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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了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案子,那官员想查到哪一步、能查到哪一步。”花清越答道,“倘若能查清楚那命案的真正凶手,这李泥巴的事情自然是另一件偷窃案子。若是查不清楚,这李泥巴也好,李大娘也罢,总有一个要被推出来的。”
苏陌素听完,心里颇为忿忿。这李大娘作为丢了鸡的人,怎么也要牵连进去了呢。
她想开口再问,却感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样,身体的困意越来越猛烈。
朦朦胧胧间,苏陌素听到有曲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起手,努力看了一眼,只见花清越坐在她旁边,手里似乎拿的是一块树叶。
花清越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阴影覆盖在树叶之上,这个画面便是苏陌素闭眼前最后的印象。
苏陌素入睡之后,花清越一只手摸了摸她乌黑的长发,一只手则依旧握着那树叶吹着曲调。
那曲调声悠长绵久,穿过那弯曲攀附的藤蔓,穿过那被绿草虚掩住的洞口,径直穿透到山谷中去。
花清越从苏陌素的发髻间拔下一根发簪,用发簪扎了下她的手指,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被扎破皮的苏陌素在睡梦中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她轻轻哼了一声,很快就继续陷入了深眠。
花清越将树叶放在苏陌素的手指下方,那鲜红的血液滴在树叶之上,迅速地渗透进去。绿色的树叶被鲜红的血染遍,出现一种诡异的颜色山洞的篝火。
花清越拿起这片带血的树叶,站起身走到山洞外面。
浅白的月光之下,树叶在夜风中静悄悄地垂着,地面上的花朵和浅细绿草也似乎伸了个懒腰,整个枝蔓都弯了下去。
整个山谷都静谧极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显得十分慵懒。
只见一抹不同寻常的颜色出现在月光之下。
花清越并没有再吹奏曲子,可他每行走到山谷中的一处,那处的花草树木就如同突然得到了浇灌一般,颜色愈发地鲜艳欲滴,枝蔓也渐渐地重新抬了起来。
花清越放佛没有看到周遭的变化一般,径直往前走去。他墨绿色的长袍从粉色的花朵上扫过、从鲜嫩的绿草中掠过,从盎然的树枝下飘过。
所有的花草、所有的树木,在这一刻都散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以它们最为美好的样子迎接着花清越。
站到最中间、最繁茂的地方,花清越从袖子中取出那片沾了血的树叶。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花草树木竟生生动了起来。那高高的树上垂下细长的枝条,它快速地朝花清越移动过去。可还没有到花清越的身边,它就被突然拔高的绿草挡了回去。
绿草以极快的速度、极为繁密的状态从土里冒了出来,它们陡然拔高,生长的高度竟不再像是青草。
草还未够到花清越的腰间,那花朵便变得十分宽大,将绿草生生挡住。
花清越将树叶收入袖中,所有的动静一瞬间都停滞了。前进的树枝停在空中,生长的绿草暂时停滞,硕大的花朵也没有摆动的痕迹。
花清越似乎从头到尾就看不见这些变化一般,他面无异色地往回走。表面上看去,那些树枝、花朵、绿草似乎都在夜风中纹丝不动,可它们的纹丝不动却远不像谷外的花草树木般柔软或可移动,而是真真正正、丝毫不能挪动的状态。
花清越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身子往空中一跃,飞快地踩了两下花朵或绿草或树枝,蜻蜓点水般不过一两下落地,整个人就离开了繁茂的山谷中央,回到了山洞门口。
掀起门口的草,花清越走了进去。
隔着草蔓间的空隙,花清越能看到那些怪异的花草树木并没有追来。
他走进山洞之中,将那袖中的树叶又取出来看了看,上面的血色已经有些发黑了。
花清越将树叶随手一扔,树叶插入洞壁之中。他翻身躺到另一边空着的石榻之上,闭上眼睛。
第二日,苏陌素醒来的时候,洞里还只是微微有些亮光。她掀开身上的披风,踩到地面上。
这种亮度,她真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在苏府的时候,她是起得这样早的。无论是平城时候,还是京城时候,老祖宗那边请安的时辰她从来不曾延误过。
都说嫁为人妇后,远比当女儿的时候要难做。可实际上对比在苏家的时候,苏陌素反而现在更加好过。就拿现在这一点来说,在花府的时候,她总是起的较晚。
第一次起晚的时候,苏陌素还有过忐忑。可发现整个花府都对此事十分平淡的模样,她就不知不觉放任自己睡下去了。
苏陌素望向另一边的石榻,墨绿色的身影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