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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瘦囚徒晃了晃脑袋,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半晌后才道:“一万年了吧。”
他的声音苦涩而沉重。
一万年!
如果这名囚徒所言是真,他便是一名拥有大乘实力的修真者,放眼云梦大陆,唯一一名大乘老祖已在三千年前坐化,根据资料记载,当时云梦大陆连续下了九天九夜的光雨,众多瓶颈期的修士沐浴光雨而突破,更有不曾修真的普通人一夜之间晋升筑基境界,大量天材地宝、珍兽灵宠也在短时间内进化成熟,开创了一个延续千年的鼎盛时期。
徐不凡不知修真事,他在意的也不是干瘦囚徒活了如此长的时间,而是——
少年走到干瘦囚徒身前,猛然挥动石刀,看向金色柱子延伸出的金色锁链。金色锁链叮当脆响,却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
干瘦囚徒惊讶的抬起头。
少年用行动告诉他答案,再次举起石刀,重重劈在金色锁链上,却见金色锁链弹射出一道金色闪电,轻易将落下的石刀击碎,反震之力更令少年后退数步。
“哈哈哈哈,你要救我,为什么?”干瘦囚徒忽然明白过来,意外至极的大笑道,“你可知我被困在此地的原因,因为我曾经——”
徐不凡揉了揉震的发麻的手臂,心疼的丢掉石刀,又从身后抽出一把石斧,对准金色锁链,面无表情说道:“无论你犯过什么样的罪,困在这里一万年,已经足够了。”
当少年说完这句话后,时间突然在一瞬间静止。
干瘦囚徒身躯一震,仿佛受到了某种打击,陷入一种呆滞状态。而金色锁链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动,似乎对此话很是认同,只见一缕缕的金色光丝由金色锁链中扩散而出,悉数没入徐不凡手持的石斧。
当时间再次恢复流动,金色柱子和金色锁链已变得暗淡无光,倒是徐不凡手中的石斧发出耀目的金光,轻易将一根锁链斩断。
徐不凡一斧斩断金色铁链也愣住了,他将斧头拿到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却见粗糙的石斧仍旧粗糙,已变成了一把金斧头。
短暂的惊愕后,少年连续挥动斧头,将剩余的七根锁链斩断。
徐不凡斩断束缚干瘦囚徒的锁链,干瘦囚犯怔怔看着断裂的锁链,半晌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悲愤与苦涩。
干瘦囚犯足足笑了一刻钟,才缓缓停下来,轻声说道:“一万年足以了,是这样吗?过去的一切,都算了结了,是这样吗?或许,这一切,早已结束了,只是我还不知道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平和的看向徐不凡,又看向头顶的金色柱子,似乎在问两个不同的人。
又像是问自己。
徐不凡皱眉看着这个人,心中颇为不解,此人用坠子引他过来,不就是想让他帮忙恢复自由吗?自己救了他,他倒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他又看向手中的金斧头,从斧头里传来的澎湃力量,也让他困惑不解。
这时,他发现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明,甚至遮盖了金斧头发出的光芒。
他吃惊的抬头看去,只见干瘦囚徒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阵阵金色的光芒,尤其在他身后,生出三圈明亮的项背之光。安然坐于金光中,干瘦囚徒缓缓念着一段偈语:“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伴随这段偈语,他的身体光芒再次盛放,浮现一道丰润雄伟的身影,这道身影高大神武,头束金冠,身披金甲,眼神犀利犹若冷电。
过了一会儿,这道丰伟身影忽然化作一只睥睨四方的大雕,鸣叫一声,展翅扑向徐不凡。
徐不凡想要闪躲,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金雕飞扑到面前,没入他的胸膛。
所有的光芒也在那一瞬间消散。
当徐不凡回过神,金色柱子上的干瘦囚徒已消失不见,却有一个脑袋光光、笑容和蔼的中年和尚站在他面前。
中年和尚和先前的金甲人有七分相似,却很面善,眼神也很温和,笑吟吟看着徐不凡,单掌施礼道:“感谢小施主,点化贫僧。”
徐不凡转头四望,既找不到干瘦囚徒,也没瞅见金甲人,疑惑问道:“你是谁?”
中年和尚眼睛一翻,摸摸脑袋,似乎想通了答案,认真行礼道:“我即是佛。”
徐不凡并非修真之人,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蕴意,指向干瘦囚徒先前所在的位置,又问道:“那他呢?”
“他呀,过去是一个痴妄之人,因受小施主点化,已放下心头执念,回归尘土了。”中年和尚微微一笑道。
徐不凡想了想又道:“刚才,我还看到一个金甲人。”
“呵呵,那人,曾经也是个很了不起的角色。”中年和尚似乎不打算解释太多,重新施礼道,“为答谢小施主的点化,小施主有一颗世间罕见的赤子之心,将来必有大成就。贫僧愿为小施主做一件事,作为报恩。无论什么要求,贫僧都会为小施主做到。”
徐不凡本来有太多的疑问,不过和尚这么一说,他立即问道:“什么要求,都能办到吗?”
和尚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能人死复生吗?”徐不凡深吸一口气,极力按下心头的激动,颤声问道。
只有这时候,才会让人意识到,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有着少年人应有的天真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