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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文以宁的面前,他的鞋上沾满了雪水和泥泞,帽子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头发更是被弄得乱七八糟。
看他大口喘气、面色又是不正常的红润,文以宁料得他一定是从外头飞速跑过来的,而且所报的事情看上去应当不大好:
“太后主子,可不好了,北方、北方打起来了!羽城,羽城出事了。”
“羽城?!”文以宁不再悠闲地站在烛火前,而是快步上前将地上的宫人拉起来,“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仔细说。”
“主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陈将军让奴才来请您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羽城那边出事了,从北面来了大量的戎狄军队,陈老将军死守在羽城,可是恐怕也撑不了几日……”
文以宁愣了愣,闭上眼睛后退了一步,皱眉、拢紧了身上穿着的衣衫,抬手指着河山阁外头的方向道,“你,前面带路吧。”
墨隐老人救出文以宁之后,陈辉带领他的部队在京城文家旧宅院旁边驻扎,帮着墨隐老人清理了京城东南和东北两个角落上的炸药和火药,白袍军治军严明,且从锦朝建国之初就由年轻将领组成,行军速度快、应对这些事务的速度也快。
陈辉远远地就站在屋前,看见文以宁过来,陈辉率先上前了两步:
“以宁,我得回去。”
“陈辉,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恐怕是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陈辉皱眉,面上的表情严肃而沉静,只将文以宁拉过来站在原来乃是文府石阶的地方,“自那日我护送你离开羽城的时候,一路上我们不是遇到很多奇怪的人吗?那时——我就觉得事情有所不对,可是却没有朝最坏的方向想。”
“……”文以宁心里此刻却有了往最坏的方向想的准备:他这辈子都在信奉一句话——人这辈子只要活着,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选择相信卫奉国,所以无论如今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必须去面对。
可是,文以宁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他和卫奉国之间最后还是只能这样收场吗?
“父亲传来的三封家书还有八百里、六百里加急文书各一封,上面详细叙述了这些军队的来势、统御,我看他们并非乌合之众,而是筹谋已久、训练有素。白袍军在人数上虽比他们多,可是父亲到底年老,羽城又有无辜百姓,我想要带领将士们回去。”
文以宁听着,没有对陈辉所言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双手在袖中交叠在一起,渐渐地右手拇指扣在了左手手心,逼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疼。
“京城情势已定,我不该留在这里,”陈辉看了文以宁一眼,“以宁,你自己保重。”
“有多少?”文以宁却忽然开了口,抬头看着陈辉,见陈辉一脸迷茫的神情,他又复问了一句,“戎狄的军队,有多少?”
“恐怕不下七万之数,”陈辉叹气,“倾我羽城兵力,又复让白袍将军复生,只怕此战也甚险,况且京中现下暂时派不出任何兵马来。”
文以宁咬了咬牙,拍了拍陈辉的肩膀,“你去吧,京中有我,还有,羽城虽是你陈家守了百年的地方,但是陈辉,听我一言——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好好活着,才能图来日。”
陈辉一愣,转而笑了,“这话我原封不动再送给你,以宁,你到底不是凌家皇室的人,如果能抽身离开……”
“我会的。”文以宁打断了陈辉的话,只冲着陈辉拱手,和他告别。
别了陈辉,文以宁反身顺着人潮的反方向往京城的皇宫里面走去,他从宫中出来,见宫人们都有条不紊地在收拾残局,想必是三权的三位大人处理得当。
幸运的是,文以宁在穿过了锦廊的时候,在永宁殿的附近遇见了匆忙赶路的韩太医。韩太医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礼,然后站在了锦廊的一边给他让路。
多看了这个太医两眼:韩青的脸上像是戴着一个精致的面具,这面具上的人面不会哭、不会笑,哪怕是被人诬陷毒杀了皇帝,这个太医也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从医官一跃成为了太医院副使,换了旁人早就乐疯了,可是,文以宁记得,这位韩太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大约是文以宁一直在打量他的缘故,韩青难得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微微抬头看了文以宁一眼,文以宁冲韩青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没有走多远,往右转到了中室殿的方向,明光殿和宣政院都有或多或少的损毁,所以三权暂时定在中室殿里面商讨事宜,其实很讽刺,文景一朝的政务一直都是文以宁在处理——中室殿是他曾经的寝宫,如今又一次回到这里来,人事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