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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报告柏家情况的仍然是洪右。卢栎心下暗赞,这是个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汉子啊!
他目中浓浓的赞赏之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远处扒墙头的邢左咬着拳头伤心,明明是自己干的活,最后出风头的却是小右,真是好不甘心……
王妃你好歹看我一眼……不不,你快点忘了我,我好出来……我比小右勤奋多了!
洪右说,管家关山的确曾外出送人。因为一路走的官道,来往行人很多,摊点也不少,府尹家的马车和别家不一样,很多人都记得关山。
柏明海夫妇这两日没什么异常,只是催着柏许将柏明涛下葬,现已经定下时辰,明早出殡。他们的女儿柏芳这两天有些不对,除了在灵堂烧纸,就是偷偷洗衣服。
负责跟踪的人悄悄检查过,那是一套女子衣裙,妃色萱草纹镶尺宽的襕边,样式年轻活泼,应该是她自己的衣服。另外,柏芳昨晚还背着人打点了门房,说是三日后要出门。
方姨娘说话行事皆未有可疑之处,只是有一次走出内院灵堂,在拐角处偶遇了柏明海,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他们说话的位置偏僻,又离的太远,未能探听到。
柏夫人用过药病情稳定很多,醒来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可是仍然不能说话。她在程妈妈手心写了会儿字后,程妈妈脸色大变,神情惊讶,说了句:夫人竟看到有人夜里私会!
因柏夫人房间开着窗,程妈妈怎么提问,柏夫人如何反应他们全看到了。
柏夫人曾在夜里模糊看到男女私会,却并没有看清楚是谁,以为只是家里小厮丫鬟厮混,便让管家关山加强奴仆管理。那天她守丧乏累上床,鼻间闻到一抹暗香,之后睡的很沉,并不知道谁进来屋子害了她,也不知道卢栎怎么救的她,就是浑浑噩噩中突然喉咙剧痛,醒来后就吃药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些天,若不是程妈妈经卢栎提醒请她努力往回想,她还记不起这一糟。而程妈妈之所以没有按照约定来告诉卢栎,估计一是觉得家丑不好往外传扬,二就是柏夫人并没有看清私通之人的脸,不知道是谁。消息不走露,别人知道柏夫人没想起来,就会放心不再下手。
“下手的人能忍这么多天,不是早有预谋怕引人怀疑才迟些下手,就是身上衣服或者带的东西被柏夫人偶然看到了。那衣服或东西私会那天曾穿戴,下手之人担心柏夫人想起来,这才狗急跳墙。”卢栎下结论。
沈万沙摸着下巴,“有道理……可是仍然没有更多线索,柏大人又被逼着下葬,怎么办?”
不说沈万沙着急,柏许也着急,昨天就悄悄递了信过来,熊烈看的太紧,常出言恐吓,他现在都不大敢与卢栎正面接触,可他父死因未明,他又实在不甘心。
卢栎却非常稳,“虽说尸体新鲜时检验能得到最多线索,日子久了也未必不行,柏许不是说,给柏大人用着冰呢?熊烈看的严,我们没有官凭不能私自立案大肆追查,可这人葬了,他还管的了?”
“你的意思是——”沈万沙眼睛亮起来,“开棺验尸?”
“看有没有这个必要了。”卢栎双手合十支着下巴,“我们能在解剖时机之前把凶手揪出来也不一定。”
“怎么揪?”
卢栎想了想,“柏芳不是要外出?我们进不了柏府,就在外面偶遇她。”再看向洪右,“再把这个与人私通的人找出来。”
多么复杂的案情都是人做出来的,但凡做过,必有痕迹。柏明涛身上秘密很多,赵杼说的盐运,贪银都好像太遥远,一时无从下手,就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好了。
“嗯嗯不管怎么样,这个与人私通的人都有最大嫌疑,柏夫人的事肯定是这人干的!”沈万沙连连点头,“没准两人的事曾被柏大人知晓,所以这二人先下手害了柏大人!”
“也有可能。”卢栎轻轻搓着手,“我更记挂的是柏大人腹中银针。这三根银针是在什么情况下刺入,柏大人知不知道?用银针控制人的生死,还算计着时间,一般人可做不到。”
沈万沙拳砸掌心,“对,这人必得懂医!不然就得会武功,知道穴脉走向!”
卢栎赞赏地看向沈万沙,好像在夸少爷越来越聪明了。
沈万沙眨着眼睛提议,趁热打铁提议,“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青楼?那个群芳阁……柏大人出事前不是去过?”
“是得去一趟……”卢栎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窗外。
赵杼又在晨练。还和以前一样,天刚刚亮就起床,一套拳法加一套棍法,仍然不穿上衣。
他的身影极其矫健,每个动作都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力与美,晶莹的汗水洒了满身,阳光下肌理闪闪发亮,宽肩劲腰大长腿,让人眼红流口水的好身材……
卢栎羡慕嫉妒恨了一阵,问洪右,“这些消息赵大哥知道了么?”
洪右顿了顿,才点头。
卢栎轻笑,“你们是赵大哥的手下,虽然事情是我拜托的,回来也要先与赵大哥汇报,我理解的,你不必紧张。”
洪右微微点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远处的邢左忍不住拳砸墙头,这个呆子!这时候正是拍马屁让王妃记住的好时机,你倒是说话啊!
……
入夜,一行人去了群芳阁。沈万沙一马当先,拿银子砸出了老鸨的话:柏大人出事前一天的确来过群芳阁,可连一盏茶的时候都没有,他就走了,一个姑娘都没叫!
沈万沙好奇,“到青楼不叫姑娘……做什么?难道路过憋不住进来上个茅房?”
老鸨乐了,“这位少爷好巧思,不过柏大人来也未上茅房,就是例行问了问楼里生意情况。”
卢栎这时已经围着青楼转了一圈,“柏大人从哪里走的?可是从那道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