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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雪花并不大,星星点点落在地上就化了,湿漉漉的,汽车轮胎摩擦上去发出嘶嘶的响声。
隋心以为钟铭说的未删减版泰坦尼克是要在家里看,她以为他买了碟,要不就是网上付费,谁知竟然驱车一路开到一家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他拉过她的手走进电梯,金属门上映出两道模糊的影子。
隋心仰头问道:“午夜场?”
“嗯。”他低头看来,发梢落下来垂在眼前,一身的休闲装,令他看上去像是个闲人,闲散中还透着几分慵懒颓废。
“干嘛不在家里看?”
“没有那么大的屏幕。”
什么,他家里的屏幕还不够大么,都成家庭影院了。
可是转念一想,比起电影院,还是小多了。
然而让她诧异的是,他们没有去播放厅,交了钱后一路穿过宽敞的走廊,转而拐入一个相对狭小的走廊。
每走十几步就有一道房门出现,直至走到尽头,钟铭才停下脚步,拿出门卡刷了一下。
隋心好奇的张望着,门里透出柔和的光,屋子并不大,布局也一目了然,但对于容纳两个人看电影来说,已经足够空间了。
隋心皱了一下眉,走到屏幕前比了一下:“这不是和你家里那个一样大小么?”
钟铭已经坐进宽敞的沙发里,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脱掉大衣,拿起面前矮桌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那屏幕就亮了起来。
隋心吓了一跳,屏幕里很快跳出一个个小格画面,供观众挑选。
这显然是提供给小情侣的私人影院,但严格来说,和家里的没什么不同,而且人来人往的,还不如家里卫生。
隋心走向沙发时,才发现这个沙发的座椅比靠背还要宽,令她足可以将两条腿伸长,当床一样靠躺着。
反而钟铭需要多加一个脚凳。
隋心刚刚调整好姿势,后背的靠枕就被钟铭拎走,放到自己身后,紧接着就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隋心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
她笑了一下,在那温热的怀抱里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发出闷笑:“咱们是在约会么?”
那气息拂过她的头顶,胸腔起伏,声音低沉:“真是迟钝,我以为已经够明显了。”
屏幕上出现片头画面,晃过字幕。
“没办法,认识太久了,一起做什么都觉得很自然,没想那么多……”
他轻笑一声,没有应,环过她的那只手臂扣在腰上,修长的指尖隔着她身上的毛衣轻抚着。
她觉得有些痒,一把按住那几根手指,他就不再动了。
晕黄褪色的画面浮出,船上船下的人彼此招手,送行,惜别。
船上的人露出喜悦的笑容,这是一艘在当时被誉为通往幸福的邮轮,意欲永不沉没,泰坦尼克更是用巨人泰坦的名字命名,那张船票价值不菲,所有登上船的人都因此而自豪。而它内部的奢华摆设和设计则大多模仿于凡尔赛宫,令富豪们趋之若鹜。
画面一转,是冰冷而深沉的海水,海底探测潜了下去,明亮的照灯也只能照到十几米的距离。
钟铭的声音这时响起:“事故发生时,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人,只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以为只是小故障,只有下面船舱的才感受剧烈的震荡,第一时间感到危机,看到海水涌入。”
隋心应道:“富人们总是活的安逸,忘记了危机感。”
——
剧情在缓慢前进,未删节版交代清楚了剪辑版遗漏的每个细节。
两人也再没交谈,隋心看的专注,并没有因为已临近深夜而感到丝毫困顿,上一次看这部电影已经是五六年前了,那时候还没有未删减版,她在温哥华租了录影带,反复看了几遍,哭的稀里哗啦。
那段时光,如今已遥远的触不可及。
均匀而和缓的呼吸声自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子。
隋心小心的错开身子,回头看去,霎时间忘记了电影剧情。
钟铭侧着头静静地睡着了,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眸,光影略过挺拔的鼻梁,在脸上映出一座小山一样的影子,薄薄的唇边已经泛出青色的茬儿,蔓延至坚毅而向前微伸的下巴。
她轻轻靠过去,轻轻闭上眼,感受着他呼吸的温度,缓缓交融。
直到柔软的唇碰了一下,她抬眼,他依然沉睡,薄唇却勾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笑了一下,回过身继续看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剧情已经进展到最经典的一幕,画裸画。
jack专注于构图上,他的天分毋庸置疑,直到笔触经过rose的胸脯,rose笑他脸红了。
jack警告rose不要笑,rose收起了笑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如海蓝宝,清澈透明,静静地注视着他。
直到镜头切到年老的rose,依然是那双眼,那样生动,却写进了沧桑,四周布满了纠结的纹路。
连她的声音也变得苍老。
字幕上划过这样一句:“那是我一生中最香艳的时刻。”
有一探索队的船员问:“你们做了吗?”
rose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jack是个很有素养的职业画家。”
——
隋心不禁屏住呼吸,空气静谧,无论是影片中还是影片外,整栋屋子里都洋溢着浪漫的气氛。
直到扶在她腰间的手,向上滑动,罩住那片起伏。
隋心倒吸一口气的功夫,下巴已经被他捏着转了过去。
刚刚睡醒糅着沙哑的嗓音响起:“那天你给我画画的时候,也在脸红。”
隋心眨着眼,下意识抿了一下唇,惹他低头去啄。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香艳的时刻。”
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背脊窜上一片战栗。
他的手已经穿过腰间,来到那里,轻抚着,揉着,像是在给猫抓痒。
空气中传来吮吻的声音,是电影中的rose正在吻jack的中指。
她的声音透着蛊惑:“.”
然后,她带着他的手,来到胸脯。
这大概是隋心记住的最后一幅画面了,那之后两人的激情画面,全部断片。
——
钟铭的吻已经堵了上来,掠夺席卷了她的所有呼吸,那灵活而不怀好意的舌尖四处搜刮,缠绕着她的。
那吻顺着面颊,滑向耳朵,埋进头发里,下滑至绷紧的脖颈,锁骨,来到起伏沟壑的胸前,随着她渐渐急促的呼吸,沉沦进那片温柔。
直到隋心抬手,将距离撑开。
“我要看电影。”
他不满的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迷蒙氤氲,舌尖缓缓划过润泽的薄唇。
“你看你的。”
隋心一阵好笑,又一次推他。
“你弄得我好热,离我远点。”
他似是一顿,不悦的眯了眯眼,进而从她衣服里抽出一只手,伸向矮桌上的冰桶,从里面摸出一块冰块。
然后,含进嘴里,咬住半块,递到她嘴边。
冰冷的触感在唇上融化,湿漉漉的,隋心立刻抖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刚要咬住,却不妨那衔着冰块的唇已经调转了方向。
冰块划出暧昧的轨迹,越过鬓角,耳垂,脖颈,锁骨,胸口,所到之处皆是颤栗。
隋心抬手去挡:“好凉!”
话音落地,那冰块就像是脱了缰,掉在胸口,顺着她挺起的曲线下滑,来到肚脐。
他的吻顺着追了下去,含住它,恋恋不舍的在那片肌肤上打转,热热的温,冷冷的冰,一时间冰火两重天。
她难耐的曲起双腿,抬高,去踢他的腰,却被他一手用力按住。
冰块已经掉在地上。
他皱着眉,握住她的脚腕。
“男人的腰不能踢。”
她穿了棉质的长裙,一路都是在打车,里面没有穿厚裤袜,柔滑的皮肤被他攥在手里,手指就像是黏了上去。
隋心挣了一下,挣不开,小心的掩着裙摆。
“女人的脚也不能随便碰。”她说。
但见钟铭微微挑眉,眼底晃过一丝兴味,随即就在她的瞪视下,伏下身子。
脚背上印上温热的痕迹,隋心一惊,要抽脚,却已经来不及了。
粗粝的指腹,揉着几个圆润的脚趾。
她抬脚用力去踢,却好像中了他的计。
转眼间,一只大手已经穿过遮遮掩掩的裙摆,直攻要害。
不会儿,蹬踹的双腿就渐渐夹紧,渐渐无力,虚软。
她的嘴被他堵住,细碎的呜咽自嘴角溢出,抵在他肩头的手用力揪住那片布料。
没多久,屏幕里传来一声巨响,“轰”的灌入耳中。
而她的身体也瞬间绷成一根弦,张着嘴,脑中一片空白。
冰山撞上了船身。
他也抽离了那只手,附耳低喃:“你……了。”
——
悠长假期,每一天都当是四十八小时那样过。
两人的合同眼瞅着就要到期了,每一天都有变本加厉的进展,挖宝一样的探索,隋心身上的敏感点,全被一一刨了出来。
唯独最后一步没有落实。
除此以外,钟铭也越发接地气起来,有时候早上晨跑时,还会带回小笼包和豆浆,隋心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把里面的葱挑出来,换来他用眼角看人。
有的时候,钟铭一整天懒坐在沙发里,陪她看着无聊的泡沫韩剧,她在拭泪,他在打哈欠,对着表监督半个小时以内麦当劳是否能将餐送到。
隋心笑他堂堂公司*oss,为了一张兑换券斤斤计较。
第一场雪开始融化时,太阳将冻雪照的晶莹剔透,钟铭晚上冲了两杯板蓝根,说是预防感冒。
隋心皱着鼻子喝了,刚要去漱掉嘴里的药味,就迎上他堵过来的唇。
一嘴的药味合着男人的气息。
——
大约是从没在同一屋檐下如此深度接触过,以前在温哥华偶尔一起过夜,两人都恪守着矜持,没有露出散漫的一面,如今却衣食住行混淆在一起,越发显露出彼此的小毛病。
钟铭早上醒来,趿拉着拖鞋,蓬乱着发,顶着一脸的起床气,直到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灌进去一杯咖啡,那脸色才会稍稍好转。
要是在这之前有谁惹了他,必定换来毫不客气的一顿奚落。
隋心有一天早上就领教过,公司来的电话,对方显然战战兢兢,钟铭沙哑而冷冽的嗓音,将对方的工作能力讽刺的一无是处,活灵活现的上演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