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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道,轩源和月琉萤两人,一前一后,彼此相隔不到三尺,有意无意间,保持着一段距离,都不说话,只默默行走。
突然,前方丽影不动了,后面那人也悄然停住,彼此之间,似乎有了默契。
她,慢慢转身,看着他,这个深深镂刻在心间的男子。
轩源静静道:“今日,怎么有空来人间,你不是该在血月宫,谋划你一统修真界的大计?”
瞪了他一眼,月琉萤缓缓道:“我现在,已不是血月宫宫主了。”
轩源大震,惊骇的望着她,满是不可思议。
“当真?”
看他惊讶的样子,月琉萤悠悠一叹,道:“我累了,所以将宫主之位传给白羽。”
惊异看着她,轩源知道,她之所言,已为事实,心中,不知为何,竟是大大松了口气。
她能放下,对整个人间,对整个修真界,都是一个巨大福音。
“既如此,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么?”月琉萤轻轻一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他,浑身一颤,看着她,娟秀的容颜,如此耀眼的绽放在天地之间,直直撞入他的眼波。
心底,忽地涌出一种渴望,于是乎,他问:“在不在乎这一天?”
她,暗暗一惊,不解问:“怎么?你想留我?”
他,看着她,胸膛微微起伏,胸中积压的情愫,突然爆了出来,如狂风暴雨,汹涌澎湃,似再也不能忍了。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今日之后,我还活着,那么,我们就一起走吧。”
月琉萤大惊,身体猛然一晃,惊奇的看着他,满是不可思议。
他的温柔,他的柔情,对她而言,是致命的毒药,永远也抗拒不了。
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么?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么?
陪着心爱的人,过着快乐的二人世界,不问世事,白头偕老,海枯石烂。
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就要突破而出了。
只是,只是,她,犹豫了!
心,慢慢地,慢慢地,冷下来。
半响,她摇摇头,道:“对不起。”
平静的看着她,他能清晰感觉到,她内心深处激荡复杂的情绪,从最初的激动,再到跳跃,最后归于平静,甚至冷淡。
短短一瞬间,眼前这个女子,仿佛经历了一生。
她,咬了咬牙,决然道:“你我,现在已经分手了,彼此之间,再无任何牵绊,往事成灰,现在,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所以,所以……”
轩源心中一沉,就这么,沉了下去。
她,轻轻道:“你我之间,恩怨情仇,爱恨交织,若强行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伤害彼此,既如此,又何必强求,不若相忘于江湖,留存一份回忆。”
“相忘于江湖?”
回味着这句话,轩源惊住了,看着月琉萤明亮双眸,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种刺痛之感。
良久,他道:“我明白了。”
他们两人,早该放手了,不是么?
眸光一转,看了轩源一眼,看他最后一眼,月琉萤吸了吸气,溘然转身,跑开了。
看着月琉萤离去的背影,轩源心中满是惆怅,涌出无尽的忧伤。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她,如玉的手。
月琉萤脚步一顿,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颗颗滴落,内心纠葛,无尽挣扎,痛苦不已。
“放手吧。”她,咬咬牙,轻轻地,轻轻地道,泪珠落下,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看着她,孤独的身影,轩源惊住,或许,他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喉咙轻颤,嘴唇轻动:“你走……”
话音未落,突然,天地之间,狂风骤起,呼呼吹动,黑云漫天,遮天蔽日,只一会儿功夫,整片天地,就黯淡下来,仿佛要塌陷一般,给人一种十分可怕的压抑之感。
“变天了?”
众人抬头,怔怔望天,看着那如墨汁一般的云朵,仿佛黑色的海洋,席卷整片天地,吞噬了阳光,蚕食了光芒,令整片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圆圆的太阳,出现了一个缺口,一个漆黑的影子,逐渐侵蚀着烈日,如狂舞的妖魔,不消几个呼吸,整个太阳就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仿佛午夜时分。
“天狗食日,开始了?”
这一景象,百年难遇,轩源和月琉萤都是惊住,呆呆的看着天际,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通过观察,轩源现,在一瞬之间,邪魔之气,激增数倍,相反,人间正气,却减弱了数倍,彼此形成一个较为明显的差异。
如此强烈反差,对人间正道,无疑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