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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旁的刘威平点了点头答道:“不错,确有其事。”
提起赵敬东,倪新心中酸涩,不露声色的答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乔装?又是叶君远的杰作吧?这应该只是因为田成的外貌、体型和那名狙击手有几分相像的缘故,不会是田成来上海的原因。”
张占顺口接话:“是啊,按说像田成这样的人,军统不应该派他到外勤站点,尤其是不应该派他来上海。”
“这话又从何说起?为什么说尤其不应该派他来上海?”
“田成是军统三年前从社会上招募的技术人员,这些人对军统的忠诚度并不高,他的社会关系还有一个硬伤:南京政府暂编第二十八师长潘干臣是他的亲舅舅。还曾被稽查处重点审查,他数次向我发过牢骚,什么株连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被人怀疑干的没劲等等。”
倪新心中一动,命令刘威平:“你打电话给日军司令部:查一下潘干臣的二十八师驻扎在什么地方?他本人现在又在哪里?”
刘威平答应着出了刑讯室,倪新又仔细询问田成的情况。十来分钟后,刘威平回来报告:“和平救**暂编二十八师的驻地在苏北高邮,潘干臣前天去了南京参加军事会议,预计本月五日返回驻地。”
倪新思忖着问道:“张占,你还记得途中遇到的张弛的那辆车挂的车牌号是多少吗?”
“我没敢靠前,怕引发误会,没注意车牌号。”
刑讯室的门被推开,见影佐祯昭带着于思文不请自来,倪新起身相迎,请他在主审的位置坐下,影佐祯昭说道:“于桑说他想起来那辆车的车牌第一个字母是‘宁’,诸位,近日和平救**内部传言颇多,军心不稳。”
倪新答道:“将军的意思是张弛有可能带着金条和田成去南京策反潘干臣?潘师长官居中将师长,有这种可能吗?这个人我不了解,将军,76号能做些什么?请您指示。”
“倪桑,以我对张弛的了解,侥幸脱险后,他还会继续执行任务,南京如此之大……最简单的办法是盯紧潘干臣,如果能找到他私下勾结军统的证据,军衔再高,大日本帝国也不会放过他!”
“将军说的是,请您给我提供一份潘干臣的资料,属下想亲自带队,由浅野君协助,赶往南京布控。”
“和平救**团级以上军官的详细资料我那里都有,一会你和我一起回司令部。倪桑,辛苦了,小野将军也在南京出席此次为期五天的军事会议,你可以就近向他汇报。”
倪新答道:“是。张占,你和我一起去南京。”
张占面有难色,说道:“倪局长有命,属下本该遵命,不过周成斌和张弛太狡猾,万一又……属下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请将军和倪局长体恤属下的难处,允准属下不参与此次行动。您二位放心,属下就在禁闭室待着。”
从张占的话里推测出张弛等人下一步可能有的行动,而他又主动提出不参与行动,倪新的怀疑降低了,说道:“也好,张占,命你写一份《我所了解的军统》,田成这样的人和事很有价值,为什么没有写进去?从现在起,禁闭结束,利用我去南京执行任务这几天,暂时不要外出,在办公室里用心回忆,重写一份,回来交给我。”
张占似是放下了心,答道:“谢谢倪局长的信任,属下一定事无巨细都写出来。”
凌晨六点,倪新带着浅野一键,陪同影佐祯昭回到淞沪占领军司令部,早已接到电话的秘书送来了倪新需要的资料。影佐祯昭说道:“把早点端上来,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吃吧。”
三人边吃边聊,影佐祯昭问道:“倪桑,因为张占的提醒,大部分金条失而复得,你觉得可以消除对张占的怀疑了吗?有没有可能是军统设下的计谋,为的就是让张占有机会骗取你我的信任?”
倪新答道:“不好说……按说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对经费拮据的军统上海分局更是如此。”
“是啊,军统上海分局数次自筹经费,那个唐吉田不就是因为这个被我们设计炸死的吗?”
浅野一键插话道:“张占即使取得了将军和倪局长的信任,一个后勤科长,能有多大的作为?值得军统下这么大功夫吗?万一当时倪局长乘坐的汽车后面还有其他车辆,少将副局长张弛被生擒或者击毙的可能性很大。将军,属下有句话……”
“有话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是,刘泽之这个奸细的所作所为确是骇人听闻,可也不能就此变成心病……属下是说如果您二位觉得张占怎么看都有疑点,不妨就做了他!何必费这么多心力?”
影佐祯昭训道:“胡说!按你的做法,哪还有金条的失而复得?哪还有我们事先侦知军统有可能有策反计划?”
浅野一键陪笑道:“是,将军说的对,属下失之急切了,那就放手使用。军统的叛将并不个个都是刘泽之,以前的田成羙队长、丁林杰,现在的盛丰栋,还有段文涛,应该也是被刘泽之栽赃的,这些人对大日本帝国还是忠心的,而且军统的成员个人素质都很高,刘泽之……作为职业特工,平心而论,我不如他,假如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就好了。”
倪新笑道:“能让自视甚高的浅野君说出这句话,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