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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采萱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迷迷糊糊的,虽然很累,可是她一点也睡不着,而这时的她不想起来,只要一个人依靠在床头,随手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本新出关于美食的杂志。
随手翻阅着,看到有她喜欢的地方,自然会停下仔细的观看,可是当翻阅到一页,看到那几乎占了整个版面的照片时,还是愣了一下。
怎么,她从来不记得曾经受到过这家杂志的邀请做采访。
可照片中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一看那就是她平时在家时的样子,身上穿着居家服,整个人就像是慵懒的猫咪一样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中,手中正拿着一个糕点往嘴里送,可是那表情,那样子,绝对是她没错。
记得小时候,爸爸曾经多次笑着说,每次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吃东西的时候就像是品尝世间美味一样。
嘭——
啪——
就在简采萱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出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是有东西被打碎了。
想到柳妈和孙艳,她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这是怎么回事?
正要起来的简采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
“少夫人,楼下有人找,好像是…他有点……”孙艳的话还没有传来,就听到楼下爆出一阵吆喝声。
“简采萱,你这个祸水,立刻给老子滚出来!”
孙艳听到这个声音吓的一愣,颤颤巍巍的躲在门口,从来没有看到还能有人这么凶,想到那个老头子,看他穿着很有品味,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就和一个混混没有什么区别。
简采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几乎在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对着外面的孙艳说道,“孙艳,你立刻到楼下好好招呼这位客贵客,我马上就下来。”
能不贵吗?如果简采萱没有记错的话,恐怕这个人就是盛雪梅的老爸盛博瀚。
想到盛雪梅为自己的付出,而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没有跟盛雪梅的老爸盛博瀚有个交代。
只要一想到盛博瀚的时候就想到自己的爸妈,他们在同样是经历那样的事情,可至少,自己还能出现在爸妈的面前,可是盛雪梅呢?
简采萱匆忙的从床上蹦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随便扯了一套衣服往身上套,心里想着不能让盛博瀚等太久,更不能太失礼,可时间有限,最是随便的整理一番,确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匆忙的往楼下跑去。
这时的简采萱才知道她做人到底是多么失败,想到人家的女人都因为她掉落悬崖了,想到虽然这盛博瀚对小时候的盛雪梅并不怎么样,可是,最近听说这个老头子可是知道悔改了,更是视盛雪梅为宝贝,可,眼下,因为她的原因,让他们父女…父女……
想到这里,简采萱努力否认心中的刚才冒起来的念头,可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盛雪梅的消息,而盛家又已经为盛雪梅办了葬礼,这还不都是说明,一切…一切都……。
“简采萱,你这个祸水,你以为躲在楼上就没事了吗?”
简采萱听到这个声音在慢慢的靠近楼梯的时候,几乎立刻把心中刚起的念头打算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急匆匆的往楼下跑的时候,看到被几个人拦在楼梯间的盛博瀚。
一眼就看出今天的盛博瀚比那天的精神差很多。
心中有些愧疚,不敢看盛博瀚那出于盛怒中的眼神。
盛博瀚在看到终于看到本人的时候,刚才那愤怒的火焰也消失许多,想到这里毕竟是凯西别墅,更是单家和简家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同时也是女儿和儿子看重的女人,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看着比女儿还小的女人,他一时有些感触,扭头往外走。
刚下楼的简采萱看到盛博瀚想要离开的背影,知道他这是不愿意看到她,但是简采萱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盛伯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拟补什么,毕竟雪梅她…她……”简采萱哽咽的跑到盛博瀚的身后,心中清楚,哪怕是盛博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都要受着,毕竟这是她欠盛雪梅的。
听到被人提起那个傻女儿,到现在他都不能认同,为了别人甘愿做出那么危险的事情,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当老爸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想到那半死不活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再次看了眼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其他女人的做作,哪怕是她此时的样子,那种用心底散发出来的忧伤,他一眼就能看清楚,这一切都不是装的。
突然觉得他好像不了解年轻人的世界,更不能理解,这一个一个的都为了同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盛雪梅还好说,可是盛浩然呢?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就那样死去而不努力吗?
今天盛博瀚就是借着盛雪梅来说事,更是不得不让他拉下这张老脸,也要把盛浩然这个傻儿子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带回去,哪怕明知道单逸明为了这个女人可是在连城市做出种种伟绩,也不得不先放在一边。
盛博瀚两手背在身后,转头并没有再看简采萱一眼。
“哼!想要我原谅你,可以,”盛博瀚说话的时候一顿,然后表现出他的宽容,“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把我的女儿、儿子都还给我就好,我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等我老的时候,女儿、儿子能守在我的身边就好。”
孙艳和柳妈站在一边,听到盛博瀚说出来这话,当场脸都绿了,想到那盛雪梅都死了,怎么还回来,这不是明摆着难为简采萱吗?
都知道就是因为盛雪梅的死,让简采萱差点跟着去自杀,后来虽然是活着回来了,可那段时间就是一个活死人。
难道盛博瀚今天就是想要逼死简采萱的吗?
幸好这在开始看到这个人来的时候。就给单逸明打过电话了,想必,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只要单逸明回来,什么事情都不用的担心,只是希望,单逸明都能够快点。
简采萱听到这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盛雪梅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如果盛浩然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不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盛浩然把她的心病治好了,理应感激才是,可是这话就不对了吧。
没有和盛博瀚较真的想法,简采萱站在盛博瀚的身后,知道有些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就能解决的事情。
盛博瀚自然是听到身后的这个细微的呼吸声,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是,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可,为什么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那么多人为她做出疯狂的举动了。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盛博瀚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一抹着急从盛博瀚的眼中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简采萱,盛雪梅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下不说,可是我的儿子浩然可是因为你的关系到现在可是这么久了一直不吃不喝,就连…就连……”盛博瀚想到盛浩然的样子,不免眼中滑落一滴泪水,不明白为什么,人都老了,竟然又摊上这样的事情。
“盛浩然?”刚才就听到盛博瀚提及盛浩然,开始还以为是她听错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盛博瀚猛的转过身来,用他在道上混的冷血的眼神看着简采萱,慢慢逼近他的身子,以绝对压倒性的气势看着简采萱。
“是,我那个儿子,因为你的关系在大雪中昏迷了三天,等发现的时候,人差不多也没了,可是,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哪怕是我在旁边说什么,他总是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呵呵,你知道浩然是在做什么吗,等死!”最后面那俩个字几乎是从盛博瀚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简采萱想到离开的时候,他曾经看了一眼盛浩然,当初因为单逸明在场,她不能表现的太多,更是不敢让他们继续在一起,担心真的会有人因为她而丢掉了性命,可是…可是…难道……。
不敢相信她想到的后果,脚步不稳的退后几步。
盛博瀚上前抓着简采萱的手臂,拖着就往外面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我那个傻儿子,不就是想看到你最后一眼去死吗?那我这个当老爸的成全他的死心。”
这话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而柳妈毕竟年纪大了,很快冷静下来,想要上前拦着,这时候,柳妈不免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时单逸明该回来了,而在暗处保护的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绝对不能看着简采萱就这样被带走,毕竟这一走是好是坏,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几乎同时,盛博瀚带来的人立刻挡在柳妈和孙艳的中间,而盛博瀚拖着简采萱直接上了停在外面的车。
其实盛博瀚完全不用这么做,在听到盛浩然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再欠着盛家的人,在上车的那一刻,她降下车玻璃,对那试图想要冲过来的柳妈挥挥手。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心里清楚,这样离开,想要回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而她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单逸明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也许是因为事情耽搁了,可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让单逸明把事情闹僵,毕竟本来就是她欠着盛家的。
盛博瀚一直看着前方,并没有因为简采萱这话,让他有个好脸色,虽然现在是求着简采萱,而他也有意趁着单逸明不在家的时候把人带走,而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毕竟盛雪梅和盛浩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路上车里比较沉默,而简采萱在来到盛家之后,被盛博瀚带着来到盛浩然的房间。
可就在那一进门的那一刻,简采萱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怎么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和他认识的盛浩然有那么大的不同。
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盛博瀚,可是在那张明显苍老的脸上看到的是说不出的沧桑。
盛博瀚看到昔日那种意气风发的儿子,此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他奋斗了一辈子,最终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说不后悔都是假的,想到当年的事情,他不该本着是为了盛浩然好,而做出那样伤他心的事情,如果当初,他知道成全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其实,他从来没有说的是,他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只是不想让那样恶毒的女人坏了儿子的前程罢了。
最后往里探头看了一眼盛浩然,希望能让消沉的他重新站起来,而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他不该就此画上句点,以后盛家还需要他这个儿子扛起来。
知道未来的路注定孤单,可是有些事情,女人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带着众多的期望悄悄的离开,希望这个女人能把他的儿子唤回来,要不然,她别想离开,哪怕明知道单逸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可是他为了盛家的血脉,也会拼力一搏,再说了,依照今天盛家的地位,一切并不是靠关系得来的。
简采萱并没有发现盛博瀚的离开,她所有的注意力在开始的怀疑之后,最终却因为盛浩然睁开眼的那一刻,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明白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是她认识的盛浩然没错。
简采萱和盛浩然并没有任何话语之间的交流。
在简采萱坐下之后看到那放在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草药,整个房间都透露出淡淡的药草味,想到盛博瀚说过的话,难道是想要古代的方法进行药熏,可是这么小的一碗,想要达到药熏的效果恐怕有些难。
现在那么多科学设备,随便一个医生摁着打上两针不就好了吗?何必闹得这么麻烦。
盛浩然睁眼的时候,看到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他心心念叨的简采萱吗?
眼睛一直看着简采萱,很担心这一切都是他的梦,一个不真实的梦。
朦胧中出现那个离开的背影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慢慢重叠,像是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一切。
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卑微的想到,原来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偌大的满足。
想要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一下她的脸,就像是当初在那郊区的小四合院里一样,而是努力许久,只是把手微微抬起来,可很快又无力的落下了。
懊恼,他不该这样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想如同大山一样的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连这小小的想法都不能实现。
像是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只是无奈的闭上眼睛,其实他的心里清楚,如果不想看到简采萱,可以直接让她走就好了,何必这么纠结。
可,心中还想她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分钟也好。
虽然此时盛浩然闭上眼睛,可是对他来说,他的感觉都在,甚至是比以往都要敏感,哪怕是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这是多年来他求生的本能。
简采萱看到走进来的医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让出位置,站在旁边。
“二爷,我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过来给您打针,你看这……”站在旁边的医生实在很无奈,毕竟这个盛浩然的脾气这几天他可是领教过了。
虽然此时盛浩然是一个病人,可是他的脾气也不小。
有的时候,他不用说话,而他身边的罗平早一步做出举动。
想到他这几天的狼狈,几乎每次都是被罗平从这个房间直接扔出去,这几天他的可是新伤加上旧伤,要不是在门口没有看到罗平的话,他绝对不会迈进这里一步,哪怕是盛博瀚的命令也不可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再次靠近盛浩然。
简采萱看到那医生站在一边,明明那针管已经放在手中,而看他那个架势,明显的就是先要做皮试,可看着始终不上前的时候,好心的开口。
“医生,是要打在手腕上吗?”简采萱本能的以为医生站在那个方位不方便打针,而她上前帮忙把盛浩然的手碗转过来,抬头看着医生。
医生这才看清站在旁边的这个女人,只是一眼,心中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再次看到那明显在假眠的盛浩然,心中的疑惑更深。
“医生,这样可以吗?”
简采萱虽然原来很少打针,但是这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想到盛博瀚找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盛浩然好起来,而她现在要做的尽量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医生对着简采萱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随后快速的配合,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那做皮试针已经打进去了。
其实这要是在医院的话,皮试针不用那么麻烦,可这都是盛博瀚要求的,虽然不理解,但他也只能照做。
做完这一切之后,看了一眼盛浩然,明显的他今天的气场和原来不同,少了平时的那阵寒风,反而变的有些柔和,而他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不会因为今天的盛浩然变了,再次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这个简采萱。
好奇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能这样受到彼此这样的对待,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可不简简单单只是简家的大小姐简采萱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让那个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单逸明为之变的疯狂的女人。
有些话,他该说,但是有些话,哪怕就是好奇心太重,可也不能表现出半分。
“这位小姐,你先照顾二爷,我过半小时后再过来,不过,在这期间,还请小姐帮忙擦拭他的身子,这样对病人好的更快一些,而且……”
医生完全就是把他的职业中关键的地方都说出来,其实,远远不用这样的,这写话都是刚才盛家的管家告诉他的,而他只是添加了一些专业的术语而已。
一直躲在门外的管家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立刻笑着往楼下跑去,为的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盛博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