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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回宫之后,云稀依旧是宿在太后的宫中,一是因为太后的竭力要求,这宫外的事情,太后虽然不在场,但并不是不清楚,她自己的儿子太不上心,也就只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操心。
这二,就是因为云稀,云稀的心里,自然就不愿意和其他人一样,住在那阴冷的后宫之中,让自己的心中充满着不快,这样的情绪,只会让自己的心绪更加的不稳,让眼中的毒素蓄积的更深,只会对自己的身体更加的不利。
但是华悬的住所,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云和的宫殿之后鳏。
这还偏偏是华悬自己要求的,最意外的,只怕就是一向很了解华悬性情的楚子策,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宫,但是,答应云稀进宫之后,和云稀谈了一次之后,就答应一直的住在皇宫之中了,并且要求住在离云和住所比较近的地方。
而且,众所周知的是,一向神出鬼没的神医,不仅在宫中久住,而且成了皇后云和的御用大夫,几乎是日日要给云和把一次平安脉。日日没有间断砦。
楚子策觉得奇怪,云和也是觉得很奇怪,只是华悬不愿意说,他们就根本的打探不出来。至于云稀,纵然是知道原因,楚子策也根本的没有办法去打探。
自从从宫外回来以后,云稀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但是对于楚子策的态度,总是在暗中慢慢的发生了一些的转变,虽说没有明面上的抗拒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是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云稀对于楚子策的抗拒。
又或者说是,敬而远之。
云稀太过于心如止水的样子,却更加的让楚子策不安和心慌。
“娘娘,您的药熬好了。”莲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云稀正靠在一边的床栏上,仔细的辨认着子贴上的字迹,听到莲夏的声音,开口,“进来吧。”
那老远的药味,云稀很早就闻到了。
“娘娘,您快喝吧。”莲夏将药搁在了桌子上,看见云稀的手中拿着字帖,直接的将字帖一下子抢了下来,埋怨道,“娘娘,您怎么又在看书,您的眼睛还是需要多休息才好。”
云稀端着药,皱着眉头,“休息什么?没有必要。”她是中毒,又不是没有睡好,更何况现在的这种局面下,没准儿一觉醒过来,就再也看不见了。
“娘娘……”莲夏心里难受,知道云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没有办法去宽慰,因为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宽慰的了,莲夏这么多年一直的陪在云稀的身边,可谓是除了云稀自己,只有莲夏清楚,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是有多么的难受。
可是现在,莲夏就更加的难受,明明知道那种黑暗的日子就要来临,可是他们这些人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够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样的日子来临。
一想到这里,莲夏的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心里一动,直接的蹲在了云稀的边上,眼眶中也是微微的湿润,昔日的称呼,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来,“小姐,你这眼睛,真的是好不了了么?”
云稀将药碗搁下,轻轻的将莲夏拉起来,坐到了床边,耳边听着那句熟悉的旧时的称呼,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许会好,也许,不会。”
莲夏知道这能好的法子是什么,可是也知道这不好的原因是什么。
“小姐,要不然,我和你换好不好?”这是莲夏想了很久的事情,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跟在云稀的身边这么多年,这看不见的日子,她也知道可以好好的生活。
她无牵无挂,只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好了就可以了,但是同样的,小姐和她是不一样的,小姐有皇上,小姐还有太后,更重要的是,小姐以后还要在这后宫之中生活,就一定的不可以失去了这双眼睛。
“你胡说什么?”云稀直接的否决了莲夏这样的想法,莫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可能,她也不可能的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加的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为自己牺牲。
“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小姐,您不知道,奴婢一个人了无牵挂,可是小姐您不一样。”
“不行,我不同意。”云稀直接的拒绝。
“小姐……”
“我说了,我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云稀知道莲夏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样的牺牲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更何况,以当初自己父亲的性子,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不会这般的麻烦了。
“莲夏,你知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将云和看管起来?”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被劫,只怕现在已经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云稀虽然是欲言又止,但是莲夏并不笨,因而听懂了云稀话里的意思,“小姐,您的意思是……”
“嗯,非云和不可。”当初,华悬提出换眼之法的时候,就已经特意的说过,非血亲不能,非云和不可。这就像是和现代的骨髓移植的配对一样,必须要配型成功才可以。
然而,在这古代,根本的就没有办法去检测进行配型,所以华悬
就只能够提出非血亲不可。无奈云修敬当年是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云和和云稀两个人,再加上云修敬如此的宠爱云稀,冷落云和,自然的愿意用云和的眼睛去换取云稀的。
可是后来,因为楚子策,成功的将云和救下,自然而然的,这眼睛,就是再也的换不了了,如今,就是更加的不可能了。
莲夏被一股浓浓的失望包裹着,“小姐,对不起,奴婢帮不了您。”
如果换做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可是换做了云和,却根本的就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就是因为云稀很明白这样的局面和结果,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绝望,自然,与其说是绝望,更准确的来说,是不抱希望。绝望,尚且是有希望之后才会如此,可是云稀,根本的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
“说什么傻话,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命,从一开始,她和云和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或许之前,云稀还有可能会抱着一点点的希冀,可是后来,当楚子策当着自己的面,选择了云和以后,她就很清楚,这辈子,她和楚子策之间,永远的都会横隔了一个云和。
永远的,不会将之去除。
莲夏看了看外面,将云稀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小姐,你看外面的天气那么好,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外面的阳光很好,看的云稀的心里暖暖的,很向往,太后宫里的那些花,应该是开得正好的时候,那样的美景,云稀很向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很奢侈。
“好。出去看看吧。”反正今天的药已经喝完了,估计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现在的日子,就是需要好好的修生养息,只需要这样,就好,其他的事情,她不会去管,也再也不想管了,尤其是楚子策的事情。云和和贺六的事情,是她替他做的最后的一件事情。
这是她的心意,是她的责任,做事,唯心而已。
以后,她就只会是她,只会是云稀,不再是任何人的云稀。
屋外,阳光明媚,似乎这样的阳光能够将人心上的阴霾也一并的扫去了。
“娘娘,太后娘娘过来了。”莲夏将将云稀扶着出去,一下子的就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太后。
云稀抬头,眯着眼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双眼的能见度,已经非常的低了。而且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云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死死的捏住了莲夏的胳膊,“莲夏,扶我过去。”
莲夏当即明白了云稀是什么意思,带着云稀,冲着太后来的方向,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太后。”
云稀顺着,也行了个礼。这里是皇宫,纵然再清净,也是后宫所在,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眼睛的情况,也更加的不愿意让太后替她担心。
既然已经是注定的结果,就没有必要现在开始忧心,实在是不需要。
“起来吧。”
太后走近,云稀这才发现,跟在太后身边的,是楚子策。
太后将云稀一把拉过来,和楚子策站在一起,“子策,你这难得的有空闲,快去好好的带着云稀逛一逛,哀家这后花园里面的花开的正好。”太后是明白人,如今两个人之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同样的,她也清楚,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同为女人,她自然清楚,若是心死,就是难以挽回的局面。
“不用了。”云稀开口,直接的拒绝,“母后,请恕臣妾失礼,出来坐的久了,有些累了,现在想回屋去休息。”
此刻的云稀,就是一行人的中心,基本上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后自然的不会拒绝,只是,顺带着也将自己的儿子给推了进去。
这儿子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不说,但是在这感情的事情上,居然一直的都理不清。也不会很好的掌握自己的分寸。
自然,对于太后的暗示,楚子策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顺带着就像太后行礼退下。
太后没有进去,也顺便的,将莲夏留了下来。
“太后。”莲夏行礼隐隐的似乎能够感觉的到,太后娘娘将自己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只是沉默了半晌之后,莲夏就听到了太后传来的声音,“莲夏,你实话告诉哀家,云稀的眼睛,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