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信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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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夜风吹过这茫茫夜色,偶尔发出呼呼的声音,由此整个世界显得更加宁静。夜空中天边稀疏地挂着几颗星辰,远远地躲着那高挂的皎洁月亮;高空中更为强劲的寒风一阵阵地呼啸而过,远离着月远离着地,它们独自疯狂着,天不知,地不知,人亦不知。

而这样的夜,除却外出的游子寂寞的书生,也没有其他人在感慨着对影成三人;可是不眠之人,却并不只他们。

漆黑的夜,滋生着一切。然而即使是犹如白昼,这样那样的诸如阴谋诡计之类也同样会随着不眠之人伴生而出。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无人之境自然更是。

因为本质便是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长安城内,孙道这只不安分的老鼠终于又蹿到了雍州治所,长安城的衙门之中。

有些意外并不是金吾卫来人,可孙道还是安分地跟着长孙嘉庆来到这里,怀中依旧抱着被裹成虫子般的那小丫头。轻手轻脚地,孙道尽量不发出声响,因为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有所领悟,长孙嘉庆也放轻了手脚,并在领着孙道入门之后,拿过了几张宣纸,当然还有笔墨伺候。

漆黑的双瞳中深不见底,孙道没有回应。

长孙嘉庆这样的动作,孙道自然会意,何况他也有此意,只是勾心斗角这种事,孙道虽然厌恶,但也知道,是否沉得住气是一个关键!而对于此孙道不可否认地厌烦,可并非是对于所有人都会是直来直往。

因为人与人,有本质的差别。

“应该说孙公子是有恃无恐呢,还是从容不迫呢?”

见孙道似乎只关注着怀中酣睡的小女孩儿,长孙嘉庆终究是首先提起了笔,在纸上写下这样的一句话。

这位中年男人,一如初见那般肃颜冷面,透过纸背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依旧,好似是初次正式碰面的对手,先声夺人。

“长史大人是怕陛下再次命令金吾卫来带人?”

无论对手是中年老年还是青年,孙道都不会轻视之;只是这时对于长孙嘉庆,他并不准备怎么拐弯抹角来进行交谈,之间有些稍微的过渡便足够。不过即便如此,惯常的语言习惯使他的话中或多或少地带了刺。

“孙公子说笑了!”从他的重重作为来看,长孙嘉庆也不是个轻易点头哈腰的人物,这一点从他用力下笔的字迹便可以领悟出来“本官替雍州牧太子殿下分忧,雍州地界违反大唐律法之事,皆有权查处!”

长孙嘉庆的话中意思很明白,他代表着雍州牧太子殿下!作为实际上京城地区最高的地方官,有权处理,至于有没有能力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孙道如何看待其中太子、有权这几个词语的具体含义,则由他自己去想象体会,毕竟这番话表面本身是绝对的正确。

微微沉寂下来,只有暗黄的烛火还在自我牺牲式的燃烧着,整个房间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幽冷寂静,惹得孙道怀中的小女孩儿都在无知无觉中往下缩了缩脑袋。

“为陛下分忧,臣子本分”轻描淡写,孙道却是终于坐了下来“长史大人辛苦!”

尽管本准备接下来直来直往,然而这场小摩擦已经由对方升级为局部紧张模式,那么孙道自然要接招,无论对方的是在试探还是在表忠。

而且孙道的话更是模棱两可,“为陛下尽力”这样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与太子牵扯到一块,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不令人联想一番。

“为当今圣上分忧是本官之福分!”可惜长孙嘉庆甚是直接,或者说是忠实,点明了自己的立场,至少表面上看这位端庄的中年男人是这样。

“长史大人忠于职守执法为民,在下佩服!”只是抿了抿嘴角孙道手下动作不停,继续在宣纸上沙沙写着“那么在下这违法犯罪之人,就劳烦长史大人屈尊处罚了!”

自己的脾性自己清楚,所以虽然开始交谈之时有些不直接爽快,可是孙道自认为已经有所收敛,不过对方却把自己的收敛当成是不敌退让继而步步紧逼,促使孙道顿生一种被戏耍的不舒坦感觉。

既然如此那么孙道也不奉陪,要如何便如何,谁管你意在何处!原本就是有种太过巧合的感觉,如今这样也不错,况且孙道的计划中本来便没有长孙嘉庆这号人物!更重要的是,这其中牵扯到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

所以闭了眼孙道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实际上是表示着交流破裂,一切终止。

“本官只忠于当今圣上!”见孙道这样的态度,长孙嘉庆也不恼怒,握拳向天,郑重低语,俨然是一副忠心耿耿的神色。

像是在向孙道表明自己的立场,或是知晓这间房早已经多了位梁上君子。

然而溢于言表的东西不知真假,只能凭借每个人自己的揣掇。

所以对于此番话孙道也是半信半疑,因为家族与国家的重合与分歧,是所有身处封建时代的人都务必考虑在内的问题。

而今夜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探明长孙嘉庆对于此的最真实的立场!

只是进行到这个地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僵局——长孙嘉庆类似于表忠心的话语孙道自然不会全信,而孙道已经不耐烦的态度也清晰地表达出来。

于是整个房间又只剩下那摇曳的烛火作为唯一动态的存在,充当着暂时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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