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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到原来那个市郊结合部租了一间两百元的小房子,回来给房东写了一张欠条,就搬了过去。然后用手机给高芬芬发了一个断交信:芬芬,我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只能说,对不起你了。因为我太穷,配不上你,也不能连累你。你很优秀,完全可以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忘了我吧,我现在不值得你爱,也没资格爱你。我已经从原来的房子里搬走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发出后,他就将手机关了。
这样,他的心理压力就轻多了。他重新考虑怎么去赚钱的事,他想找个来钱快的捷径,也象董惠斌和周雪昌那样迅速富起来,然后再去找高芬芬,给她一个惊喜。
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做外地厂家在上海的代销商。如果谈成,再招聘推销员,来钱就快了。他先在报纸上寻找这样的信息,然后再去联系洽谈。可他东奔西走了两个多月,一家也没谈妥。因为他没有押金和固定资产作担保,人家都不敢给他代销。
这天,他正在街上垂头走着时,有一个手上戴着一只大板戒的中年男人,臂弯里勾着一个漂亮的小妞从旁边潇洒地走过。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嫉恨,朝他们的背后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说,这个混蛋,跟董惠斌一样。
说完,他心里一震,发觉自己真的有一种说不出名堂的心病:平时,只要一看到象董惠斌这样的人,他心里就要难过;一听到有人说谁如何成功某某如何发财的话,他的心就要刺痛。
看到有人神气活现地开车从身边驶过,或领着妻儿走进高级住宅小区,见有人财大气粗地出入高档宾馆和娱乐场所,或者在商场里大手大脚地化钱,他都会莫明其妙地发酸,嫉恨,甚至恼怒。他尽管知道这种心态很不健康,可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李锦轩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有钱男人,心头又是一跳,这种混蛋不是有钱吗?去问他们要。对,妈的,这些混蛋的钱难道都是凭本事挣来的吗?都是通过正当途径获取的吗?狗屁,哼,都是象董惠斌一样,凭不择手段发的横财。
我去弄他们的钱,应该不能算偷,而是采取非常手段,将他们的不义之财进行再分配。他在为自己即将要实施的行为,寻找着名正言顺的理由,也给自己壮胆。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缩头佝背,鬼鬼祟祟起来。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就乘车向自己刚搬出来的那个小区赶去。
走进这个农民别墅区,他在里面故作昂首挺胸地转起来。他要相好那些有钱的人家或者房客,专门冲他们下手。
走过一条过道时,他看见一辆奥迪车停在两幢别墅中间的小道上,就偷偷朝它走过去。这车跟董惠斌和周雪昌的一模一样,他越看越象,甚至怀疑它就是他们中哪个人的。
见没人注意,他拾起路边一根钢筋头,狠狠地在锃亮的车身上划了一道印子,心里骂道:“你们这些混蛋,反正很有钱。”
他丢了钢筋头,继续在别墅间穿行观察。他一留心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农民别墅区里,有钱的人家很多,富裕的房客也不少。
一些人家装饰得非常高档,不锈钢防盗门,院子里的地面上都贴着进口大理石,底楼的厅里都是装饰板吊顶,满墙的护墙板,大型精致的吊灯。好象只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钱似的,跟那些披金戴银的俗气男女一样。
但第一天没敢下手,他毕竟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太紧张了,有时碰到对面有人走过来,吓得心直哆嗦,脸色都变了。
这天晚上,李锦轩在外面转到九点多钟,又鬼头鬼脑地踅进来,象幽灵似地在小区里转起来。
平时没事,他晚上一般都不出去,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翻翻书,然后就上床睡觉,现在却变成了夜行鬼。
他在别墅与别墅之间的小道上走着,隐在暗影里,睁着两只饥饿而又贪婪的眼睛,看着白天他相中的那几家有钱人家的门窗,判断着里面是不是有人,是什么人。可他一点经验也没有,根本判断不准,所以转来转去,不敢轻易动手。
他在白天看到的那个有钱人家的院门前来回徘徊。里面没有灯光,是不是他们睡了呢?他避开旁边一家人家斜射过来的灯光,蹑手蹑脚地走近去,想试探一下院门是不是锁了。
他走近去,伸手向院门的锁把摸去。这时,里面突然扑出来一条大狼狗。“汪”的一声,像人一样立起来,前脚搭上了院门的栅栏。
李锦轩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他后退几步,猛地转身,拔腿就逃。
于是,晚上他再也不敢出去了,想利用白天人们不注意时下手。这天上午,他装作要租房子的样子,又来到这个小区里,走来走去察看,伺机作案。
无奈这里的人家,大都有不上班的老人看家,他不敢进去。怎么办?他贼眼扫来扫去,看到了几辆停在过道里的小车。
他心里一动,凡是有小车的人,都是有钱的家伙。对,就对它们下手,这样想着,他心里紧张起来。但他一连窥了十多辆,都没法下手。
这些有钱的家伙警惕性都很高,有的里面空无一物,有的把包放在里面,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可总有粗心大意的人。
这天,他转到下午三点多钟,终于发现一辆奥迪车停在那家人家的东山头,前面左侧的车窗没有关上,里面有个黑色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