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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师重重咳嗽了一声,说道:“诸位,在如此深山之中,又在通往古墓的必经之路上出现这么一个村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白青听闻,回过头来:“万仙师,您的意思是?”
万仙师道:“绵山以北为阴,古墓以南为阳,那村子正在阴阳之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村子里面居住的恐怕是守墓人。”
“守墓人?”鲁崖神色一动,问道:“可是据我们所知,那极有可能是个春秋时期的古墓。春秋至今已经有两千多载,怎么还会有守墓人?”
万仙师摇头道:“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当时守墓人的后代,绵延千年,居住至今。”
“那按照您的意思,我们现在还要过去么?”白青问道。
万仙师思索片刻答道:“如果是春秋时期的守墓人传到现在,恐怕守护古墓的意识已经逐渐淡薄。我们注意言语中不要透露此行目的,倘若他们问起,便说是药商去山里寻药。”他说着,微微皱起了眉毛,“看那灯火出现在山坳,咱们所在此处山势亦逐渐险峻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从此处到那村子只有一条狭道,别无他路……我们没得选择。”
白青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周围众人大声道:“既然没得选择,那晚去不如早去。今晚按照刚才计划,到那个村子里面过夜。出发前我曾给每人发了一把驳壳枪,大家谨慎行事,把家伙看紧了。如果实在有人阻挠,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放点血,趁着夜黑突袭过去。”
众人听得这话,气氛一时稍有紧张,不少人从行礼中摸出了枪别在腰上,身材高大的黑老闷甚至直接把枪捏在了手里。
唯有顾绝尘没什么动作,只是目光一动,喃喃道:“只是守墓人么?我看没那么简单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站在身边的白灭明听到了。白灭明疑惑地仰头看着顾绝尘:“难道你觉得万仙师说得不对么?”
“嘘——”顾绝尘食指放在嘴边,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白灭明的话,才蹲下身子面对白灭明,低声道:“我也只是猜测呀,你可别这么大声说出来。那个白胡子的万老头特别要面子,最忌讳别人当他面提出不同意见。万一我猜错了,同时又惹得他不高兴,那他一路上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
“噢,明白。”白灭明一路上也见识了万仙师倨傲的脾气,吐了吐舌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守墓人那么简单呢?”
顾绝尘道:“你仔细观察下那片灯光,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白灭明依照顾绝尘所说,放眼向那片灯光看去,只见远处黑暗中点点光亮散布,的确是一个村子模样,看不出什么不同。他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顾绝尘,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嘴里轻轻噫了一声。
顾绝尘见得白灭明观察片刻便发现了异样,不禁对其观察力有些惊喜,他伸手拍了拍少年肩膀道:“怎么样?可有发现?”
白灭明慢慢回过头来,迟疑了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准不准,好像……好像是有点问题。记得以前我站在山头上看我们村子,各家各户的灯光都是有明有暗。可是现在这片灯光,虽然分布得看不出什么规律,但是看起来亮度确是一样的。”
“嗯……不错。”顾绝尘微笑着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我也是发现的这个问题。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村子,远远看起来,灯光决然是不可能一样亮的。”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白灭明问道。
顾绝尘脸上露出神秘表情:“我心里有一个猜测,反正我们要过去,现在先卖一个关子。”
二人说话的时候,队伍已经出发朝那片灯光走去。鲁崖发现顾绝尘和白灭明在交谈,开口喊道:“你们两个快一点跟过来,天黑别走丢了。”
顾绝尘远远地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拉着白灭明快步跟了过去。
夜深人静,众人穿行在一人高的杂草之中。显然这深山罕有人至,不时有横出的荆棘遮挡山路,黑暗中只有依稀地一条痕迹蜿蜒向前,指引着方向。众人行进地很慢,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走出那片绵延二三里的杂草,刚走出来,眼前却是正对一片漆黑。
原来草路的尽头是一个悬崖。
白灭明站在悬崖边上,感觉到周围的风突然肆虐起来,吹得衣服呼啦啦地响。他探着头朝悬崖下看了一眼,只见黑漆漆地一片,仿佛一张巨口,呼啸着崖底的风带来的呜呜之声,着实有些阴森。
众人面对悬崖一时间没了方向,正迟疑着该要如何走下去,负责探路的莫三眼便在山崖边的一棵老松树旁发现了下山的石阶。
石阶很窄,只有不到两尺宽,也不知当时是如何雕凿而出,就仿佛是在平整的悬崖峭壁上薄薄地削了一片,当真有些鬼斧神工的味道。而且石阶又陡又深,旁边也没有护栏,倾斜四十五度角直插到崖底,狂风一吹,真叫人望而生畏。
白灭明身材不高,一脚探下去还需要手扶着上一级石阶,另一只脚才能下去。于是他只好学着万仙师的样子,面对着石阶手脚并用,一阶一阶地慢慢往下爬。即便是身材高大的黑老闷和顾绝尘两人,也只敢紧紧贴着山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探下去。
到达山崖底部时,众人皆是惊累出一身的汗。
崖底居然有一条河,河畔布满了拳头大小尖锐的石头,踩上去即便穿着鞋也刺得脚底生疼。鲁崖走到河边,擦亮了一根火折子,想看看这河有多宽。可是火光只能照亮周围一两米的范围,黑暗中的彼岸却是难见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