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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呜咽着微微泛白的唇瓣,郁晚歌低声呢喃着。
“晚歌,妈妈不忍心让你自己承受这一切,不管回去面对的是什么,妈妈都要和你一起承担!”
笃定的眉眼落在了自己女儿的脸上。
郁晚歌被周婉的手紧紧的包裹着,心里虽然是五味杂陈,但让她在心理上,还是找到了一个坚强的依靠。
“是啊,晚歌,有什么事情,有阿姨在,一切都会好的!如果你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回沈城,那么,我也陪你回去!”
说着,叶季走上前去,将郁晚歌的另一只小手,温热的包裹进了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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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上了回到沈城的飞机,郁晚歌真的是忐忑极了。
尤其是当她的双脚再次站在这个阔别了近四个月以后的城市以后,曾经所发生的一幕幕顿时间就像是倒带的电影一样,不断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
叶季带着周婉去找宾馆入住,而郁晚歌则是去医院看自己四个月都未曾见过的父亲。
虽然说周婉这次破天荒的回到了沈城这边,可当郁晚歌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医院的时候,周婉还是婉拒了她的女儿。
抚着有些空落落的心口,郁晚歌找到了自己父亲所在的病房那里。
望着那个削瘦的脸上罩着一个大大氧气罩的郁玄海,郁晚歌眼中翻滚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四个月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觉得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瘦弱,更加的让她心痛。
鬓角处那些花白的头发,就像是在预示着生命的流逝,让郁晚歌心弦绷得紧紧的。
在病房里待了好一阵,也自言自语的和郁玄海说了很多的话,就包括自己的母亲也跟着回国的消息,也告诉了他。
从病房里出来,郁晚歌就去了自己父亲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那里。
从主治医师办公室那里,她得知了让她十分、十分痛心的事情。
自己回德国这四个月以来,郁晚音和容霆琛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自己的父亲,更没有拿一分钱给医院,用于自己父亲的治疗费用。
听到这个让她觉得无比残酷的事情,她的心在滴血。
“郁老先生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一旦停止了营养剂对郁老先生身体的供给,郁老先生随时都会……”
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郁晚歌已经明白了医生话语里的意思。
“这段时间以来,都是郁氏的周海国老先生给郁老先生送治疗的资金。但是郁老先生的情况……郁小姐,作为医生,我可以用很严谨的态度告诉你,想要给郁老先生继续医治,需要的费用就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还不能保证郁老先生能够醒来。”
“……”
“你也是学医的,自然应该知道,郁老先生的这种情况,除了用药物的靶向治疗以外,用心理理疗才是最有效的办法!郁小姐,我建议你可以尝试把郁老先生接回到家里去,每天陪着他说话,或许就可以唤醒郁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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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郁晚歌的心情无疑是沉重的。
作为也是学医的她,自然可以理解医生说的那番话。
或许尝试一下心理治疗,真的可以唤醒自己的父亲。
迈着步子走在人行道上面,郁晚歌感受着沈城那凛冽的北风吹刮到自己脸上的凌厉。
严冬的沈城,现在正是数九的天气,刀子一般的朔风刮过,不一会儿,天空就开始旋转飘零下来了雪花。
冷冽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郁晚歌仰头呼吸着薄凉的空气。
被自己父亲病情那沉重的担子压迫着自己的全部呼吸,她非但没觉得气息清凉的入肺,反而觉得这样的气息,把她的心里压迫的更加难以喘息。
收了收领口的羽绒服,郁晚歌竭力的不让北风灌入自己的身体。
给叶季打了个电话,问了入住的宾馆地址以后,郁晚歌就拖着步子往公交车车站那里走去。
穿着淡蓝色的铅笔裤,雪白的羽绒服,搭配上一双黑色矮靴,郁晚歌干净的样子,就像是飞雪中的精灵一样。
“容总,您回公司吗?”
“嗯!”
暗沉的眸光盯在文件上,容霆琛随意的应和着司机。
将车子调转了方向,缓慢的滑进了宽敞的马路。
外面飘零的雪花,越来越旖旎,在道路上已经渐渐的铺满了一层……
“吱——”
看着车子前面突然跑过去一个小孩子,司机猛地刹住车闸。
刺耳的刹车声,在雪地上面划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由于惯性,司机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还心有余悸的他,带着头上那一层细汗,透过车里的反光镜看向后面座椅中的男人。
“对……对不起,容总!”
“下去看看!”
此刻的容霆琛已经把文件合上放在了一旁,倨傲的抬高下颌向前挡风玻璃那里探去。
“嗯!”
司机应声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揉了揉酸涩的眼,容霆琛漫不经心的顺着车窗投射出去。
不经意间的眸光一瞥,他一眼就落在了一个站在公交车站牌那里的瘦小身影的身上。
虽然郁晚歌将小半个脸都埋首在了羽绒服里面,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瞳仁湛清如水,波动着异样琉璃的光影还是让容霆琛心弦一颤。
暗黑色的瞳仁缩紧着,顾不上外面飘着雪花,容霆琛连大衣都没有穿,就那样穿着笔直的西装,身材挺拔的出了车子。
当穿着皮鞋的他,在雪地刚刚走了几步以后,就看见了公交车已经到了站点那里。
等到公交车离开以后,那抹他两个多月都未见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显现在俊脸上,但容霆琛已经暗自将垂落在体侧的大手,攥紧成了拳头。
“呃……容总,您怎么下来了?”
以为容霆琛是下来看看有没有撞到孩子,司机开口解释着——
“容总,孩子那边没有什么事儿!您……”
不等司机把话说完,容霆琛直接迈着修长的腿,重新坐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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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一张被冻红的小脸,郁晚歌回到了宾馆那里。
“妈!”
看着自己母亲那削瘦的身影,站立在窗口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郁晚歌轻声唤着她。
“呃……晚歌,你回来了啊?”
转过身去,周婉看着自己那面色酡红的女儿,迈着步子走到了沙发那里。
脱掉了外面的羽绒服,郁晚歌穿着针织衫坐到了周婉的身边。
“你爸爸怎样?”
从来不会去关注郁玄海的情况怎样,周婉今天算是破天荒的问了郁晚歌。
“爸……的情况不是很好!”
想到医生说自己父亲的情况已经不是药物治疗所能治愈的,郁晚歌心里很难受。
但那个心里理疗的方法倒还是值得一试,毕竟现在自己的母亲也已经回国了。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说过,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姐姐母亲那边,是商业联姻,对自己姐姐的母亲没有任何的感情。
想到这里,郁晚歌很想去说服自己的母亲,去医院那里看看自己的父亲,和他说一些贴心的话。
如果说用心里理疗的办法让自己的父亲清醒过来,那么自己的母亲绝对是一个有着绝对分量的人。
“哦!”
听到郁晚歌说郁玄海的情况不是很好,周婉表现的很是平静。
见她伸出手去拿橘子,郁晚歌一下子就把还有些薄凉的小手,放到了自己母亲的手背那里。
“妈,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
郁晚歌重来没有哀求过自己母亲什么事情,但是这一次,她为了自己的父亲真的愿意放下身段去求自己的母亲。
从自己女儿的眉眼中,周婉看见了她的无助、她的祈求……
“晚歌,有什么事儿就和妈妈说,你这个样子做什么?”
和自己相依为命这十二年,周婉清楚郁晚歌是如何陪自己度过的。
所以,看见她求自己,无疑触碰了周婉心底里那根最脆弱的心弦。
“妈,那您先答应我!”
郁晚歌眼圈红红的样子落进周婉的眼中,让她一下子就软下来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