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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着再耍什么花招,否则再有下次……”秦睿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双眸半眯,嘴角微勾,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眼角却是挂着薛惜房间的方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本王就不知道那个孽种还能不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上了,哼!”
当真以为他真的不敢对薛惜动手吗?这次用的药已经足够让薛惜喝一壶了,再有下次就不只是动胎气这么简单的了。至于顾瑾汐,他在不在乎?当然在乎,但是如今安太妃的内力被封,想要催动神照功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安太妃的催动,那媒介只会陷入沉睡而已。虽然以他目前的力量只能封印安太妃一段时间,但只要薛惜肚子里的孩子一日没有顺利出生,这安太妃就一日不敢轻举妄动,他就能安心的去寻找神照功的破解之法。
站在旁边的丫鬟和嬷嬷早就在秦睿与安太妃状似不善的对话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退走到旁边候着;到了她们这个份上,都是大宅后院甚至是皇宫里面摸滚打爬多年的人物,又怎么会不明白,主子间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参与的。参与得越多、知道得越多,看似越受宠,越受重视;可是到了最后危险时,最先被推出去的人必然也是这样的人。
安太妃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甚至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两只眼睛圆瞪,恶狠狠地瞪着秦睿,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过到底还是顾忌着站在旁边的丫鬟和嬷嬷。就算站的再远,说话总也是隐隐能够听到的。想到这里,她闭上眼,深吸口气上前,站在秦睿的身侧压低了嗓音道,“你,你难道就真的不管那顾瑾汐的死活了?”
“你若是有本事再敢动汐儿一次试试!”秦睿面色平静,语气古井无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看着安太妃,“再说了,你现在有本事催动神照功吗?”
“你……”看着秦睿那样的面色,那样的语气,安太妃双唇紧抿,两只眼睛微眯,可到了嗓子眼儿的那些威胁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抬起手指着秦睿,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又实在是不甘心,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秦睿一眼,“哼,如果惜儿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办法顺利的出生,那我保证这孩子魂归离恨之时,便是她顾瑾汐香消玉殒之期!你以为封了我的内力就没事了,睿儿你还是太天真了些,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狡兔三窟,为娘又怎么会真的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哦?”秦睿脸上的笑意浅浅的,可是眸色却仍旧非常的清冷;看着安太妃,双眸都瞪圆了,“既然你这么的有本事,那可就要将那薛惜给看好了!她那肚子里的孽种,本王可是讨厌得很呢!”
安太妃听了这话,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黑如锅底,贝齿紧咬下唇,双眸死死地瞪着秦睿,眼底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你,你,那可是你的骨血!”
“本王的骨血?”秦睿仍旧嘴角斜勾,透着几分邪肆和魅惑,“哼,你最好看好了薛惜,被总在本王面前晃悠,不然本王保不齐哪一日就看不过去直接将她给捏死了!”
“你,你……”安太妃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久,好久才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几个字来,“秦睿,算你狠!”话音未落,安太妃却是连看都不想看秦睿,直接朝着薛惜所在的屋子里面走过去。走的时候,肩膀甚至可以地撞了下秦睿。
看着这样一幕,杨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视线凝着安太妃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秦睿的侧脸,低下头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局势很明显,薛惜是太妃娘娘的软肋,而顾家小姐却是自家主子爷的命根子。这两个人各自拿着对方的致命处不肯放手,只可怜了薛惜和顾小姐,分明就是无妄之灾嘛,可是却偏偏摆脱不了。
“砰——”
安太妃进入屋内,似是为了发泄一半,门被她甩得哐当作响。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那声巨响,杨帆顿时只觉得自己瞬间就清醒了不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抬起头有些小意地看着自家主子爷,薄唇微微嚅了嚅,好半晌才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一句话来,“爷,这……”
“不用管她。”秦睿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笑意淡淡的,嘴角微勾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味道,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如果这安太妃足够的识趣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薛惜那个肚子里的孽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宝贝丫头,他早就已经容忍不了;想到这里,他面色清冷,转头看向杨帆,“你们的动作加快,务必在薛惜生下孩子之前将事情落实清楚!”
杨帆闻言,立刻点头道,“是,属下立刻就去!”
“记得别打草惊蛇!”看着杨帆那顿时正色的模样,僵直的身子和严肃的表情。秦睿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杨帆的肩膀,“还有府上让人时时刻刻的盯着薛家两兄妹的行动。”垂下眼睑,眼底仍旧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顾瑾汐可从来都不会是乱管闲事的人。对于薛惜这种想找自己麻烦的更是恨不能直接给捏死才好,又怎么会主动开口替她求情的,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关节。
那丫头喜欢安宁,喜欢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日子。不过到底是天不遂人愿,此生生在这样的家庭,有些事情就注定了没有办法过上那样平常的日子;有些事情更是没有办法避开的。就算你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来找你。就如同顾瑾汐,按着初心,她根本不想招惹安太妃,更不想跟安太妃走到现在这般水火不容的局面,但安太妃却未必想要放过她。
从薛惜的院子里回到荣恩阁。
安太妃面色始终黑如锅底,难看到了极致。浑身内力被封,她根本没有办法运气,别说对顾瑾汐动手,就连采阳补阴都只能靠最原始的手段。如果是以前在云禛山也就罢了,薛惜那个蠢货好忽悠得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必须得好好谋划谋划。不然,如果真的让秦睿查出来点儿什么端倪,到时候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不,不行,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站在周遭的嬷嬷、丫鬟们感受到安太妃身上那不断变化的气势,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皮,小心翼翼的绷紧了身子,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你们都退下吧,本太妃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翻来覆去的思索了好几次,安太妃仍旧决定铤而走险。当然虽然说是铤而走险,可是必要的安排肯定是要有的。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内力被封之后,自己的身子本就比正常人更要弱些,现在早已经是强撑着的。一旦下定决心,立刻朝那些嬷嬷和丫鬟罢了罢手。
所有的下人听到这句话都好似听到了特赦令般,眼底飞快地染上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强压下脸上的笑意,恭谨地朝着安太妃福身道,“是,那奴婢们告退了。”
“那太妃娘娘是否需要老奴福身您沐浴更衣?”站在旁边的张嬷嬷上前一步,薄唇紧抿着,语气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让安太妃觉得刺眼得很,她只是微微抬头,瞧着张嬷嬷,眸色清冷,好似千年寒冰般。张嬷嬷原本就非常的小意,现在更是一颗心直接就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低着头,“那老奴先告退了!”
张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着,心也一直悬吊吊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觉得太妃娘娘脾气越发的暴躁了,甚至都带着点儿难以理解的味道。平日她不是在休息之前都要沐浴更衣的吗,怎么偏偏今天就……不过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管得了的;她低着头,恭谨地退出了房间。末了,还非常小心翼翼地给安太妃将房门给阖上。
整个荣恩阁的卧室内,顿时就只剩下了安太妃一个人。她仰躺在软榻上,面色凝重,脸上的笑意全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纤细挺直的身子出现在软榻前面;嗓音清脆,透着几分担忧的味道,“夫人!”
“回来了?”安太妃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仍旧躺在软榻上,似乎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又似乎是带着点儿什么让人看不透的色彩薄唇紧抿,“可曾查到什么?”
晚清低下头,脸上笑意全无,表情淡淡的,“目前并没有什么进展,毕竟咱们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在上次折损在了元帝塚中。”想要培养人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毕竟她们所要做的事情非常的隐秘,更涉及到元帝塚这样的秘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确定可信的,她根本不敢透露半分,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甚至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被那些事情给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砰——”
猛然耳边只传来一声巨响,晚清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薄唇紧抿,小心肝狠狠地颤抖了下,身子也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夫人!”
“没用的东西!”安太妃已经从软榻上翻身坐起,微微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瞪了晚清一眼,只要想到秦睿竟然因为顾瑾汐威胁她,还有今天在薛惜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胸口那样的怒气就越发的浓烈,似乎有随时都要爆发的趋势。不过在看到晚清那身子颤抖,面色苍白得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般的模样,安太妃深吸口气,将所有的怒火都强压下去,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好了,你也不用紧张,夫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晚清抿了抿唇,闭上眼深吸口气,嘴角微勾,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道,“是,晚清明白!”
“你也知道,夫人的身子……”安太妃见状起身,将晚清拉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沉沉地叹了口气,“哎,眼瞧着上次都已经寻到长生不老药,可谁知到竟然乱中被人做了手脚,咱们那么多的姐妹全都葬身在那元帝塚中。”说到这里,她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顾子骞,顾瑾汐……这个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加倍的还回来!”
“……”晚清闻言,薄唇紧紧地抿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点点头,“是。姐妹们的仇,晚清从不敢忘!”
“夫人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安太妃闻言,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笑意;抬头看着晚清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了。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睿儿那孩子也真是的,真不知道那顾瑾汐到底又什么好的,为了她连自己的骨血都不要了。夫人啊,是心疼你!”说着,双手捧着晚清的脸,眼底似乎带着浓浓的慈爱,轻轻的将晚清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呀,也别怪夫人偏心。薛惜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过到底她哥哥是睿儿身边的得力助手,只要夫人拿到那个孩子,到时候,你嫁给睿儿,这样咱们可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话音刚落,晚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抬起头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般,看着安太妃。虽然跟在安太妃身边多年,为她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虽然她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秦睿的感情。不过却是从来没有奢求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真正的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
“傻丫头!”看着这样的晚清,安太妃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就这么静静地抓着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你可是夫人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你对睿儿的心难道夫人还能够不了解吗?那个顾瑾汐根本就是个脆弱的搪瓷娃娃,哪里能跟你比。睿儿身为摄政王,如今凉都又是暗潮汹涌,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站在他身边共同进退的女人,而不是只会哭哭啼啼,遇到什么事情都需要睿儿来保护的负累!”
“晚清没有夫人您说的那么好。”晚清低下头,声音纤细宛若蚊子般;不过却并没有反驳。她自认为跟顾瑾汐比起来,她更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凭自己的身手和头脑,凭自己对那个人的心。
安太妃又怎么会不明白晚清心中的想法,脸上的笑意渐浓,“傻丫头,你好不好难道夫人还不知道。等此间事了了啊,你们的事情,夫人我就给你做主了!”
“多谢夫人!”晚清低下头,面带紧张,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傻丫头。”安太妃的语气透着几分温柔,拉着晚清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放开,“不过话虽如此,夫人我这身子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未可知呢。近日,我只觉得身子越发的困顿了,睿儿那孩子也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谣言竟然将我的内力给封了……”说到这里嘴角透着几分苦涩,可是却丝毫没有怪罪秦睿的味道,“其他的其实我倒也不担心,就是放不下你和睿儿,那孩子这些年过得太苦了!”说到这里,似乎声音都染上了哽咽的味道。
晚清听了,顿时紧张兮兮地抬起头抓着安太妃的手,“夫人,怎么回事?他封了你的内力?”说着,掌间运气,内力循着抓着安太妃的掌间就这么传了过去。果然,整个筋脉全都空荡荡的,根本寻不到丁点儿的共鸣,她立刻贝齿紧咬下唇,面色难看,“怎么会这样?”
“其实也不碍什么事。”安太妃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
“怎么会不碍事,夫人您忘了之前在云禛山时那个大夫说过的话,您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了。”晚清紧张兮兮地看着安太妃,可是有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低下头,“晚清会加快寻找元帝宝藏的钥匙残片!”只要能够拿到钥匙残片,到时候她们就能够再次寻到元帝塚。
上次,夏云枫、顾家兄弟带人去寻找顾瑾汐和秦睿的时候,她们明明是亲眼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的,直接就打开了那元帝塚的大门,还以为那根本就不需要钥匙残片;可是后来,她们在过去的时候,不管用什么办法,可是那块山壁就好似真的浑然一体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那时候,她们才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次元帝塚之行,她们不仅赔上了那么多的下属,更赔上了自己手上原本拥有的元帝宝藏的钥匙残片。
“嗯。”安太妃拉着晚清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辛苦你了!”
晚清摇了摇头,“晚清不辛苦。不过,如果那宝藏钥匙的残片真的在顾家,或许还有一个人咱们可以用得到!”她低下头,略微思索,眼底立刻飞快地划过一抹亮色。
“你的意思是说,顾瑾香?”几乎是在晚清开口的瞬间,安太妃就知道了她想说什么。薄唇紧紧地抿着,面色严肃,深吸口气,“嗯,的确是。不管顾瑾汐承不承认,毕竟那顾瑾香也是顾淮的女儿,算起来也是夏凉国未来的公主呢。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回去吧!不过记得吩咐她小心点儿,可别露出了什么马脚!”
“晚清明白。”晚清低下头,恭谨地应声,“我看夫人脸色不太好,如果夫人没有其他吩咐,那晚清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