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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随着住在他们家的时间越来越久,大姨跟大姨夫也渐渐不再喜欢我们,将我们打发去了大伯家里……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不停的在晚上轮流借宿在我们所有的亲戚家里,白天里就到处找些磨刀洗碗的杂活去做,争取不去吃他们家的食物。”
徐柳依越说越伤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竟是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一天早上,娘亲起床之后怎么也找不到父亲,便与我们两个从城北走到城南,又从城东走到城西,就这么找了一天,一直找到第二天清晨。”
徐智昆低沉的声音中忽地带上了几分哀痛,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那天清晨,我们三个正好都走到了城中心处的那段青龙河那里,看到一群早起去打水的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少白清楚地看到,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是又回忆起了那天清晨他所看见的事情;这个素来稳重平静的男孩,竟是双目赤红,眼睛里转出一道水波,哽咽起来。
“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的,就是我们娘仨找了一天一夜的父亲!”
徐柳依再也按捺不住,低声地抽泣起来。
“后来,因为我父亲不在人世,大伯他们凑钱为他举办了葬礼之后,便再也不要我们娘仨进门了。从那以后,娘亲就再也不进那些亲戚的家门,带着我们兄妹二人白白地替酒馆干些脏活累活,以求能收留我们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
说到自己最亲近的也是唯一的亲人每日里都要做那样多的活计,饶是以徐智昆的坚韧心性,也是险些就没有忍住自己眼眶里充盈的水波;借着抬手搓眼的理由,悄悄将泪水抹掉,任由冷冽寒风吹进眼中,将余下的水气吹干。
“就这样又过去四年,娘亲满头的乌黑头发,都因为过度劳累变成了花白的颜色。可是等到我们也要帮她干活的时候,她却说什么也不让,甚至有一次发现我在偷偷帮她洗碗的时候,将我的腿都给打肿了。因为娘亲总是说,只有我们兄妹俩多读书,出人投地了,才能让她真正地摆脱这种苦日子。现在想来,如果那个时候说我娘是六十岁的老太太,怕也会有不少人相信。”
徐智昆苦涩地一笑,露出羡慕的神色来看着李少白,接着道:
“你可知,我跟妹妹是如何地羡慕像你这种有着和睦的家庭,又有着跟公子那样友情的人吗?现在长大了,反而并没有像当初那样的想法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多么想用自己的余生,去换取娘亲应该得到的寿命,好继续去疼爱柳依……可是她的身体早已经就开始了衰老的过程,又加上她平日里生了什么病从来都不舍得去抓药;就在两年前……娘亲也跟父亲一样,永久了离开了我们。”
“我们兄妹俩,就这么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终日流浪在街道上,每天都能够为了一块馒头而让哥哥去替我打架……”
徐柳依笔直地跪在地上毫不打弯的身子终于弯曲下去,好像是有根支撑着她脊梁的铁柱,在这一刹间轰然碎裂,坍塌崩坏;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压抑不住之前的低低呜咽,放声大哭。
孙无涯一直小心又谨慎地感受着从她身上反馈出来的各项信息,基本上可以说是只留下一两分心神在她的话里。
只是对于他这种聚气境界的炼气师来说,即便是只留一分心神,像交谈之类的事情都可以毫无所碍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