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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川与顾蕴好歹是睡着了被吵醒,二皇子却是一直到四更天,都没合过眼,一直在自己的内书房里走来走去,满脸都是焦灼与恐慌,外面一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如惊弓之鸟般,吓得浑身都打颤。
下午他才将精心挑选好送进关雎宫,以期能找到机会救下林贵嫔与五公主的人打发走,刚折回书房,便收到了宇文承川的原话‘一万张嘴日日要吃要喝,也的确有够难为人的!’
二皇子只差没当场疯掉。
那个婢生子是怎么知、知、知道那件事的,明明他和舅舅就一直做得那般隐秘,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一早便知道,只等他和舅舅忍耐不住终于起事了,才好一举彻底歼灭他们,让他们万劫不复?
那他们就算手握韩夫人母女,手握韩卓与宇文承川的把柄又如何,那些终究都是小节,以此来指责宇文承川有不臣不子之心,就更是莫须有的,全看父皇一念之间。
反倒是他们,那一万精兵可是实打实存在的,就算他们即刻将那些人都化整为零,也不可能将他们存在过的证据全部抹杀了,届时真正有不臣之心的人是谁,谁能看不出来,谁能评判不了,那他们还谈什么大业不大业的,连性命都要齐齐赔上了!
二皇子被自己主动搬起的这块大石给砸得心神俱裂,魂飞魄散,再就是极度的愤怒,若那个婢生子一早就知道那一万精兵的事,那他过去这一年多以来的挣扎和捉襟见肘,还有舅舅和他为了护住那一万精兵,所做的种种努力和牺牲,那个婢生子岂非一直都看在眼里,在一旁几乎不曾笑破了肚皮?实在是可恶至极,该死至极!
之后除了于极度的恐慌、焦灼与愤怒中,没忘记打发人即刻送信与永嘉侯外,二皇子便一直在自己的内书房转来转去了,一直到现在。
“叩叩叩……”
忽然响起的叩门声,让二皇子又是一阵本能的战栗,及至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门后,才算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没好气向外道:“谁?什么事?”
二皇子妃轻柔的声音应声自外面传了进来:“殿下,是妾身。妾身看您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又听说您没用晚膳,所以亲自做了杏仁露来给您做宵夜,妾身能进来吗?”
二皇子哪来的胃口吃宵夜,可也不能直接将二皇子妃拒之门外,只得道:“那你进来罢。”
很快二皇子妃便进来了,手里托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了个盛着杏仁露的霁红小碗,一边屈膝给二皇子行礼,一边说道:“殿下不吃东西怎么成呢,有了好身体,才有一切,妾身特地在这杏仁露里加了点儿桂花,正是殿下最喜欢的味道,殿下快趁热喝了罢。”
二皇子早闻见空气里杏仁露散发出来的桂花味儿了,的确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可他实在没有胃口,便只端起草草喝了两口,便放了碗,道:“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白日里你要带琅儿已够辛苦了,早些回屋歇着罢,我没什么的,很快也要歇下了。”
跟早前好些事都会不告诉林贵嫔一样,如今二皇子也有好些事不会告诉二皇子妃,倒不是因为要防着二皇子妃,而是觉得这些事告诉了女人们也没用,除了让她们也跟着六神无主,甚至哭哭啼啼以外,难道还指望她们能帮着出谋划策拿主意不成?
是以二皇子妃至今也不曾确切的知道,二皇子与永嘉侯背地里养了一万私兵,只从二皇子这一年多以来,月月都需要大量的银子,为此她还贴进去了不少嫁妆之事上,约莫猜到他必定暗地里养了人,却不曾想过会有这么多,自然也就无从理解二皇子这会儿的焦灼与恐慌到底是为何而来了。
她至多也就以为,二皇子是在担心林贵嫔和五公主,所以难免有些心虚,若让殿下知道她背着他做了什么,还不定会恼成什么样儿,不过,就算届时殿下再恼她,也已于事无补了,何况她原是为他好,为大家好,殿下总不能为了出一口气,就犯众怒罢?
念头闪过,二皇子妃已笑道:“琅儿如今一天天大了,人也懂事多了,昨儿午睡醒来后,见妾身还没醒,他便自己玩自己的,一直没哭没闹,可见是知道妾身素日带他辛苦了,在心疼妾身呢,这么个小人儿就知道贴体人了,等再大些后,还不定得多懂事多可人呢!”
说得二皇子脸色不自觉缓和了几分,道:“也是你耳濡目染,教养有方,以后也得一直这般下去才好,万不能给他养成了个纨绔的性子,他是长子,我们府未来的希望和顶梁柱,更要给后面的弟弟妹妹做好表率才是。”
这话说得二皇子妃心里一甜,她是一早就知道那两个庶子定然威胁不了自己儿子的地位,可自己知道与殿下亲口说出这话来,性质怎么能一样?所以后院那两个贱人,真以为生了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万无一失了?她们哭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娇嗔道:“当初妾身生琅儿时,殿下不是说以后咱们不生了吗,殿下想给琅儿添弟弟妹妹也成,只管找别人去,反正妾身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生的了。”
说完见二皇子又皱起了眉头,并没有与她玩笑的意思,知道他是真的心烦,忙又正色把话转了回来:“其实妾身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殿下,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守在一块儿,就没有熬不过去的坎儿,殿下实在不必烦心,不然,殿下把您的烦心事儿说出来,妾身虽未必能替殿下分忧解劳,至少殿下说了后,心里多少也能松快几分不是?”
二皇子闻言,想起如今自己已在悬崖之边,再瞒着二皇子妃显然已没有必要,且真到了不得不反那一步,岳父的支持于他来说就越发的重要,而妻子的话比之自己的话在岳父面前孰轻孰重,不言而喻……遂吞了一口口水,道:“我的确遇到了一件烦心事,还不是小事,而是一件一个不慎,所有人便将万劫不复的事。”
就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咬牙道:“那个婢生子,他最好别把我逼急了,这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真到了那一步,我活不成,他也休想再活下去!”
二皇子妃已是满脸的惨白,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殿下怎、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如今可该怎么办,可该怎么办……”
若是一早知道这事儿,她一定,一定……二皇子妃想着,不由苦笑起来,若是一早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与二皇子和离了,不做这个二皇子妃了不成?且不说天家根本不可能容忍和离这样的事发生,就算天家能容忍,她自己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她已爱了快十年的男人啊,何况如今他们还有了孩子,她便不为自己和家人族人,只为孩子,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二皇子见二皇子妃摇摇欲坠,忙扶住了她,低声道:“为今之计,怕是不反也得反,只能放手一搏了,不过兹事体大,怎么也得等舅舅回京,大家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到底舅舅才是身经百战,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在排兵布阵上,他无条件服从舅舅的话。
二皇子妃仍抖个不住:“可在舅舅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们该怎么办,东宫难道会一直按兵不动的等着我们出招了,他们再来反击吗?万一他们把事情先捅到了父皇跟前儿,他们固然有罪,我们的罪却更大,他们又揭发有功,到时候他们倒是功过相抵了,我们却只能万劫不复了!”
二皇子如今最怕的也是这个,忙说道:“不会的,那个婢生子早就知道我们的秘密,却一直到如今,才肯让我们知道,而且他派出去拦截舅舅的人,一直在试图能救回韩夫人母女,甚至不计伤亡,而不是直接结果了她们,以绝后患,可见他心里有多重视韩夫人母女,怎么可能拿她们的性命来开玩笑?你别担心,他一定不会,一定不敢的!”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也不知是在安慰二皇子妃,还是在安慰自己。
二皇子妃闻言,这话倒也有理,东宫若真能狠下心来,直接便结果了韩夫人母女,来个死无对证,自然也就一了百了了,可他们至今还在与自家周旋,可见太子是真看重自己的义母和义妹,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一样,所以,事情其实还没到最坏那一步?
她正要再说,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二皇子贴身太监压低了的声音:“殿下,刚有人以射箭的方式送了封信来,还请殿下过目。”
二皇子几乎是立时便想到了这信一定是东宫送来的,忙道:“快拿进来!”
贴身太监便应声进来,恭敬的将一封信送到了二皇子面前,二皇子想了想,道:“你打开,念给本殿下听即可。”万一信纸让抹了毒药呢?
“是。”后者恭声应了,展开信逐一读了起来:“宇文承乾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妹妹都能杀害,你还是人吗?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你就不怕……”
却才读了个开头,便唬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再念下去了。
二皇子也没想到这信竟是骂自己的,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忙一把抓过了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见果然是五公主的笔迹,难怪方才他听那语气那么像自己妹妹的口气,最重要的是,那信在大骂了他一顿后,最后又哀求起他来,说自己还年轻,还不想死,求他便不肯设法救她们,也别再派人去杀她们了,她真的还想活,哪怕只多活几日也想云云。
看得二皇子是且惊且怒,他几时派过人去杀母妃和小五了,他设法营救她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她们?他是那样无情无义,连自己亲生母亲和妹妹都能杀害的人吗?这其中必定有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