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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挽裳直觉他这话里有陷阱,谨慎地思索了一番,道,“除了亲人。”
鬼才意外地挑了下眉,转念一想,笑了,“行,喊声大哥。”
这样就行了?
这鬼才年龄铁定是比她大的,喊声大哥倒也应该,再想到自己此行的重要目的,以及时辰关系,她便放下小雪球,对他微微欠身,“鬼才大哥。”
“嗯,去吧。”
去?
去哪?
她眨着清眸,不解。
“厨房啊,你刚才喊我大哥了,也就是属于亲人了,不是别的男人了。”鬼才奸笑,拐到她喊大哥,那以后顾玦岂不是也得跟着她喊。
风挽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还是掉进他的陷阱里去了。
但是——
她轻叹一声,很抱歉地说,“鬼才大哥,真的很对不住,我今日来,实在是有要事求您帮忙,在天黑前,我还得赶回去。”
“不赶回去,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睡?”鬼才立即正起脸色,好像真的害怕有人再占他的地盘一样。
风挽裳实在是招架不住他这样的戏弄,脸儿窘迫地红了。
她自然是知晓这鬼才是正人君子,要不然上次顾玦也不会放心地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由他照顾。
到底是她太好欺负,还是物以类聚,他怎也喜欢捉弄她。
“鬼才大哥,我不请自来,是想请你教我做一个顾玦。”她想亲手做一个‘他’,当他的生辰礼物,虽然他的生辰已经过了。
鬼才觉得更有意思了,目光上下巡视了她一眼,摆两个相框手势对着她的身子比划,以专业眼光评判,“胸太大,屁-股太翘,其余的地方又得补太多料!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声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阴柔魅人,你学得来?”
风挽裳听他如此说,再跟着低头一瞧,总算明白他在做什么,忙用手护胸,尴尬地脸红不已,“我不是说要做顾玦,是像你做的那些假人一样,就是……就是上次他送给我的那一个。”
鬼才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若要他将她改造成顾玦,那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好。
“不教!”想也不想地拒绝。
风挽裳顿时沮丧,看到他提着刀往那间密室走,她也赶紧跟上,“鬼才大哥,要如何你才会教我?”
“那是我的独门绝技,不教!就是不教!”他可没打算要收弟子。
“可你不也教了顾玦吗?”
话落,前边的身影突然停下,回身,双眼冒着熊熊火焰。
她被他瞪得心里有些发毛,思忖着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那是他自己偷师学艺!还浪费了我好多道具和材料,要知道那些东西是我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找来的,做人无耻到这份上也是够够的了。”鬼才攥拳,咬牙切齿地说。
她低头,忍俊不住。
要说他偷学,只怕也是光明正大地学。
原来这背后还这般有趣,那个小雕像真的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半点也没有假手于人。
难怪他上次随手取个小面团就能捏出一个她,原来是熟能生巧了呢。
不由得,脑海中浮现出他全神贯注的画面,就好像以前看到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用竹片搭建屋子的样子。
“你居然还乐!”鬼才气愤地道。
风挽裳赶紧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就怕惹恼了他再也学不到。
他不理她,转身就走。
“鬼才大哥,拜托你教我吧。”
“不教!”
“鬼才大哥,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就算你同意把小肥狗宰了也不教!”
“……”她停下脚步,失落地低头,自语,“他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什么都没送过给他,尽让他伤透了心。”
前边,鬼才的脚步停下,忽然回头盯着她瞧,“你想回到他身边?”
她愕然抬头,半响,摇头,又点头,“回不去了。”
“只要有那个想要回去的决心,哪怕明天天塌下来,死在最爱的人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哪怕天塌下来,死在最爱的人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死在最爱的人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忽然,她大彻大悟,了然地笑了。
也许鬼才不懂她的身子状况,只是比喻,却误打误撞让她想通了。
坚定地,她点头,“嗯,我要回到他身边去!”
“跟我来吧。”鬼才转身,正要拐弯往工作室走去,忽然,他脸色僵住,瞪着前方那团脏兮兮的球,“小肥狗,你不许乱动我的东西!”
然后,以百米短跑的速度冲上去。
然而,来不及了,小雪球已经卯足了劲,奋力一跃,成功跃上他的床榻,还在上边没收拾的被褥上窜来窜去,滚来滚去,充分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
风挽裳尴尬、头疼,好怕小雪球这么一闹,方才鬼才好不容易答应她的事又反悔。
“死肥狗,你倒是懂得替你的女人报仇!你给我下来!”鬼才气急败坏地上前揪起它,以虎口掐着它的小脖子。
“别……它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风挽裳冲上前护它,越说越没脸,暗瞪一眼调皮的小雪球。
“它是挺小的,一手就能掐死它。”鬼才露出凶狠的表情,故意微微收紧虎口。
风挽裳担心他真会一时失手掐死小雪球,忙上前从他手里抢回来,抚着受惊的小雪球,对他,很是过意不去。
“你再调皮,我拿狗链将你拴起来!”鬼才大掌呼了下小雪球的小脑袋,看向那床惨不忍睹的被褥,又是气得咬牙切齿。
风挽裳赶紧放下小雪球,拿出帕子上前,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就像是自己的小孩子做错了事,做娘的只能尽量帮忙善后一样。
“你再拖下去,天黑前可做不成你的顾玦了。”鬼才环胸,饶有兴味地说。
闻言,风挽裳欣喜地转身,对上他戏谑的目光,脸色一赧。
她的顾玦……
她喜欢这样的说法。
……
接下来,风挽裳按照鬼才教的做,认真塑造顾玦的小雕像。
做针线活她也许在行,但是做雕像……
很快,地上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废材,每做失败一次,她就看到鬼才脸上抽搐一下,再到后来直接用眼睛瞪她,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丢出去,害她都不好意思了。
小雪球倒是被她轻轻训斥过后,一直乖乖趴窝在她身边,她起身去取东西时,它也会起身紧步跟随,像是害怕被抛下一样。
最后,在鬼才的帮忙下,总算在太阳下山之前将雕像做好,她在鬼才抱来的一堆布料里选了他最爱的玉色,缝制成一件小小的裳袍,配以腰带,还做了鞋靴,给雕像套上后,一个栩栩如生的顾玦出现在眼前,精致绝伦。
将做好的小雕像轻轻放进礼盒里,风挽裳如获至宝地抱在胸口,如释重负地笑了。
外边还风雨飘摇,尤其小雪球已经死了,暂时不能带它一块回去,所以,她只能继续放在鬼才这,让他暂时先代为照顾。
当她这般说的时候,鬼才脸色很黑,还说要宰了它,要用狗链子拴它。
但是,她知道,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要真这么不喜欢小雪球,大可早早将它关起来,也不至于让小雪球拱了他的‘亲儿’。
短暂的相处下来,她也见识到他非凡的手艺,真的非常人能比。
她还知道他为了那些做起来像人皮一样的东西,经常到处翻山越岭地去找,譬如他种的那些东西都是对他的这些手艺起到很大的作用。
至于是什么,她不懂。
他还说,大自然中有很多东西可以取代这个时空里所没有的东西。
他说的话,她大多是一知半懂。
但是,她知道,能让顾玦相交的人,必然不简单。
离开的时候,外边天空依旧昏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万幸的是,雨早已停歇。
鬼才送她走出洞屋,走出那扇石门后,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他,“你刚开始那么坚决地拒绝我,后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愿意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