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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式的书房内,沉寂一片。
冷酷锐利的鹰眸注视着桌面上的鉴定报告,复杂又带着几分沉思。
窗外时不时的传来翅膀扑哧扑哧的声音,白色的小鸽子抓着大大的安第斯兀鹰的背上的羽毛不停的啄着,看起来比世界上最凶猛的鸟安第斯兀鹰还要凶狠,疼的兀鹰飞的跌跌撞撞。
不一会儿,雪可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冷艳高贵的面容上眉头微蹙,“BOSS,医疗部那边很确定,那位小姐没有做过整容手术,全身上下除了做过一次阑尾手术和身上的祛疤手术之外没有动过刀,严诺也说了,看不出她在说谎。”
“你怎么看?”白莫离没有抬头的问道,桌面上有三份DNA鉴定报告,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用他的头发跟那个女孩的头发做出来的鉴定报告,连作假的机会都没有,再听雪可的报告,连严诺那个已经被聘为FBI心理专家的人都看不出她在说谎,不管是物理还是其他,似乎所有证据都在表面,那个今天突然冒出来的女孩确实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已经被他遗忘或者说,从未记得过的妹妹,除了他最宝贝的白离末之外的另一个妹妹……
雪可微微的低头,“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出客观性的判断。”
“那就说说你主观性的看法。”
“我觉得很可疑。那个女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白帝国的私人道路上?而且那么恰好就跟您所乘坐的车子撞在一起?您在美国,就算不像大明星一样到众所皆知的地步,但是每年新型武器的公布,您上的电视以及报纸杂志上的封面采访绝对不少,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如果经常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话,不可能到现在才像凭空出现一样的出现在您面前。我想,还需要等那个女孩一直以来生活背景以及为什么会在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活着的相关资料调查出来后再做决断。”
白莫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桌面上的DNA鉴定报告。
“她跟您不是一个血型的。不过这很正常。”白离末跟白莫离也不是一个血型的,父母之中好像是父亲是RH阴性血,三个孩子中只有白莫离遗传到这种血型的话,倒也正常。
血型……脑中的画面忽的被其他的取代,他看到他的血液从血管中抽出,染红透明的管道,经过装置,然后输进那个少女的体内……一样的血型……白莫离重重的闭了下眼,真是疯了,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家伙,世界上同种血型的人多了去了,代表不了什么,沐如岚的父亲,沐震阳不也是RH阴性血么?
“你下去吧。”白莫离揉揉太阳穴,有点疲惫的摆摆手。
雪可颔了颔首,转身正要出去,口袋里的手机忽的响了,她走出书房后接了起来,几秒后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BOSS,是成叔。”
邵成书,白帝国总部的管家,算是看着白莫离长大的人,也是白莫离的养父母留给他的人,在白帝国就算没有插手公司公事的权利,在这边主宅内也是颇受信任和尊敬的。
白莫离伸手接过手机,“什么事?”
成叔声音有点虚弱,被秦冷月插的那一刀显然差点要了他的命。
“……夫人给你留了一封信,您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帮助……我是老糊涂,听到消息才想起来这件事,您快找找看……”
白莫离看向雪可,雪可点点头,转身在摆满书的书架上找寻着什么,不多时,便从一本书中抽出了一封信,递给白莫离。
“找到了。你好好休息,不用你操心。”白莫离说着挂了电话,撕开信封,入目的字迹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字迹,前面一堆没用的嘘寒问暖,到后面的重点——
——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但是请相信妈妈是为了你好,震阳和婉晴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我的儿子,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末末的双胞胎,你的另一个妹妹其实还活着,她就在——
没了。
在最重要的地方,没了。
那里还残留着黑色的墨水,以及星星点点的血迹。
白雪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恰好是跟他丈夫出行前,只是大概还未写完就病发了,于是在被送去治疗的途中跟丈夫一起出了车祸,只留下了白素情一个孩子。当时白素情8岁,白莫离19岁,等到白素情15岁可以正式干活的时候,白莫离才把白雪死掉的消息弄给柯婉晴他们知道,让他们以为白雪才刚刚过世没多久,这对于白莫离来说,太简单了。
沐震阳,柯婉晴,这里又提到了这两个名字,于是如果他另一个连名字都忘记了的妹妹还活着或者必须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活着,又是因为他们?
白莫离鹰眸越发的冰冷,如同北极呼啸的刺骨寒风,稍微从身上扫过,便有割伤肌肤般的疼痛感。
他们到底要害他家破人亡到什么地步?!
“柯婉晴和沐震阳还没有找到?”白莫离看向雪可。
雪可摇摇头,“很奇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查过出境记录,也向中国周边的几个国家的相关势力发放过他们的相片,但是还是一无所获。我怀疑他们如果在我们行动前逃走的话,用的方式是偷渡,所以我们才找不到蛛丝马迹。”
白莫离重重的呼吸了下,不再说话。
“BOSS。”雪可把一杯水放在他桌面上,“您该吃药了。我先下去了。”想了想,脚步又顿了下来,可看着白莫离,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书房门打开又关上,书房内的光线仿佛也随着寂静而暗了一些,窗外猛杀和小白还在闹,反衬的这里更加的宁静空寂。
……
阳光突破云层,天空格外的湛蓝明媚。
一声哨子响起,欢呼声不断,橄榄球被抱在怀中,飞快的奔跑。
沐如岚坐在高高的观众席上,周边是激情四射兴奋不已的男女同学们,下面是橄榄球运动赛场。
大概是因为在中国橄榄球这种东西并不流行,在赛场上也少有看到,所以沐如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只是看到他们活力四射的样子,也不由得唇角勾起微笑,安安静静的看着,与欢呼大喊完全不同的安静气质,就像一朵悄悄绽放的空谷幽兰,宁静悠远,叫人们下意识的在她四周留出一圈的空位,以防打扰到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沐如岚拿出来看了看,看到两条短信,一条是沐如森发的,一条是沐如霖发的。
——“姐!我们要去机场了,记得来接我们!(超开心的表情)”
——“姐,我们上午九点多左右才会到,你不用来接我们。”
完全彰显两个双胞胎迥异的个性,不需要看名字都知道的哪一条是哪一个发来的。
太史娘子已经打电话跟她说了,美国圣彼得安学院跟鎏斯兰学院的交换生活动,三个交换生名额,给了沐如森、沐如霖和舒敏。而圣彼得安学院跟白帝学院距离不过三十英里左右。比哈佛跟白帝学院的距离还要近一些,不过跟从哈佛来白帝的方向是相反的。
才看完,一条短信又过来了。
——“啊!姐,你不用来接我们了,我们到的时候你正在上课!不过放学一定要来找我!”
沐如岚唇角的笑容微微的深了一些。
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呢,一个暴脾气粗心任性但是很容易心软,一个心思细腻善于隐忍也稍微的冷酷一些,当然,他们也有共同点的,比如满心满脑子都是她这个姐姐,这一点最可爱了,也最值得被她疼爱了,乖乖跟着她的手指动弹的人偶,才是最漂亮最让她喜欢的呢。
此时。
K市中心机场。
此时夜幕将这座城市笼罩,穿着差不多同款一黑一白的,后面还带着一圈毛毛的帽子的风衣外套的双胞胎拖着行李走到了登机口,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挡住一双眼眸,穿着黑色的外套,看起来沉静稳重,另一个穿着白色的看起来颇有活力,一张精致帅气的脸庞毫无遮挡的露在外面,一进机场便吸引了不好视线,大概心里会在惊叹吧,真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舒敏穿着白色外套,受过伤的一双长腿此时裹在紧身的牛仔裤里,脚下穿着厚底的靴子,依旧是一头清爽利落的碎短发,有点冷淡,却看起来极舒服的白皙面颊和鼻尖有点红,夜晚的风比白天的冷,吹得她好像都快感冒了。
沐如森不停的念着,“终于可以见到姐姐了,啊,好期待好期待,但是为什么他们要去的学校不是白帝呢?30英里,超远的!”
“白帝学院不是谁都能进的。从一个大洋缩短到只有30英里,知足吧。”沐如霖神色静静的道,握着行李箱拖杆的手紧了紧,泄露了他紧张和期待的心情。
“啊……真让人不爽……”沐如森有点泄气的样子,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是傻子,沐如霖的意思他懂,白帝学院的名气渐渐的大了,他也听过那所才建立起不到两年的顶级贵族大学的传闻的,他们这两个现在只能算是平民的家伙,先不说进不进得去吧,就是真的进去了也只有受欺负的份,而且说不定还会害姐姐丢脸……这一点绝对不行,他才不在乎有没有钱呢,只要沐如岚不会不要他们就好了。
一边郁闷,一边回头瞅了舒敏一眼,于是心思又转到其他地方去了,沐如森搞不懂,太史娘子干嘛让舒敏也过去,这家伙肯定会跟他抢沐如岚的,本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分姐姐的感情就已经很不爽了,还多一个舒敏……讨厌……
舒敏收到沐如森的视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有些凉,她可以感觉到,休了半年多的学的段尧梨默刘裴扬这几个人之间的变化,她还以为是因为在香港那边的黑暗世界里挣扎生存留下的后遗症,现在看来,不单单是这样了,段尧之前对她和沐如森沐如霖一直都在用打压的计策,让他们没办法跟沐如岚联系,现在却就这么让他们到美国去?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过大概也没安什么好心吧,但愿前面那两个少年不要做出什么影响到沐如岚的蠢事来……
夜色渐深,少年少女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然后消失在云层之中。
橄榄球赛还在继续,运动员们气势很足,拉拉队们同样活力四射,当然,上场的人结束后都会根据表现加分的,每一场赛事除了场上的裁判之外,还会有三个裁判以及一男一女两名教师全程观察他们的状态,然后根据表现进行加分,绝对的公平公正。
穿着白大褂的隼风听到这边的声音把高尔夫球车停在了路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慢慢的走进了鱼嘴状的运动场内,整个运动场呈向下的圆梯形,入口有两个,一个最上层一层的观看席,一个是最下层,运动员们入场的地方,沐如岚就坐在最上层看着下面。
隼风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与热闹的运动场内仿佛用无形的乳白色薄雾隔绝起来的少女,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唇角勾着浅淡的微笑,看起来温柔又包容,仿佛一个年长的局外人,在看年轻的孩子们撒泼打闹一样,叫隼风一瞬间有种她不是学生,而是老师的错觉。
本想看看球赛的视线忽的就被吸引了过去,隼风慢慢的走过去,近看,发现这女孩更加年轻了一些,好像还是个青少年。
眼角闯入白色的一角,沐如岚微微的侧头,便看到穿着白大褂医生或者研究员的人朝她走了过来,看起来很有气质和个性的一个成熟男人,柔顺的黑发,两鬓似乎特意的留长,后面则是碎碎的,左眼戴着一个圆形镜片,外侧边缘有一小道月牙形的银弧,一条细细的银链从边缘银弧上垂下,在颈侧滑过一道弧,然后延伸到后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