷溜进室内,留下一路的痕迹,寒风微微吹入,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寒意肆起。她的眸子怔怔得看着缩蜷成一团的男人,忽然有了些湿意。
——他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他还没找到你,不能死。
——他割过腕,吞过安眠药,跳楼过,还一度患上了重度忧郁症和自闭症。
——你知道你对他而言是什么吗?是命,是药,是一生的执念。
——他爱你,爱过了他自己。
她的耳边盘旋着那些话,一句句印在了脑海里,心尖上。原以为六年里,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遗忘,学会了自欺欺人,可最终,一切原来都是虚假的外表。她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心还会痛,还会抽搐,无不在提醒她,她还在在意。
平静的心,再次波澜。她缓缓蹲下身,微凉的指尖颤抖,轻轻得摩挲着他的脸颊,温暖,华润。
男人的眸子忽然睁开,紧紧得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手来不及缩回,停留在半空。
“老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乌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委屈和兴奋,他伸出手,覆盖在天心的手上,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老婆,我好想你。”他张开嘴,酒气弥漫,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天心的身体僵直,而他却自顾自得自言自语,“小小,我是你的小哥哥呀,我们不是说好的不离不弃的嘛。小小,小哥哥眼瞎,没认出你,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请你原谅小哥哥好不好。小哥哥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愿意做牛做马弥补你,只要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老婆,你回来,好不好,天心,我真的很爱你。”他的眼角溢出了泪光,喃喃自语,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喊着天心。他卑微到了极点,心心念念的是梦里的她不再离开。
他迷茫了,眼前的人是梦还是真实,梦也罢,真也罢,只要有她便好。
她轻启红唇,“我原谅你了,小哥哥。”若是他认为是个梦,便陪你梦一场。
纳兰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更带着期待,“老婆,这是你梦里第一次对我说话。”
她眼角的泪,毫无保留得落下来。
他笨拙的为她擦拭眼泪,掌心的粗糙,划红了她的雪肌,怯怯得缩回了手,“老婆,别哭,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他那哀求的眼神,怯意而怜惜。
她不语,初见他时,他是天下的霸主,高贵的帝王,哪有如今的胆怯讨好。他伤了她,她何尝不是伤了他。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我躲不过你的温柔。
心,很痛,很痛,没关系,有你在便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