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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蓝色长袍的男子出列,朝上首的皇帝有礼的拱手,方朝主审道:“仅凭一张纸确实不能证明什么,微臣有人证一名,恳请大人传他进来问话。”
燕卓微微讶异,这证人早就被他先下手为强派人杀了的,这还有什么证人,他凌厉的瞪着他,眸中满是阴冷。
赵应德余光看了一眼皇帝,见对方没有反对便点点头,“传证人。”
不一会儿,便见衙差押着一名布衣男子进来,虽然面上有不少伤痕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此人赫然就是当日指认燕绍的赵言,他跪在地上给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应德眯起眼睛,威严的看向他,高声道:“你指认燕绍指使你弄虚作假,导致科举卷宗泄露一事,可是真?”
赵言抬头,厉声道:“不是的,是有人拿了这假钥匙给我,要我陷害燕太傅,若我不照做就要杀了我的妻儿,我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等陷害忠良的事情。”
梁大学士冷哼一声,“那日在皇上面前你还言辞凿凿,现在却突然反口,可见你为人阴险狡诈。”他转身朝皇帝拱手,“此人两面三刀,其人证言实在不足信也。”
“那人允诺说只要我作证便可保我妻儿无虞,但是在牢狱中却有人企图杀我灭口,若不是林大人早前一步识破歹人诡计,将我从牢中救出,只怕现在大牢里的那具死尸就是我了!”
赵言厉声辩解着,犹记得那日与同僚吃酒之时,一时兴起便被怂恿着去了花楼,那时他早已晕晕沉沉半推半就的就与个娇媚的姑娘好上了,谁知第二日醒来那花娘却变成了黄花大闺女,哭哭啼啼叫嚷着要报官,他无法,只能用不少银钱封她了口。
本以为事情就此作罢,不成想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以此威胁他陷害燕绍,不然就要让全凤京知道他做下的龌蹉事,还要杀他妻儿,他年纪轻轻,日后还有锦绣前程,如何能被这事沾上污点,踌躇了一番便就应下。
事后想想,这事情想必早就有人伺机而动了,而他就是那落入陷阱的猎物,白白的给人做了替罪羊。
想想那牢中死去的替身他就满心愤恨,若不是林言初有先见之明,他早已命丧黄泉。
赵应德看了眼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帝,正悄悄的琢磨着他的态度,见赵言神情激动不由轻咳一声,召来衙差,低声耳语了一番,方才向他威严道:“你说的本官自会查证,你口口声声说有人企图杀你灭口,可知对方是谁?”
赵言哑然,这幕后黑手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他早就被林言初救出,哪会知道谁害他,只是替身死在牢中是事实,他略微思索一番,便开口道:“大人!我可以指认指使我陷害燕太傅的人!”
衙差去而复返,在赵应德耳边道:“大人,那牢中之人果然是替身,只是平日蓬头垢面倒是不察,仵作勘验了一番,只怕事有蹊跷。”
赵应德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下首的赵言,先不论林言初私自调换犯人之事,这事情到了这只怕还真的跟赵言说的一样,难道真的是内有隐情?
他与一同审问的大理寺卿交换了个眼色,开口道:“既是如此,你便将那人的模样尽数道来。”
燕卓眉眼阴鸷,盯着林言初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汁的毒蛇一般,看到这里他怎么还能不明白,这林言初平日兢兢业业的为他卖命,不成想居然是燕绍早就安插好在他身边的棋子,这场阴谋他可是参与众多的,如今被他横插一脚,他焉有胜算?
赵言低垂着头颅,紧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严肃的开口道:“那日夜深,虽然黑暗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中年男人模样十分瘦小,还留着一撇胡子。”
闻言,燕卓更是恼恨,林言初仿佛有所察觉般,扭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大人,何不将此人召来一见?”
赵应德审视了他一眼,“你知那人是谁?”
“哦,是知道的,微臣与燕尚书同属礼部,上司的管家微臣怎能不认识呢……”
老王爷不动如山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破裂,攥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毕露,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早已是一片坚定。
柳氏惊讶的攥紧了燕卓的衣袖,自赵言的话一出口他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不由不敢置信的望向他,早就知道他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她心中也隐隐有些预感,万不想居然真的是他一手谋划的,看着衙门外边愤慨的众人,若是事情败露她实在不敢想象那后果。
燕云祁坐在一侧,相比王宝卿的憎恨,他回过神来却下意识的朝叶挽思看去,眸中有些复杂。
燕卓干笑,若是眼中没有那阴狠的光芒,必是那忠君爱国的良臣无疑,他摇着头,惋惜的看向林言初,“本官是你的上司,偶尔训斥和教诲你不能因为怀恨在心便故意要陷害于本官啊,虽然本官一朝落马你便可以顺利上位,但是这等栽赃陷害之事是万万不可取的,只有真才实学才能无愧于百姓,无愧于陛下的厚爱!”
皇帝看着他,微微点头,沉吟道:“燕爱卿所言有理,你们二人同属礼部,也不能避免存有私心,所以这证言还要斟酌一番方能下定论。”
燕卓朝皇帝感恩的鞠了一躬,抬头看向林言初,眼中不免萦绕着嘲讽之色。
他为官多年,能坐上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可不是作假的,任是林言初言辞凿凿又如何,只要他随意抛出个公报私仇的名头,有嫌疑在身任你说再多也无用,这话失了公信可还有人愿意相信?
林言初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见对方得意的模样恼恨不已,却只能恭敬的退下,不敢再说什么,再让对方颠倒黑白下去只怕对燕绍不利。
叶挽思垂眸冷笑,他可没放过对方那暗示的眼神,想拖延时间去找那不知去向的管家?做梦!
“诸位说的那名管家小女或许知道他的去处,三日前小女路过一条街巷,见有人聚众斗殴便报了官,为首之人瞧着那模样应该就是他了,当时据说是被京兆尹魏大人收押了,传来一问便知。”
叶挽思站在大堂,朝皇帝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婉转如仙乐,她微微蹙起眉头,似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不成想那人居然是燕尚书的管家,那岂不是指使赵大人的幕后黑手?真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
赵应德有些讶异,连忙吩咐人将魏忠和被羁押的人叫过来,本是审问科举泄密一案的,如今居然扯到聚众斗殴去了,这形势越发脱离他的掌控,不由暗暗捏了把汗。
皇帝坐在旁听席的上首,平静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位温和的君主,然而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的是诡谲的风暴。
万公公毕恭毕敬的在旁伺候着,他深知皇帝的性情喜怒难测,因此更是不敢有一分松懈,刚钦点的状元有可能是作弊得来的,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一般人也少不了要恼恨在心,更何况一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