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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都公主箭步如飞的走出仙居殿,公主府的马车两边,站着两排便衣执戟的卫士,只有一个穿了护甲,单膝下跪道:“锦衣卫校尉樊刚参见公主。”护甲在动作之时,一阵铁片相碰的噌呛之声。
锦衣卫的态度,让平都公主先松了一口气,她和聂家已经栓在一起,若聂家正在做危害社稷的事情,她也要被责问,就没有这般礼重了,随即又升起一股怒火。聂家没有做危害社稷的事情,皇上只问驸马在干什么,就是驸马正在做对不起公主的事,男人做什么事会对不起女人?平都公主有几分模糊的猜想,就这几分,已经够燃起了怒火。
平都公主坐在马车上平稳而行,现在是戌时末刻,皇室家宴定在夜晚,皇上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孙女夜行回府,本来要留大家住一天,所以宴至戌时末刻,沿途官宦之家若无事都已经睡下了。
一路寂静黑暗,只有前方锦衣卫灯火执掌的亮光,到了营陵侯府,府们紧闭只有一排的灯笼挂在门上,锦衣卫上去拍门,一个聂家的守门下人打着哈哈刚刚打开一条门缝,锦衣卫便窜入把门房的人全部制住,因为穿着便衣,做得悄无声息。从门口到聂瑛居住的院落,侯府内守夜巡夜的全部制住。所以平都公主走到驸马的床帐之前,里面的人还躺在床上。
聂瑛听到了脚步声,不似丫鬟小厮在自己房间里的轻踏,聂瑛不满的训斥道:“是谁?那么不懂规矩!”这处卧房,营陵侯府之内的人,就是自己的父母营陵侯夫妇走进来都会放轻脚步,因为儿子已经是驸马,是皇上的孙女婿,尽管营陵侯夫妇是不可能在这个时辰过来的。
床帐粗暴的全部割断,飘然落下。平都公主看见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驸马光着膀子,膀子光着了估计被子之下也是光着的,正坐起身子。“爷~”娇嗔的声音,一个女人也随着起身,被子滑落露着一个白嫰嫰的胸乳。
“啊”的一声惨叫,女人抱着被子,抖抖索索着身子,散乱了头发垂着头缩在床脚,不见面容。
面前站这一个宫装丽人,两个粗暴割断床帐的成年男人正在收刀,他们可一眼也没瞧里面光着身体的男女,收刀之后退在门口。
平都公主的眼睛划出两行眼泪,她这样尊贵的人,遇见了男人偷腥,也不会抓着女人撕打一顿,堵在床上骂几句‘□□,偷主子汉子’。这是一般善妒的贵妇才有的反应。公主不是一般的贵妇,她的教养也不允许她放下尊严和女人撕打。
可是公主的只哭不闹更可怕。聂瑛深吸了好几口气,探出手想要握住平都公主的手,温柔的道:“媖儿,听我几句话。”
是的,平都公主闺字媖,赵媖。和聂瑛的瑛同音不同字。平都公主因为听她的赞善夏尔敏提起营陵侯家的长孙和自己的名儿同音,才特别注意到聂瑛,从此聂瑛走近了她的生活。在床榻上,平都公主也准许用‘媖儿’唤自己。
你是媖,我是瑛,我们的名儿是如此相似,合该这辈子成夫妻。赵媖和聂瑛,就像一个人一样,我中是你,你中是我。
在两人恩爱的时候,聂瑛常常在平都公主的耳畔说这样的甜言蜜语,现在听来何其讽刺,平都公主的眼泪划落的更快,一句媖儿不仅没有抚慰平都公主愤怒的情绪,反而把情绪浇得越烈。
平都公主猛然扇了聂瑛一巴掌,往后退却,捂着胸口哀哀质问道:“我不求我的夫婿达官显贵,我不求我的夫婿惊才绝艳,我只求我的夫婿一心待我,你做到了吗?你做到了吗!”
平都公主后退着,转身离去,华丽的宫装委地,留下一个飘渺的身影。
“公主!”聂瑛马上改口,赶紧起身意识到自己□□,连忙披了一件及膝的长衣追出来,被门口的两个锦衣卫持刀拦住。两人也不做什么,就是刀刃向内把刀横在门上。
“公主听臣一言呐!”聂瑛跪在门口直呼。
平都公主现在不想听聂瑛说话,她不是无知的妇女,男主子睡了丫鬟,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一时情迷,驸马的心自然还是心系公主。
以为的多么坚固坚守的夫妻情谊,从一心一意待嫁聂瑛到现在一年半的夫妻生活。聂瑛给了平都公主从未体验过的夫妻快乐,平都公主怕听到聂瑛的描补,会原谅了此事。
可是……可是……平都公主的心里一片混乱,脑中都是聂瑛和别人的女人赤身露体搂抱住的画面,他那样的身体,还搂抱过自己。平都公主就觉得是一把匕首捅到了身体,来回的割拉。
平都公主走出聂瑛的院子,在路上营陵侯夫妇赶来,身后一众聂家的男女老幼,他们是被锦衣卫的拍门吓破了胆,几个小的甚至呼喊道:“公主嫂嫂救命。”
锦衣卫深夜拍门基本得要了全家的性命,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聂家的一众人也算娇生惯养,平日里举止有度,现在完全顾不上了,只来得及穿好一件体面的衣裳。锦衣卫没有驱赶或是圈禁他们,他们先聚到营陵侯的院中,听到了公主回府才跑出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