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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音看她虽然笑着,但是眼眶已经红了半圈,知道后面那辆车里必定是云长天,轻抚她的脑袋笑说:“没事了,跟我们一块走吧。”
净姨在里面听到衷瑢声音,赶紧下了车来看她,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便把刚才自己与那两人同行的事说了,又怨诉道:“他俩卿卿我我的真是有够讨厌。”
慕亦听她的口气怪天真,可她也喜欢这种无心的直白,便对着陈婆说道:“诶,你不是平时挺能说嘛?要不要帮你们姑娘出口气?”
陈婆凑上来回道:“德爷你说怎么办?刚才我们衷瑢这点委屈讲得我都心酸了。”
云长天待在车里迟迟不见动静,烦躁起来便掀开车帘向车夫问道:“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不动了?”
车夫为难地回道:“前边的人说自己的车卡了,他还在修呢,这路窄,不等他们出发一时半会过不去。”
他望去看时,何音正安抚着月娘,眼中钉与自己心上人这般亲密更加惹得他不开心,狠狠甩下帘子往里面躲了去。
嘉言也从窗里看到了,知他为月娘吃着醋,自己只好在一旁看着,想安慰也不是,想让他也能为自己心躁一回更加不可能。她在心里嘲笑卑微的自己,本来嘛,云长天本就不属于她,是自己死缠烂打争取了那么点春宵光阴来,现在何德何能还留得住一个无情的男人。
她远远地望着月娘,突然是有多羡慕她的决断。如果当初自己不去把不该碰的禁果捧在手心,现在也不会让这不堪的感情在她心里落地生根,长出更多有毒的果实来。一天天一夜夜,她董嘉言的爱情,希望,名声和未来都毁在了那一刻的奋不顾身里。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她能不能把自己从情欲的漩涡里拖走?还会不会如此任性地让自己沉沦下去?
陈婆按着慕亦说的,往云长天的马车这边过来求道:“云家少爷是吗?能载我们一程吗?”
嘉言看看他,自作主张回问:“月娘呢?你们车坏了她跟谁一道走?”
陈婆说道:“她跟何老板那车去,坏的只是我和净姨的。她赶着去南山上祭拜,我们就在前面那路口下车。”
“但是我们这里小,坐两人都嫌挤。”云长天立马拒绝道。
陈婆哪里肯罢休:“少爷行行好,我和净姨就差一段路,就在不远处,你们是在山腰那边下车对吧,不会妨碍两位太久时间。净姨很多年没回过京城,难得来一趟,她是夜夜以泪洗面,我想要是这日头过了拜不了了,她一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再憔悴下去也不知熬不熬得过今年。”
嘉言不知这老婆子嘴皮子一向翻飞无度,好心说服了云长天让净姨上车来,但却是陈婆自己挤了到两位中间。
云长天看她眯笑着眼,把他和董嘉言隔了开,心想这样也好,就默许了她坐着。
嘉言一时措手不及,但云长天对此没什么反应,自己也只好往边上挪,干脆贴到了墙上。
“你那个净姨还是谁呢?”嘉言不甘心这么着了她的道,追问起来。
陈婆掀开帘子往前边指了指,说道:“这前面还有一辆呢,是何老板和德爷的,那辆大能坐四人,她们四个刚好。”
前面的车暂时修不好,车夫就抬着往路边挪出一条道来,让后面的车继续前进。
从刚才情况来看,这个陈婆应该是月娘认识的人,云长天便向她打听起衷瑢的消息。
陈婆正好不知道怎么挑起话头,这么一来,不用他多问自己哗啦一连串给说了干净:“我们娘子名叫衷瑢,长得呢少爷你也看到了,不用我说吧?要不是还在萨巴陀那会净姨老是把这宝贝闺女藏着,老早就有许多大官爷大富豪来争抢了,哪里还轮得到后来的云家大少爷你呀?
算我陈婆毒舌一些,衷瑢性格倔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那都是老天爷格外眷顾才有的,不然遇到个凶狠一点的养母,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你说这么一个孩子,我们怎么舍得把她扔到虎狼窝里呢?你说是不是大少爷?
还好呀这衷瑢总算是让何老板给救着了,现在安安心心地在歌楼里,说不定哪天净姨一高兴,做主把她嫁给了何老板,那对衷瑢来说也真是好得不得了。
诶,少爷你怎么这表情?不相信我陈婆?跟你说了,何老板人好,对待我们衷瑢也是要多体贴温柔就有多体贴温柔,不怕得罪你,按我的意思,衷瑢一开始就是可以嫁给何老板,何必要上少爷那边绕一圈?反正这野花野草的味道也怪好闻,我们衷瑢这丛篱笆墙里的狗尾巴草始终是抵不过墙外那株满桃红的艳丽不是?”
嘉言听了最后一句眼睛里都燃起了火,一时不知这老太婆是故意来挑衅的还是本身这么毒舌,看云长仍旧坐在那里低着头沉默,自己还是忍下了发作,偏转了身去不再听她嚼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