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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寇肖回到厉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他刚走到门口,李杰明就一脸‘我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的表情连忙迎了上来,维持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道:“季先生,您回来了。”不等季寇肖说话,又接着补充道:“少爷他在楼上呢。”
季寇肖瞧着李杰明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和厉霍修的冷战恐怕是殃及池鱼了,便带着点歉意对他道:“多谢,我知道了。”
等他到了卧室的时候,厉霍修却并不在,他并未往心里去。说实话他的性格原本就不喜欢被人拘束,很多时候厉霍修那浓烈的控制欲常常让他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阳台上将笼子里的安哥拉抱出来给它顺毛。安哥拉的性格非常温顺,被人翻过来调过去地折腾着梳毛一点也不反抗,像只布偶一样任他摆弄。只有肚皮呼哧呼哧地喘气时,才能彰显出它是一只活物。
忙了这一天有点累,季寇肖给安哥拉梳过毛之后,又去浴室洗过澡,就直接上床睡觉了。大概是因为最近体力消耗太大,他刚倒在床上不久就一头睡了过去,连厉霍修后来什么时候上的床都不知道。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被厉霍修紧紧地抱在怀里,对方的下巴支在自己的头顶上,做出一个禁锢的姿势。
他一动,紧抱着他的厉霍修就立刻醒了,随即低下头看向他,但却没有丝毫要放开他的意思。
季寇肖往后撤了一下,厉霍修箍着他的手臂却更紧了一点,季寇肖皱了皱眉:“放开,我喘不上来气。”
厉霍修寒霜一样的眼睛看着他,放开了手,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反身压在季寇肖身上,直接扣着他的下巴朝他吻了下去。这一吻时间非常长,一直到季寇肖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时,厉霍修才放开了手。
他掀开身上的被赤|裸着上半身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沉声道:“起来收拾,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一直到浴室的门被“嘭”地一声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之后,季寇肖才逐渐回过神来。他闭上眼,忍不住伸手烦躁地扯了扯头发。
等厉霍修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季寇肖还躺在床上。他没说什么,先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里面的信息,然后走到季寇肖身边,去扯他的被:“起来,我说过了一会儿要出去。”
季寇肖拽住被他扯动的被角,低声道:“我不去。”
“不行,”厉霍修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必须去。”
他直接将季寇肖手里的被整个扯掉:“去洗个澡,”他顿了一下,靠近季寇肖,语气危险地问:“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洗。”
季寇肖原本就是个性格强硬说一不二的人,但在遇到厉霍修之后,才发现对方却要比他要强硬得多。
二十分钟之后,虽然不乐意但依旧还是被迫洗白白的季寇肖坐在了餐桌旁,佣人则鱼贯着将早餐一样样端上来。
因为时间比较早,厉光豪也和两人一同用早餐,他朝季寇肖打量了一会儿,问:“寇肖,怎么吃得这么少?是早餐不合口味吗?”
季寇肖朝厉光豪勉强笑了笑:“没有,只是时间太早了有些没有胃口。”
两个人正说着,佣人端上来了一道木瓜银耳羹,用的是青木瓜煲的,季寇肖原本是不怎么爱吃甜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口味也有了变化,这时候看着这道清清凉凉的木瓜银耳羹忽然就非常想吃。
厉光豪朝季寇肖笑着道:“寇肖,来尝尝这道甜水,我吩咐厨房用冰糖熬的,清凉去热气。”说着吩咐一旁的佣人给季寇肖盛了一碗。
季寇肖看着四方形的青木瓜块混合着透明的银耳,不由得食欲大开,然而还未等他动手,厉霍修就将那碗木瓜银耳羹朝外推了推,对厉光豪道:“祖父,寇肖他不喜欢吃木瓜。”
季寇肖以为他因为在和自己冷战,所以故意用这种赌气的伎俩对付自己,不由得就有点不爽。但站在一旁的李杰明却知道厉霍修之所以不让季寇肖碰那道甜水,是因为木瓜,特别是这种青木瓜很容易导致滑胎,不少东南亚地区的孕妇避孕时都会选择食用这种青木瓜。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呵呵,那是因为他当初陪着他们家少爷背孕期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曾经背过这道题,因为他家少爷答错了,还特地在上面标注了一个重点符号,让他抄了五十遍。别问为什么厉霍修做错了要让他抄,他家少爷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对面的厉光豪一愣,有点奇怪地问:“寇肖,你不吃木瓜吗?”
季寇肖知道厉霍修在故意找他不痛快,但他不想让厉光豪个老人家为孩子们的事情操心,便点了点头道:“是,不太喜欢。”
厉光豪立刻朝身边的佣人道:“再添一道甜水上来。”
厉霍修和季寇肖用过早餐之后就出了别墅,期间季寇肖一直小幅度地反抗不想上车,最后还是被厉霍修硬是给弄了上去。
季寇肖即便是被弄到了车上还是十分不安分,考虑到驾驶位上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李杰明,他压低了声音问厉霍修:“你要带我去哪儿?”
厉霍修冷眼看着他,不急不缓地道:“寇肖,你不会以为我们厉家这些年是开慈善堂的吧?”他俯身靠向对方:“对于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当然是直接卖掉。”
季寇肖对于他这种哄三岁孩子的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杰明则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啥?他家少爷说要把自己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媳妇给卖掉?呵呵,他已经不听冷笑话好多年。
于是他立刻侧头看向司机,用后座厉霍修和季寇肖都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道:“小王,车里太冷,把空调调高一点。”
两个人再次相对无话,一直又过了十多分钟,季寇肖才又压低声音问:“到底去哪儿?”
这次厉霍修倒正经了起来:“去谈生意。”
“我为什么要一起去?”
厉霍修连看也没看他,直接开口道:“没有什么为什么。”
好在又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家餐馆外,厉霍修打开一侧的车门,对季寇肖道:“在车上等我。”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季寇肖实在不明白厉霍修出来谈生意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带上?难道是怕自己又跑了?那吩咐保镖在家里看着自己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就在他刚在心里给厉霍修下了个‘异于常人不能用一般思维来理解’的定论的时候,副驾驶上的李杰明忽然转过头看向他,低声开口道:“季先生,少爷他是去见……原家的原陆时。”
原陆时?季寇肖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然而他刚要问,李杰明已经转过了身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厉霍修从餐厅里走出来。他的身影刚出现,司机就立刻起身将他那一侧的车门打开,然而厉霍修却径直朝车的另一侧走去,打开车门后微微弯下身。
厉霍修弯下身将头微微探进来,按住季寇肖的下巴就要吻他。季寇肖的怔愣只有一瞬,下一刻就挣扎了起来。只是顾忌到前座的李杰明,他挣扎的幅度也不敢太大。
厉霍修却全然不顾他的挣扎,钳着他的下巴就朝他狠狠地吻了下去。季寇肖能够透过车窗看到司机像一座丰碑一样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他想要将厉霍修推开,却被对方更加紧地禁锢住。一直等这个吻结束,厉霍修才站起身,朝车的另一侧门走去。
等厉霍修从另一侧坐上车之后,才冷淡地开口吩咐道:“开车。”
季寇肖回家之后便再次和厉霍修陷入到了冷战之中,但是冷战归冷战,亲亲摸摸什么的厉霍修还是一样都不少。对方倒是允许他出门了,但是一定要有司机保镖跟着,季寇肖对此虽然是气得牙痒痒,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而至于当时李杰明在车上提到的原陆时,他回去特地吩咐人调查了一番,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就是那天他在剧院里遇到的那个人。
季寇肖对于那天的失礼有些觉得过不去,便特地邀请了对方出来吃了顿饭,和对方聊了一会儿之后,无意中发现两人倒是挺聊得来的。
有一次他无意中碰见原陆时在珠宝店里挑选袖扣,当得知对方是挑给未婚夫傅司柏的之后,他还带对方去了自己家的那家古董店,将年初得的那一副袖扣半卖半送地卖给了对方。
这天,季寇肖又接到了顾铭的电话,对方询问他关于上次所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季寇肖沉默了片刻,告诉他一个号码,让他把位置图发到那个手机上。
他倒不至于认为厉霍修会监控他的通话,但谨慎一些也总是好的。
季寇肖拿到位置图之后,通过地图搜索功能大致地将附近的地形观察了一遍。上一世的时候他也参与过人质营救任务,所以想要救个警员出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指纹对那个防爆破锁到底会不会有用处,虽然顾铭说通常情况下这个锁的控制系统和主人家的安保系统是相连的,但万一要是行不通呢?怕厉家一旦察觉只会动用更多的手段来软禁商易,甚至直接要了他的性命都说不准。
只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试一试了。
很快季寇肖就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他从李杰明那里侧面打听到周三那天厉霍修会去涟源岛上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他至少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动手。
只要厉霍修不在家,甩掉一直跟着他的司机和保镖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于是季寇肖和顾铭商定了时间,就等着厉霍修乘移动舱离开后就开始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遇到行动都冷静得仿佛机器一样的季寇肖,行动的前一天晚上却失眠了。为了防止厉霍修发现他的异状,他虽然毫无困意,却依旧闭着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