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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在主要取景的住宅区内补拍了几个小镜头之后,剧情出现了逆转,警局里留存的档案让一直在找着阿植的疗养院终于在除夕夜过后找上门来,宁好数次拜访院长请求见阿植,却又在见了面的那个晚上做了久违的梦境。
黑压压的水面,远处渺茫的灯光和人声,渐渐无力的四肢和停滞的挣扎,最后水面一派平静。
她捂着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猝然从床上坐起,长了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额前的头发被汗湿成一缕一缕。
外面还带着新年的热烈氛围,烟花就在窗边炸响,房间里的人却只能抱膝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宁好再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已是元宵当天,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被四处点起的灯笼映衬得喜气洋洋,她对着话筒低低地“喂”了一声,高烧下沙哑的声音愈加有气无力。
“宁小姐,您之前答应了阿植要带他出去过元宵的,为什么现在人还在我这里?”
“我……”宁好又清了下嗓子,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昨天打了电话来说不带他出去了的……”
“理由是什么您不必告诉我,我只知道他从昨天接到您的电话起就再没吃过东西了。疗养院九点关门,您自己决定吧。”
电话直接就被挂断了。
“卡。”王浙披着大棉袄在监视器前搓了搓手,“刚才的拍得不错,等会再来一遍,3号镜头再把机器摆得近点,来一个特写啊。”
拍过了镜头收工,一拨人呼啦啦地赶到江边,准备着拍摄最后的镜头,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工作人员穿好了救生衣下水,冒出头来时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十二月的江水,在晚上冻都能把人冻残。
安大影帝也换好了衣服,站在江边听着王浙和下水的人交流了一会,下了台阶蹲在江边伸手试了试,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这点场面就把影帝大人也镇住了?我记得你之前拍枪战片的时候可是在大冬天往东北的冰窟窿里跳啊,那时也没见你皱眉。”
王浙挪过来,也学着他伸手试了试水温,拿出来时刚好冷风一吹,声音抖得和风箱似的,“卧槽,还真冷啊。”
安澍擦着手斜了他一眼,“等会不管拍成什么样,这种镜头一次就过。”
他抬头找了下人,回过头来就发现王浙湿着手就要往他衣服上擦,拉了衣袖杀过去一个眼刀。
王浙边跟着上了台阶边在自己的衣服上擦着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就你怜香惜玉,就你体贴入微,就你爱秀恩爱虐狗!”
苏愔正站在江边听着下去试验的工作人员在和副导演汇报着各种情况,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她不自觉地低头打了个喷嚏,本来就松松搭在肩上的厚大衣随着她的动作,借着冷风的势,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她正要抬手把大衣拉回来,从身后伸来的手比她更快地接住了下落的大衣,稳稳地将衣服搭在了她肩上,还顺势拢了拢。
“晚上冷,衣服怎么不好好穿着?”
安澍收回环在她肩上的手□□衣兜里,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站在她旁边微微地偏了头,眼神里都带了点不赞同,“感冒本来就还没好,等会指不定又要烧回来。”
苏愔这次感冒来得十分凑巧,连王浙都以为她是特意为了增强表演的效果才感的冒,还特意请她吃了顿排骨粥。
苏愔悻悻地把手缩回到厚大衣的保护之下,晚上的温度实在是有点低,“不是我不想穿,是现在穿起来不方便。”
周围的人都在大声说着话,呼呼的风声也在抢镜,她不想提高音量,也就不得不凑得离安大影帝近点,好让他把话听清,“我现在全身都裹了保鲜膜,衣服穿穿脱脱很麻烦。不过小吴说这样可以隔点水,等会出来的时候不会被冻得太厉害。”
她看安大影帝刚才的动作一直都很流畅,忍不住就关心了下,“你要裹一下吗?小吴买得多,我那里还有。”
安澍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在听到第一句时,脑子就忙着自动脑补画面去了,他呆了一会才回神,立刻直觉地避开了和苏愔的对视,“没关系,我在水里的时间比你少。”
他们所在的地方被剧组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他转过头之后,苏愔正好就看见了一只被白皙的肤色衬得更加明显的红耳朵。
红得都有点剔透了。
元宵时出来看灯的人多,宁好本来想先拉着傻子去吃了东西,结果后者怎样都不配合,硬生生就把她拽到了街上。
被人挤着走了一段路后正好看见长长的龙灯,阿植拍着手就要和人挤到前面,宁好没拉住正要跟过去,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人一拉,猝不及防地就向后倒去。
短暂的失重感之后,铺天盖地的都是水。
宁好冒出头来大口呼吸,身上的羽绒服进了水沉得如同沙袋,她正要脱了衣服,一道强光打过来,伴随着傻子扯着嗓子的一声“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