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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掳她来,是为了追讨属于他的东西?
是什么?
是他送给过她的那些东西吗?
“我欠你什么?”她直视他的眸,淡漠以对。
“你欠爷……”他双手撑在墙垣上,将她彻底困在身前,俯首,眸光转冷,恨意浮现,“一个孩子!”
轰隆!
风挽裳仿佛感觉到头顶在打雷。
他的话,他的眼神就像一道凌厉的闪电,狠狠地劈开她的心,劈开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孩子……
她与他的孩子。
他那么想要那个孩子,却被她的愚蠢扼杀了。
他果然还在耿耿于怀,哪怕痛到捅自己一刀来跟她两断,也还是走不出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么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听得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有多恨,才让他这般失控?让这样骄傲的他将她掳来,要她还他一个孩子?
若是这样,他能好受些,她愿意还他一个孩子。
可是,她只剩下半年的时日了,就算不止半年,她而今的身子又怎还适合再要孩子?
到那时,只怕是又让彼此再承受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罢了。
所以,他这个要求,她没法答应,真的没法。
强压着痛苦,她依旧是淡漠地面对他,“千岁爷莫不是忘了,你已休了我,从此,男婚女嫁,各不唔……”
他的吻强势地落下,封住了她的嘴,将她未完的话吞没。
她先是一怔,直到他强而有力地想要攻入,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应该要抗拒。
可是,她推拒的力量是那么薄弱,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推他、打他,却反倒被她一把扣住,压在头顶上。
她扭头避开他的吻,他极为耐心地追逐,她缩,他进,无论她往哪儿躲,他都紧随而至。
最后,健硕的身子往前一压,她的背紧抵上墙垣,他似是耐心用尽,抬起她的脸,扎实地覆上,似是要处罚她的不顺从,吻得很重,很狠。
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息,苦苦压抑的思念险些就要崩溃。
她的手用力一扭,挣脱开了他的钳制,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他吻得更深,想要抓回在想胸口作乱的手。
这样一来一往,她倏地扯开了他的衣裳。
他凤眸半开,掠过一丝精光,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往松开的衣襟里探——
她还是想挣扎,然而,手一碰到他的肌肤,浑身一僵,紧闭的清眸刷地睁开,瞪得大大的。
吻,也戛然而止。
凤眸也睁开了,对上她震惊的眼眸,猛地放开她的手,退离馨香温软的身子,面容冷酷地转身要走。
但是,衣袖被抓住,他顿住,低头,看着抓在袖子上的白嫩手指,明明只要他用力一扯,就能摆脱的,可,看到黑色红边的袖子上,用力到泛白的指尖,他没法,也不可能下得去手。
“刚不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吗?”他盯着那只手,冷嗤。
以为这样,她就会松手了,可是等了等,那只手反而抓得更用力。
他颦眉,“放手!”
风挽裳摇头,反而双手都抓上去,“让我看看!”
她记得殷慕怀提醒过她,要她看他而今的肌肤。
原来,真的伤得很重,很重。
她的手,方才也不过是碰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肌肤上的粗糙,就像是纵横交错的疤痕,不再是她熟悉的平滑细腻。
所以,她才一下子那么震惊。
顾玦脸色微怔,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回身,轻笑,“既然你要看,爷又怎能不成全呢。”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大掌包裹住,按向胸口,用力将她压回墙垣上,俯首,再度吻住她,没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她心疼他,再也顾不上挣扎,也没了挣扎的力气,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放松。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在那鬼门关前经历了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样的伤。
他回来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很好,却没人知道原来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他的肌肤被风吹雨打都会很疼很疼,何况还是那么多伤。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像是当初知道孩子的由来并非是沈离醉放水、以为孩子不能要时,独自默默承受那份挣扎的痛苦。
沈离醉说当时他的表情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他是不是习惯了所有的痛都一个人尝?
她的心,好痛,为他而痛。
明明才决定彻底放下他,一心复仇的,可她发现,放不下,再狠心去拔除,也还是会很快滋长出来。
紧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她顺从自己的心,轻轻抱住他。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将胸前的手放到背后,双手拥住她,吻得越发缠绵。
终是无法发乎情,止于礼,他低头看着她微乱的衣襟,抱起她,飞身一闪,便入了其中一间房。
似是生怕她清醒似的,一进门便俯首吻住她,拂袖一挥,门窗紧闭。
吻着她,听着她犹如天籁的娇-喘,他拥着她往里边的卧房走去。
没有掌灯的卧房,偏暗。
一件件衣裳被抛落在地上,花厅外渗透进来的余晖还是让她没法看到他的身子,她以为看不到可以用手去感受,可是,都这时候了,他却还是清醒得可怕,最后一层衣裳没有除去,每每她想要伸手去探,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就这样节制又疯狂地疼爱着她。
这,仿佛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梦。
他们忘却一切,纠缠彼此,直到同抵璀璨的尽头,欢-愉如烟花般炸裂,撼动相融的灵魂。
这一刻,仿佛世上一切都消失,没有孩子,没有休书,没有心头血,没有子冉……所有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紧紧相拥的,他和她。
可是,梦,终究有醒的时候。
所以,一切结束,她醒了。
外边,已是黄昏时分。
屋内,一片黑暗。
睁开眼,对上他的凤眸,她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
她已经被休了,却还要同他……
这已是不守贞节,等同苟合。
“你那眼神是想让爷再来一次?”微微暗哑的嗓音叫人听了脸红心跳。
她惊恐地摇头,推开他,拥被坐起,穿着白色中衣的他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他从头到尾都没让她碰他的肌肤,每次她想要去除他的衣裳,他都很有技巧性地桎梏住她的手,或是利用姿势,不让她得逞。
他是铁了心不愿让她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一副餍足的样子,懒懒地起身,下榻,捡起地上的衣裳丢回床上给她,而后披上衣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要她再给他生一个孩子,无关其他,所以没有往日那般,给予足够的事后温存。
风挽裳低头看着扔过来的衣裳,昂起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滑落。
把眼泪逼回去,她下榻穿衣,久未承欢过的身子有着些许不适,但她知道,他已经顾虑到她了,尽管恨着她,却还是没有让她疼。
他真的很好,只是她配不起他的好。
就像他说过的,这样的她,也没什么值得他稀罕的。
系好腰带,花厅外,门开,是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