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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王上御赐的令牌,你们敢拦我?”
“除了将军的令牌,我们谁的话都不听,这是宁王的营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王上御封的宁王侧妃!”
听到外面的喧哗,祁木言揭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穿着一身玄色披风的女人。
这全是男人的军营,这一抹颜色格外的突出。
“素月,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脸的震惊。他没想到跟随着钦差大臣来的侧妃,居然是素月。
“王上特派我来照顾宁王的生活起居,毕竟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没有女人那么的细心妥帖。”顿了顿,素月打量着眼前之人,“我一直寻你不到,你不在京都,我就猜你来了宁王这里,我让你把我引荐给宁王,你不肯,现在我还是成了宁王的侧妃。”
只要想办法生下一男半女,必然地位稳固,对方虽然是正室,但是没有子嗣,以后日子也未必好过。
祁木言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了对方的手中,“送给你。”
素月看着手中的玉饰,这人现在知道要讨好了她了?她满脸的不屑,“这个成色实在普通,我家比这个名贵的多得是,我不需要。”
她刚想把玉佩还给人,对方说了一句,“这是宁王的东西”,让她收回了手,又去打量掌心里的东西。
“你不能在这里逗留。”门口站着的士兵,强硬隔开了两个人,把另外一个人,驱逐到三丈之外。
素月满脸的怒容,看了眼手中的玉饰,凭什么那个人可以一直在里面,她却连着接近都不能……
她的眼神暗了暗,转身负气而去。
——
还有一周就是除夕。
年底盘点账目,以前的那家小店,这半年了,已经连开了两家分店,而且生意一直不错,不提前预定,完全没有位置。
汪翠已经看好了门面,等翻了年再开一家。这家店里,有祁木言的股份,所以不过一年,祁木言有了一笔可观的私房钱。
他每天闲来无事,不是在公司里,就是在家里忙着研究菜式,余下的一点时间,也都全部用来弹钢琴。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杜奚川去出差了,已经有八天没有回来了,对方说过,会赶回来过年,但是他其实也不太清楚,那个人会不会回来。
两个人已经有七天没有联系过了,自从对方走的第二天,就断了联络。
祁木言总种感觉,那个人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想到了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的场景,他在阳台上睡着了,然后睁开眼,就看到楼下的那个人,正眼神炙炙的看着他。
陈威猛约他出去玩,他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一起去了。
到了年底,酒吧有各种的庆祝活动,祁木言对酒精过敏,所以不能喝酒,晃动的无耻,缤纷的灯光,他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你干嘛这样的表情,你这样很惹人注意,一张白纸的话,大多数人都会产生把它染上颜色的冲动!”
陈威猛一把搂过祁木言,“来,告诉姐姐,是不是和那个老男人吵架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祁木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我早就知道了啦,其实也没什么,你看那几个。”陈威猛随意的点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喜欢男人,你担心个屁啊,喜欢同性嘛,又不是长了三只眼睛!”
祁木言:“……”
“其实我听喜欢你的,多青葱水嫩,不过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勉强了,你要是和那个老男人相处的不愉快,我给你介绍几个,和你年纪一样的,这样比较没有代沟。”
祁木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还是不要了吧。”
他实在没办法,和除了杜奚川之外的男人在一起,想都不能想,如果不是杜奚川强迫他,让两个人住在一起,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他只好试着了解对方,去接触对方,不然,大概他不会主动的喜欢那个,在还是同性的情况下。
杜奚川是例外的。
恰时一个男人到了祁木言的身边,“这是我的名片,可以给我的电话号码吗?”
祁木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搭讪的,怔在了那里。
陈威猛一把抽过那人手里的名片,看都没有就远远的扔了出去,“什么意思,你没看到我吗?找揍是不是?”
那个男人一脸的诧异,然后灰头土脸的走了……
“啧,还挺专情。那你别一副惊恐的表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拐骗你。”顿了下,陈威猛拉起了祁木言,“出来玩,别不开心了,我们去跳舞啊。”
“不了,我想回去了。”祁木言抱歉的笑了笑,“我还是先走了。”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耳边的音乐太嘈杂,晃动的人群,只会让他的心情更不好。
陈威猛耸了耸肩膀,“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少年确实不适合这里。
祁木言回到了家里,里面依然空无一人,连着小川都冬眠了,不再活动。
这里怎么都少了生气。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花了很多的时间才睡着。
———
钦差大臣连夜递了奏折回去,宁王忘忽职守,明知道对方夜犯,不发出警报亦然不去救援。
如此决策,有通敌之嫌。
那座城池,在收到戒严的军令,却没有得到增援,在城墙上的士兵苦苦抵抗三个时辰后,城破。
铁蹄纷踏而至,那一刻哭喊声一片。
结局没有任何不同。
消息在军中散步开来,所有人议论纷纷,都不愿意相信宁王叛国。
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不让同胞遭到铁蹄践踏。那一万人的性命,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但是尽管这样,却没人去质疑主将的命令。
素月之后供出了祁木言,是对方给她的那块玉佩上面有提示,她告诉了同行而来的大臣。
奚川怒气冲冲的把人揪了出来,然后扔在了地上,沉冷着脸。
“将军,他要怎么处置?”一边有人问道。
“四十军鞭。”
所有人都有些都瞪大了眼睛,四十军鞭,就算是最强壮的士兵也守受住,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两个人,这位弱质公子,只怕中途挨不住就会……
奚川从执行的人手中接过鞭子,“我来打,你们出去。”
乌黑色的鞭子侵了油,每一鞭都仿佛能抽到骨头,让人痛得四肢都蜷缩起来。
无路可躲,他也就不躲,每承受一鞭,都想要随时昏过去一样,他咬着牙硬撑。
———
“你最好叫出声音,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做错了事情。”
这是惊醒之前,耳边最后的一句话。
祁木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到刚刚的那个梦,痛感是那么的真切,他刚挨过了这一鞭子,下一鞭子就又落了下来,像是无休无尽。
他拿起了手机,拨号过去,那边却依然是不在服务区。
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再次入睡,他想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
———
“你终于醒了?”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受了罚的第三天。
床边站着的是,经常在奚川身边的一个副将。
“将军就打了你十鞭,你就晕了过去了,后来那三十鞭,是将军替你领的罚,他说自己带你受罚,所以要翻倍,整整被抽了六十鞭,要是执鞭的人下手不狠,就按徇私罪来处理,六十鞭,就这么生生的扛过去了,这才压下了军种的非议。”
祁木言眼珠子转了转,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多,如果换成是别人通报消息,早就被斩了。”
“我知道,那座城……你在怪我们没有出手,但是不能救,那座城易攻难守,三年前,我们都到那里,宁王就让城民搬迁,说有很大的风险。每家搬迁的人都会有银子发。很多人就是为了这份补助,搬走了又回来,往返几次,就不走了。该走的其实都走了,剩下的那批人,为了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怨不得的别人。”
祁木言闭上了眼睛,依然不说话。
“你递出了消息,让那座城池戒严,敌军见抵抗顽强,也就知道我们有密探打入了军队,他们自此有了防范,我们多年的部署,也因此功亏一篑,半个月前,从你来之后我们的粮草就已经断了,现在还支撑不到十日。破釜沉舟,宁王派了八千的精兵,想翻过两国之间的雪山,从敌军后方偷袭,但是经此一役,敌军有了防范,连夜撤出三十几里。宁王派出的八千精兵,最后翻过雪山能活下来的不过三千人,五千多精锐部队折损途中,不是死在了战场,而是死在了雪山上,连着收尸都不能,为的就是绕到敌后方,然后攻其不备,如果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宁王是不会下这么的决策,那些士兵全部是跟了他十余年的死士。而如今,敌军现在撤退三十里,那丧命在雪山上的五千多人,他们的死变得毫无意义,他不责罚你,如何能服众,偷袭不成,如果要长线的打仗,不知还要多久,又从哪里去寻支撑到那个时候的粮草?”
“如果粮草补给不够,势必会降低军队士气,还可能引起哗变,现在已经冬天了,没有粮草,十万人的军队,要如何挨过这个冬天。”
祁木言怔在了那里,“那他,在哪里?”
“宁王在你旁边的帐篷,你劝劝他,他已经几天不眠不休了,幸好现在是冬天,身上的鞭伤不会溃烂,但是他不好好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怕是也熬不住,伤口不愈,怕是会久病成疾,他是主将,安危要紧,你就别和他置气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如果没有粮草……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班师回朝,不过我们一走,这边境的十几座城池怕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