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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白灭明拽了拽身边老农夫的袖子，低声道：“您看后面，好多乌鸦。”
老农夫之前提到过黑鸦、老鼠、毒蛇，所以白灭明心里已有准备，可是真见了满目这黑压压浑身散发着腐烂气息的乌鸦，他仍然觉得极为不舒服。
老农夫道：“不碍事，这乌鸦只吃腐肉，你不必回头去看，任由它们跟着便好。”
白灭明回过头来，长长吸了一口气，平静心神，不再去想身后的乌鸦。就这样，一直从村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
奇怪的是，从始至终雪山都没有叫唤一声，这都有点不像雪山的性子了。
“雪山它……”
“雪山和我们不一样，它看不到那乌鸦。”老农夫咳嗽了一声，酸腐的气味让他的呼吸很不匀畅，“那乌鸦都是一些虚灵，可以说是并不真实存在的，有腐肉它们便生，没腐肉它们便死。”
“那它们为什么跟着我们？我们又不是腐肉。”百灭明有些疑惑。
“它们自然是再等我们死去……那东西上次被雪山狠狠咬了一口，想必这一次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冒头。不过还是要小心，我估计它一定在暗地里面观察着我们。”
“什么东西？”白灭明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老农夫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就真感觉到了未知的某处，有那么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自己。
“快要出来了，我们再走一段便会脱离这乌鸦的势力范围，它一定会忍不住的。”老农夫道。
白灭明顿时大气都不出，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围，极为警惕。
也不知那乌鸦群究竟带有着什么样可怕的能力，居然将村子周围变成了一片死地。看着满目疮痍的景象，枯树、荒草、死花，这哪里是春日？分明就是秋末冬初才会有的衰败。
风也如秋风，让人感觉到阵阵萧瑟。丝丝风中，突然飘来了一个尖细诡异的笑声。
“嘻嘻嘻嘻……”
精神高度紧张的白灭明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他茫然四顾，想寻找到笑声的来源，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有人在笑！”白灭明忙道。
“嗯。”老农夫眯起了眼睛，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笑声过后，那茫茫多跟在白灭明他们身后的乌鸦们突然齐声叫了起来。
“哇……哇哇……”
叫声干涩刺耳，让人一阵反感。可是那汹涌的声势，却掀起了一股风浪。
所有的乌鸦都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整个天际瞬间暗了下来。墨色鸦云笼罩在头顶，气氛低沉地让人透不过气。
方圆近一里的天空中，徘徊着无穷无尽的黑色乌鸦，它们尖嘴怪叫，贪婪地俯视着地上的三个人和一只狗。这场景，就仿佛是进入了仙道故事中的邪魔山岭，让人不寒而栗。
“嘻嘻嘻嘻……”
笑声再起，仿佛一只妖娆的鬼手，瞬间捏住了那一根紧绷着的弦。
路旁的草丛之中，慢慢悠悠地走出来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鸟儿。那鸟儿身形极小，但是通体的黑色，却宛如价值连城的黑宝石，深邃而明亮。
空气中顿时飘来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奇怪气味，即便是白灭明，都差一点呕出来。
“三……三个头！”白灭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鸟，如果不是亲见，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只鸟儿居然会有三个头。
三个尖尖的脑袋一般大，中间那个甚至在头顶还长着赤色的冠。两边的鸟头不时扭回去，梳理着自己黑亮的羽毛。那鸟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一只乌鸦，可是这模样的乌鸦，恐怕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
“嘻嘻嘻嘻……”
那长着冠的鸟头突然张开了尖锐的嘴，发出了让人心悸的笑声。它的目标，自然是已经龇牙咧嘴、虎视眈眈的雪山。
老农夫不停地抚摸着雪山的头，让雪山先平静下来。雪山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口中喷着热乎乎的气，两只前爪因为愤怒已在地上刨出了浅坑。
那鸟不动，雪山亦不可动。
“老先生，这是乌鸦么？它怎么会有三个头？”白灭明小声问道。在这样压抑而紧张的气氛里面，他不知不觉便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这东西叫做鵸鵌，山海经中曾有记载：冀望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鵸鵌，服之使人不厌，又可御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