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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熙得到首肯,便缓缓转过身来,垂着密密的羽睫望向我:“莫忘,你我虽断了主仆缘分,但看在我与你曾经朝夕相处的情分上,仍然要吩咐你一句,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慢胡言,你可明白?”
由她来审问我总好过旁人,我呼出一口气,老老实实应道:“多谢荣容华提点,奴婢明白。奴婢不敢胡言,定然实话实说。”
“如此便好。”云熙抬眼环顾四周,清越问道:“我来问你,你本是浣衣局一名普通浣衣婢女,是如何进到马厩中的?”
之前慕容霖在殿上一番似是而非的暧昧解释云熙并没有听到,故而再问此事。我趁机撩了一眼方才还自命风流毫不在乎的三殿下,方才云熙进入殿内时他已然自觉的退到一边,两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云熙看个没完。如今再提此事,他却一改方才潇洒不羁的模样,羞眉搭眼的垂下脑袋,缩在一边。
慕容霖没了精神,我心中轻松不少,便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模样,安安分分道:“奴婢原在行宫侧殿的小河边洗衣服。不巧三殿下策马到了水边,弄脏了身上的雏纱罩衫。跟着殿下的公公吩咐我到前边来取,让我在马厩里候着。奴婢候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便自作主张走出来,正好遇见公公送马回来,便一路跟着公公到了三殿下行辕处,接着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云熙闻言,长舒一口气道:“这么说,并非是你蓄意设计进到马厩,更没有在此间做手脚这一说了?”
“容华小主明察。”我直了身子,不卑不亢道:“一则奴婢是临时被三殿下招至此地,即便有心要做手脚,又哪来时间去准备什么巴豆?二则奴婢原籍晖州,自八岁逃难至苏大人府上,在府中承蒙大人照顾整日陪伴小姐做些闺阁之事,连马都不曾见过几回,何来得知给马儿喂食巴豆这样的事情?三则杨嫔小主怀疑荣容华指示奴婢下手暗害小主,倘若容华小主真有此心,直接找个亲近之人行事即可,何必隔山隔水的要奴婢动手这样大费周章。”
语毕冲着正前方高坐明堂的人深深拜服:“此事与容华小主、奴婢绝无干系,望皇上,小主,各位大人明鉴!”
头磕在云石金砖上,额上一点冰凉只冷到腔子里去——方才字字为自己辩白,说到那句“倘若容华小主真有此心,直接找个亲近之人行事即可,何必隔山隔水的要奴婢动手这样大费周章”,恍然想起在马厩之中,确实有过一个可疑的身影。
彼时看得清清楚楚,那身手敏捷的年轻內监穿着一袭二道折子的立领黄衣,正是宫中伺候小主的内侍特有的服饰。心头略略一动便放下心来,云熙身边几个大太监我再熟悉不过。我走时凝阴阁并无掌宫太监,够上资格穿立领黄易的想来不是连双就是连成。他二人身材都比那个身影高大,由此可见,即便此事真涉及后宫,也必然与云熙无关。
思及此,越加觉得理直气壮,不由得抬起身子将腰板挺得笔直。
云熙亦放心满意道:“皇上,臣妾问完了。”说着退至杨嫔所站的地方,眼风一扫便端然坐在那张雪缎软椅上。杨嫔碍着位份不好说什么,一偏头往丹陛处紧走两步,再不愿多看云熙一眼。
殿内气氛本就凝重,如今云熙辩白完毕,杨嫔言语上落了下风无话可说,众臣碍于后宫争斗不便开口,一场审讯居然冷了场。静默良久,只听得皇帝沉稳的声音冷冷响起:“既然你曾在马厩候过一段时间,那么可曾看见有人进出?”
这个问题实在叫我犯难——若说有,我只看到那太监的背影,并不能确认是谁。即便能确认,也是将自己裹进此事摘不干净。若说没有,先不说欺君的罪名不敢当,就本心而言我实在不愿意对他说谎。故而明知会有此一问,却在不知不觉中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在一边的杨嫔斥道:“有话便说,皇上面前也敢欺君吗!”
毕竟曾经答应过他知无不言,当下把心一横,清晰应道:“回皇上话,奴婢确实看到有人进来过。”
“莫忘!”不妨端坐在丹陛下首的云熙忽然失声唤我,神情有一瞬的惊惶,之后便是掩抑不住的关切:“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信口胡说!”
她这样冒失突兀的一句叮嘱,立刻叫人疑心大起。人人都将眼光投在她的脸上,我也讶然看去。只见她双眉微皱,清波一般的秋水眸中漾着一团深情,令我恍然想起当初入宫的时候,百福殿玉碎之时她曾真心实意的紧张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