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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青铜长明灯里面的灯油,应该就是南海鲛人之油了。”白青开口说道。
“南海鲛人?是什么东西?”白灭明好奇道。
“鲛人,也有另外一种叫法,应该是光绪皇帝年间那些西洋的传教士带过来的。西方人,管她们叫美人鱼。鲛人应该是人类的一种罢,相传生活在南海之滨。只是却未曾听说过有哪个人曾见过这种人类。不过我们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些文字里面,倒是对这鲛人有过记载。据说这鲛人流出的眼泪可以成为珍珠,我们的编织术也是从他们那边学习来的。”白青解释道。
“那为什么鲛人的油会成为长明灯的灯油呢?”
“这是另外一个说法了,并无文字记载,只是在我们偏门或者鬼道之中口口相传,说只要一盏这鲛人的油,燃烧个百年千年也不会用尽。况且,你看我们面前这长明灯的造型,人身鱼尾,分明就是一个鲛人的模样。”白青道。
“哦……”白灭明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又问道:“那假如这灯油就是鲛人之油,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鲛人之油除了这一点之外,据说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燃烧的时候会产生一丝无色无味的烟。这烟,好像可以制造幻境……”白青这话一说出来,连自己心脏的跳动都轻微地有些加速。
的确,制造幻境这一点,她也是从她爷爷的故事中得来的。关键在于,故事只是故事,故事中的事物套到现实之中,恐怕会有一些荒诞的感觉。
然而在这土室之中所见的一切,如果不用幻境来解释,那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然而白灭明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少年人的世界里面,越是故事越是传说里面的东西,尤其是幻境这类东西,往往是最真实的。
“幻境?真的假的?如果真的只是幻境的话,那顾大叔……”白灭明说着,他和白青两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顾绝尘的方向,“他有没有可能没有死?”
不得不说,白灭明的这句话,让白青的脑中瞬间迸出了希望的火花。如果顾绝尘的死,只是这幻境之中的幻觉的话,那么……
那么这应该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罢。
“然后呢?如果我们因为受到了那无色无味烟的影响,而进入到了幻境之中,怎样才能够走出去呢?”白灭明的声音都开始变得稍稍有些激动。
“我记得,我的爷爷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之所以被称之为幻境,是因为你看到的,并不是你真正看到的,你所做的,并不是你以为自己做的。”白青说着,竟然也像白灭明一样,伸出手指蘸了一些青铜长明灯中的灯油。
“姑姑……”白灭明话还未说完,便看到白青将指尖的灯油轻轻地擦在了两边的太阳穴上。然后,她又蘸了一些灯油出来,闭上眼睛,将灯油擦在了两只眼睛的眼皮上面。
可惜火折子的光太过于暗淡了一些,不然,白灭明一定可以看到,白青的太阳穴上面,有两丝极细的青烟,慢慢地窜入了她的皮肤之中。
白青闭着眼睛,这灯油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特别的感觉,然而她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数次调整呼吸之后,她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之前所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看到的。那么,她会看到什么?
从始至终,白灭明都屏着呼吸,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白青还要紧张,甚至于他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白青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疑惑。看样子,似乎并没有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东西,于是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旋即,白灭明便看到白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即便光线不是太好,甚至都可以看得出来,白青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白青惊讶地捂住了张开的嘴巴,伸手抓住了白灭明的小手。她手里的火折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扑”地一声,熄灭了。
白灭明有些疑惑,不知道白青究竟看到了怎样的东西,居然惊讶成了这个样子。
“姑姑,你……你看到了什么?”白灭明忍不住问道。
“有……有点血腥……”白青迟疑了片刻,方才含含糊糊地回答道,然后她伸手捡起火折子重新擦亮。
只是,土室里面才刚刚重新有了光亮,白青便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她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仰,似乎在躲避空中某个击打向她的物体。
可是她的这个动作,却让白灭明更加地惊讶,因为白灭明只看到了漆黑的空气。
白青却突然站了起来,拉着白灭明,远远地躲开了那盏长明灯。她的脸上,竟然罕见的浮现上了一抹恐惧的神色。
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东西?能让这样一个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女人感到恐惧?
白灭明几乎就要忍不住跑到那盏青铜长明灯之前,依照着白青的做法,也在自己的太阳穴和眼皮上面擦上一层那灯油。他实在很想知道,白青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