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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小听到春\药两个字,不是脸生红霞不好意思,而是直接气急败坏了,两只手握成拳头挥了又挥:“她、她!”
如果现在荷花在她面前,她肯定要剥了荷花的皮:真是丢人丢大了!敢算计到皇帝的头上去就已经是死罪了,还用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药,这个荷花想要做什么?!
“荷花的心,够大的啊。”太子却没有着急,在这个时候还调侃了一句,引来沈小小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太子一笑拉沈小小坐了回来,直接把人抱到了怀中,也不管小金子就在眼前:“沈大勇的伤势,如何了?”
他知道,荷花的事情很重要,但是沈小最最担心的还是沈大勇的伤。
“热度已经开始往下退了,御医说应该无大碍了。”小金子说完,看一眼太子想了想,他就坐到了靠近车门的地方。
太子都不介意他在面前了,他也不用那么客气的非要回避:“皇后已经赶过去了,东宫被贤妃的人围了起来,不过有皇贵妃的人护着,太子妃的几个人都没有什么事儿。”
沈小小走的急,根本就没有带上瑚儿三人。荷花出了事,首当其冲的就是瑚儿三个了,因为在宫中人的眼中,她们和荷花是一起的,也是最要好的。
“皇贵妃?”沈小小有些不解了,这事儿她干嘛要掺和呢,而且还是站在她和太子这一边。
她说完看一眼太子:“她,好像不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可是自她入宫以后,皇贵妃待她却比皇后待她要好太多了。
而且对太子的关心,仿佛也比皇后要多——自太子吃了什么到太子穿了什么,皇贵妃总会问上几句,且还要叮嘱沈小小几句的。
沈小小不会被这些表相所迷惑,皇贵妃和皇后之间有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又怎么会真正的关心太子殿下呢?
皇帝相信皇贵妃那是皇帝的事情,沈小小却宁可相信对她很不好的皇后,是绝不会生出害太子之心来的:哪怕皇后行事上有时候会让太子为难,但皇后的本心是好的。
太子笑着捏了捏沈小小的下巴:“活过来了?不担心了?”
沈小小白他一眼:“有你呢,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守在沈大勇身边,也不见得能有太子的人照顾的更好,何况她现在真的不方便去呢。
小金子却急的都要头顶冒火了:“殿下、太子妃,现在真的要着点急担点心了;荷花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可是我感觉这就是有人冲着我们东宫来了。”
太子看斜了他一眼,对于小金子打断他和沈小小之间的甜蜜很有些不满:“那你让人去查了吗?我们东宫和六宫中的人,可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没有?三皇子是贤妃所出啊,我的殿下!前几天您闹的宫里宫外都不安宁,虽然最后您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不都吃了挂落嘛。”小金子的眼圈都红了。
你说,他就是一个太监,操着主子的心,这真是没有天理啊;更没有天理的是,当主子的却半点也不着急。
太子眯了一下眼睛:“那就,先回东宫再说。”
“啊?”小金子的眼睛都直了,心说皇帝和贤妃被人下了药,太子现在不去关心皇上的龙体,回东宫做什么?
“啊什么啊!你是回报了,可是孤却没有见到其它人呢,也没有人正经的对孤说什么,孤为什么要知道有人给父皇下药了?孤,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自然是要回东宫的。”太子虚踢小金子一脚:“还不滚出去。”
小金子很想说,殿下您这是掩耳盗铃啊,荷花都被捉到了,眼看着大祸就要来到,您假装不知道有用嘛。
可是他心里却有很相信太子,因为他们殿下那真的是无所不能;很多在他们眼中不可能的事情,死定了的事情,太子做完后绝对的毫发无伤。
盲目的崇拜让他把担心压下了,再次四脚着地爬出了车厢,坐到外面和小银子说起悄悄话来。
沈小小有点担心:“就这样回东宫,真的不要紧?”荷花本就不是她的人,更没有半点的感情,所以荷花是死是活那是她自己作的,她并不想去救荷花。
可是她却不能不担心自己和太子——荷花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宫人罢了,她能做多大的事来?
在宫禁森严的六宫之中,她又是如何能把药下到皇帝和贤妃的饮食中?荷花肯定有些不妥,但是她绝不会对皇帝和贤妃一起下药的,因为那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就算是沈小小不精通宫中女人的那一套,也知道此事是针对她和太子的;针对她,也无非是要对付太子。
太子倚在车厢上:“有我在的时候,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在哪里,有我在就无人能伤害你一根头发。”
“你,真的要学会相信我,而不是一有事情就忘了我的话。”他把手臂放到脑后枕着:“有我在,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接你入宫,不是为了让你应付这些的。”
沈小小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展颜一笑:“好,都交给你。”她知道太子就是要护着她,虽然她认为自己也可以,但是太子的心意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太子喜欢啊,只要太子喜欢她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东宫外围了不少人,可是东宫的门前却有人阻拦,所以两伙人正在对峙中。
太子远远看到了,只一挥手:“来人,把这些意图谋逆的人,给孤绑了!”他才不会过去问上几句呢,这里是东宫,没有皇帝的旨意谁也不能动此处的一草一木!
从前他可以不用在意,但是现在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铭记这一点,以防他万一不在东宫的时候,有人敢打沈小小的主意。
太子的雷厉风行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管是贤妃的人还是皇贵妃的人,都被绑成粽子,且还被堵上了嘴巴:他们就算有再多的话,此时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可不是回来听他们说话的。”这是太子给沈小小的解释。
沈小小看一眼绑起来的众人,感觉不分敌我的都绑起来,这真的好吗?但太子都做了,她也就没有再开口。
东宫之中已经乱作一团,而香兰正护着瑚儿和珠儿——她们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中,如果不是香兰的功夫不错,此时她们也已经被绑成了粽子。
看到太子和沈小小回来,东宫里的人都跪下相迎,而为首的凤长公主更是一脸的得意:就是她带着人要绑起香兰三个人来。
太子扶着沈小小步出车辇,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太子妃,东宫之内的事情,全由你做主。孤有言在先,此时、将来都不会反悔。”
他说完还眨了一眼睛,意思就是:小小,你想如何为自己的人出气,都可以。
凤侧妃闻言挺身而出,带着高高在上的娇傲:“太子哥哥……”
沈小小淡淡的道:“宫中的妃嫔对殿下的称号是有规矩的,何来的哥哥妹妹?!掌嘴。”
凤侧妃一愣:“你给我闭嘴吧,还认为你是什么太子妃嘛,居然敢向皇上下药,你死定了!”
“诬陷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沈小小一面说话一面走:“如此不知礼,祸乱东宫其罪当诛啊。”
“来人,先掌嘴,再把她绑了,本宫要细查凤侧妃诬陷本宫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嗯,孙侧妃,你来给本宫说说吧。”
孙侧妃没有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回来了,可是一句话也不容人分辩,直接绑人、打人——太子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在小金子和小银子的身上一转,太子身边的两个近侍,今儿自打出事就没有在东宫见过他们。
还有,如果太子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他是如何平安在东宫长大成人的?
虽然这点理由还不足够,但是孙侧妃却已经有了一个判断;再说了,凡事哪里可能都十拿九稳,多半的时候都需要赌一下的。
她就赌太子会力保太子妃。
“回太子妃,”孙侧妃立时就跟上了沈小小,态度恭谨到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而欠着身子:“妾本在养伤,听到人来报凤侧妃要拿香兰、瑚儿和珠儿三位姑娘。”
“太子与太子妃都不在东宫,妾想着不管发生了什么,香兰三个人都应该等到太子妃和太子回宫再说——由太子妃问清楚发落才是正理,所以妾赶来阻止。”
她还真的没有让人去拿香兰三人,还真的一直在劝说凤侧妃:只是劝说,凤侧妃要做的事情,她也没有让人去阻拦。
云容的目光闪了闪,看一眼凤侧妃再瞧瞧太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跟在哪位侧妃身后为好:自然要以太子的意思为主,可是她现在有些拿不准太子的意思。
因为不管怎么说,荷花都对皇帝下药了啊,这可是大罪,要诛连九族的!
所以按理来说,此时太子应该把太子妃抛出去,然后要证实自己同此事无关才是上上之策:但是太子却把东宫的事情交给太子妃来处理,说什么有言在先。
太子是糊涂了,还是另有打算呢?她一时间还真的分辩不清,也就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孙侧妃的脚步。
沈小小看一眼孙侧妃,她当然看出此人并没有存什么好心,不过是个选择罢了:孙侧妃选了她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嗯。”她进殿后,和太子肩并肩的坐下来:“把人,都给本宫带进来。”一个带字,就把所有留在殿外的人当成了有罪之身。
上官丹低着头看着脚尖,心中还是有着不忿的;不过她谨记着皇贵妃的吩咐,所以才会乖乖的跟在孙侧妃的身后进了殿。
此时,她也不认为凤侧妃等人就一定会倒霉,因为皇帝被下药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呢,可能一会儿宫中就有旨意:太子妃倒了霉,那太子妃要整治的人自然就会翻身。
到时候孙侧妃和她,还有周小鸾等几人,就有可能被当成太子妃一党的——她真的想不明白,皇贵妃为什么要保林素君,此时除去她不是正好?
但,皇贵妃已经使了人来保护东宫,她还有的选吗?她只好相信皇贵妃,但她心底是埋怨皇贵妃的,因为此事明摆着嘛,太子妃不可能会有个好下场。
凤侧妃就被是被拖了进来,她也依然在挣扎:“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嘛,大胆的奴才,等到皇后娘娘来,我一定让她砍了你的头。”
她抬头看到沈小小冷笑:“你是直接回的东宫吧,路上没有遇到人吧?你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对吧?所以你才会如此的猖狂,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敢谋算皇上,你们姓林的一族都要自世上除名了。”她咬牙切齿的幸灾乐祸着,哪怕被绑了可是她却认为最终倒霉的人不会是自己。
沈小小看着她:“你说本宫谋算皇上?嗯,证据呢?你不会是无凭无据的在这里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吧?”
“证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凤侧妃抬高下巴,现在她也只能用这个动作来表示她的高贵了:“证据就是荷花,你带进宫来的荷花。”
沈小小懒的再听她说话了:“你无凭无据的空口白牙的诬陷本宫——来人,把她拖下去,除下她身上所有的凤饰以及裙服。”
“凤侧妃无德也就罢了,还敢祸乱东宫诬蔑太子妃,不配成为两侧妃之一。”她说完一摆手:“关起来吧。”
现在东宫要的是稳,所有敢跳出来的人,统统都绑了就是对的:不管六宫之中是谁在算计东宫,她们要的都是东宫自内而乱。
“太子妃,荷花已经被捉了,皇上和贤贵妃还在救治中;事情千真万确,太子妃你如此理事,只怕后患无穷。”杨昭训上前为凤侧妃说话,一脸的正气看着沈小小,目光丝毫没有躲闪。
沈小小怒了,拿起茶盏来就掷了出去,正正砸在了杨昭训的头上:“你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你还是不是东宫的人了。”
“荷花的事情,本宫还不清楚,但是本宫什么也没有做,太子更是什么也没做——人家欺到了门上,人家指着东宫就差说谋逆了,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还要把自家人绑了推到人家面前去。”
“东宫里就是养一条狗,也比养你们这些白眼狼强。来人,来人,把杨昭训拖出去打,给本宫狠狠的打。”
她的眼睛扫向杨昭训身边的人:“这些人,都给本宫拖出去打!打到有人开口为止,不然就全部给本宫杖毙!”
杨昭训愕然:“太子妃,这么多人,你、你不怕有伤天和、有伤阴德?!”
沈小小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过去:“我不怕。我还不怕担个阴狠的名儿,更不怕担个毒辣的名儿!”
“拖出去,打。”她自齿缝中挤出的这个字,让满殿之上的人都变了脸。
太子妃,其实一直以来还是很和善的;只要你按规矩行事,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打心里尊敬她。
所以东宫中的人,对太子妃真正心服口服的并没有几个人;所有人都当她只是依仗太子妃的身份行事,说到服众?嘿,太子妃连东宫的宫人太监的心都收不拢。
可是今天太子妃居然要把东宫多半的妃嫔杖毙,还要杖毙一小半的宫人太监——太子妃要杖毙的宫人太监,都是要捉香兰三人的人。
太子妃公然的泄私愤,全然不顾她自己的名声儿,但是满殿之上的人没有一个暗中高兴。
就算是孙侧妃几人不会被打的人,也打心底生出寒意来。
“太子妃,”孙侧妃看一眼众多的妃嫔,小心翼翼的开口:“当真有人谋算我们东宫,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
太子看着她眯起眼睛来:“嗯,肯定有冤枉的,大部分都是冤枉的,真死了就是冤死鬼;但是,那真正和人串通的必在其中。”
“所以,打吧。”他轻轻的弹响了手指:“问得出什么或是问不出什么不要紧,多死一些人也没有什么,孤可不想自己的枕边会有人天天惦记着孤的性命。”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所有的人都听的胆寒,同时明白太子妃所说的杖毙不是假的:太子殿下都想要她们的性命。
沈小小咬着牙:“她们冤?一点也不冤!养不熟的狗自然杀掉才是最好的,今天的事情你们当中无人不清楚,哼!”
“可是你们依然要把香兰三人交出去,为得是换你们的清白吗?不是。”她盯着杨昭训:“你们要的,只不过是太子妃这个名份罢了。”
“殿下要的人,是一心要为殿下着想的人,而不是你们这种为了一己之私,可以出卖整个东宫的人。”
“拖出去,打!”她盯了一眼云容:“给本宫好好的伺候云容。”
云容跪下叩头:“妾谢太子妃赏赐,妾谢太子妃教诲。妾,一点也不冤——不辩是非、不明事理,与虎为伥,还置太子殿下于不义,是妾之大罪,万死难赎!”
她说完对着沈小小拜了三拜,又对太子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向外走去:“我云容有愧于太子殿下的信任,自领杖责。”
杨昭训的脸色难看了。
本来她还有话要说的,可是被云容如此一说,她哪里还能再开得了口?再开口,她就是对太子心怀叵测之人了。
小金子进来了,在太子耳边轻轻的道:“无外人进出东宫,贤妃和皇贵妃的人都在门口对峙——贤妃的人倒是要进来的,但是皇贵妃的人把他们拦住了。”
“皇贵妃的人,压根儿就没有要进入东宫。”他顿了一下:“宫中各处都有人在搜查,但眼下还没有找到什么不妥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沈小小的寝殿:“太子妃这里才是……”他可不敢直接说要搜沈小小的住处,哪怕他的搜查并非是为了害沈小小。
太子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找。我想,如果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就在太子妃这里。”
殿外传来的棍棒声,让上官丹听的手脚发冷,此时有一条腿已经开始抽筋了:她感觉身子僵硬难以扭动分毫。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宫中的可怕,不过是一件事情,可是牵连之广却让她心里发抖:如果今天她没有听皇贵妃的话,那现在她也在外面被打。
当真没有人吐口,她是不是会被活活打死?她悄悄看了一眼太子,心中莫名的确定:太子当真不会顾忌任何人,真的会把她杖毙。
上官丹忽然想家了,想起了她的姨娘,想起了她和上官家姐妹们的争斗:那些,和此时做对比,实在是温暖的让她眼圈泛红。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绝不想入宫。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此时的她对所谓的侧妃,也不是那么的执着了:侧妃又如何呢,太子妃一句话还是被按倒就打。
其实就是太子妃又如何,如果现在皇后在这里,或者是皇贵妃在这里,同样一句话也能要了太子妃的性命。
她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大家争的要死要活,可大家在争什么?争太子的心吗?
问题在于,太子有心嘛。如此冷心冷情、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真值的让她付出性命吗?
世上有不怕死之人,不过这种人在宫中并不多见。所以一顿不留情的棍棒下来,当即便有人招了。
一个小太监刘海,两个宫人江花和明月。
所有被打的妃嫔和太监宫人齐齐的松了口气,知道他们这次得救了:如果该死的三个人不吐口,那他们真的会被杖毙在这里。
“继续打。”沈小小的声音冷冷的:“可能还会有那骨头硬的。还有,也要把东宫人这三个字打进你们的骨头里,打进你们的血里,遇事的时候这三个字会自然而然出现在你们的脑子里。”
“你们,才不会再做傻事、蠢事。”沈小小说完看向孙侧妃:“妹妹认为我说的在理吗?”
孙侧妃为众妃嫔求过情,虽然没有求下来,但那也让她向众妃嫔邀了好;此时听到沈小小的询问,她只能大声的、稳稳的答:“太子妃英明。”
沈小小笑了笑没有再逼她。
倒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东宫里实在太乱了,各自为政也就罢了,却都自动自发的去帮人家来算计东宫。
外面来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内部有奸人。
现在的沈小小已经明白,在宫中你说道理是不管用的,真想做个仁慈的人,就不要给她们犯错的机会:打她们,就是为了将来不会杀了她们——沈小小真的不想她们逼自己动手杀人。
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打她们是真的为了她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