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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菜口中听到苏青鸿的名字,中年男人一阵诧异。
“你是苏老什么人?”
香菜挑挑眉。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直接说她是苏青鸿的孙媳妇儿,估计这人还不一定信。
香菜决定在这人面前先装一波逼。
她摆出优越感十足的样子,“他见了我要叫我一声林老板,你说我跟他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跟苏青鸿是生意上的朋友,而苏青鸿的圈子那么大,他了解苏青鸿生意上的朋友还有谁吗?
不能把她跟苏青鸿的关系说太远了,说太远恐怕沾不到苏大大的光,而关系攀得太近,别人还不一定相信。于是香菜就钻了这个漏洞。
中年男人朗笑一声,“原来是苏老的朋友!”又十分热情道,“苏老的朋友就是我宁焯冉的朋友!老崔,一定要帮我好好招待这位小姐!”
青年男子老崔淡笑着称:“一定一定。”
香菜向宁焯冉颔首后离去。
宁焯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饭店门口,收回目光时问老崔:“这个姓林的,从哪儿来的?”
老崔答:“沪市。”
宁焯冉的眼神在雪茄的烟雾中有些失真且迷蒙,似在琢磨——苏老在沪市任什么总会长,她打沪市来的,说不定这两人还真认识。
即便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心中仍存有疑虑尚存。他倒不是怀疑香菜故意在他面前与苏青鸿攀上交情,反而觉得她与苏青鸿的关系并不像她本人说的那样具有铜臭味。
且不说那玉镯价值不菲,宁焯冉了解苏青鸿的为人,苏青鸿就是要给人送礼,也不会给单单只是生意上的朋友送较为贴身用的物品。
——香菜与苏青鸿关系匪浅。
香菜出了金桥饭店,在附近转了一圈,进入疯狂购物模式,赶在三点以前回到饭店,期间自然是又给藤彦堂打去了几个电话。
回到房间,她一开门就发现门底下有个小纸片,将手里的东西放地上,弯腰捡起小纸片,看到上面只写了五个个字——北侧,放映厅。
金桥饭店有个独立的电影放映厅,应该就是拥趸者协会成员召开年度会议的地点。
香菜找到放映厅,进去后发现里面黑不隆冬的,真的就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能借助来自台上的那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清前面的观众席座位。
有人比香菜还早进场,他们分散开坐,坐在前面的人看不到后面的人,后面的人也只能看到前面的人头晃动。
人并多,以免大家撞到一块儿,进场的时候会有负责人来帮你安排座位,离场后应该也会有顺序安排。
香菜来的比较晚,到场的时候只有后排的座位是空荡荡一片。
她进来后,很快就有一个人走到她跟前。
“这边请——”
黑暗中,香菜看不到他的全貌,不过从声音听得出来,来引路的人是金桥饭店的前台老崔。
香菜坐定后,没多久会议就开始了。
台上一个不认识的人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的演讲,用国仇家难激发在场人心中的愤慨。
听对方说到抵抗外来侵略已是迫在眉睫,香菜心里一咯噔,忙抬手看表。她手表的指针是夜光的,看准了时间后吓了一跳,她居然不知不觉在放映厅听演讲坐了四十多分钟,距离上次给藤彦堂打电话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台上的人说:“国家民族正面临危难之际……”
香菜深表赞同,但是在救国救民的道路上尽她绵薄之力之前,她得先救自己一命。
她悄悄离开放映厅,跑去前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这回第一时间接电话的人不是藤彦堂,而是老太太。
一听不是藤彦堂的声音,香菜心里直呼完了完了,藤彦堂该不会等不了半个小时,直接提包从沪市杀到京城来了吧!
香菜紧张的问:“奶奶,彦堂呢?”
老太太说:“他两天一宿没睡觉,我给他喝水的杯子里加了点安眠药,他已经睡下了。”
香菜松了一口气,很想说一声“奶奶,干得漂亮”,然而其实她心里是十分不苟同老太太的这种做法的,生怕哪一天老太太会把同样的伎俩用在她身上,于是义正词严道:
“奶奶,您怎么能这样呢!您这么做是不对的!彦堂要是知道您给他下药,又得跟您闹!”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他要跟我闹,我就说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哈哈——”
香菜简直要无语,“奶奶,您不能这么拿我当挡箭牌,咱们革命友情的小船不能说翻就翻。”
“下药的事儿,奶奶就告诉你一个人了,彦堂要是知道了,那一定是你高密的。只要你不出卖奶奶,就没人出卖我。”
“切,您以为我不说,大家都不说,您做的那点儿破事儿就瞒得住彦堂了么。”
“哼哼,你唬别人还,上午的事,于是跟电话那头的老太太说:“奶奶,我生日,那天您送我的镯子,那应该是苏老先生送给您的吧,您怎么给我了呀?”
老太太眨眨眼,有点迷茫香菜怎么会突然间说起这事。
“那镯子本来就是给你的呀——我跟阿鸿说你生日快到了,之后他托朋友弄来那么一个镯子,让我拿着当礼物送给你。”老太太的话匣子有点收不住了,“阿鸿还跟我说啊,他那朋友是京城里的大人物,黑白两道都不敢招惹他,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外面乱,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赶紧回来啊。”
听出老太太是真心担心自己,香菜暖暖一笑。
她又何尝不担心老太太?
“苏老先生还真是什么都跟您说啊,那他有没有跟您说他什么时候回香港去?”
“啥?”
香菜知道老太太不是没听清,而是无法接受苏青鸿会离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