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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宿真人一来,首先看到的就是纪小璠的铸魂球正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上方则是紧追不舍的劫雷。一道道蜿蜒的雷光像蛰伏待出的蛇一样,隐在昏暗的云层中,企图伺机而发。
看到铸魂球已经被丢出了虚空裂缝之外,清宿真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地去找纪小璠。
铸魂球在外,小璠却不在。天劫刚刚开始,也就是说筑基刚刚完成,她不可能走远,所以肯定还在迷踪阵内。
清宿真人以极快的速度直接闯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受伤严重、倒在地上的纪小璠。
其实纪小璠只是太疼了,不便挪动,并没有昏过去。看到师父过来,她忙道:“师父看到长风了吧,魂兽渡天劫我以前没有经历过,长风若是应对不当,可能会有危险,麻烦师父照看一下。”
清宿真人看着她焦黑的半个身子,吸了一口气,心疼地叹道:“你还有心思管他!方才是你替他挡了一道雷?怎么这么胡闹呢,天雷岂是能随便用血肉身躯可以扛得住的?尤其是你筑基之初,自己尚且虚弱,万一扛不住,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么!”
纪小璠苦笑:“是师父再三叮嘱不能让天雷劈坏了虚空裂缝,当时的情况,我这不也没办法吗?师父,我都这样了,您就别说我了……”
清宿真人叹了口气,走过去看了看她的伤势,关切道:“怎么样,还能走吗?我先把你送回去清理伤口吧。”
纪小璠不肯,道:“长风的天劫还没渡完,我不急于这一时。”
清宿真人知道她脾气执拗。便不强制她,只好扶着她,慢慢出了迷踪阵,在一边小心地等着,看着。
天劫的目标是长风,所以只要长风不出现受劫,劫云和天雷就不会散。看着头顶上劫雷闪电交错盘结。像随时都会罩下来的一张大网似的。长风没有把握完全躲过,所以一直在等更好的时机。
这个不能急,等他再恢复些体力。躲避的成功率就会提高。如果直接被天雷劈到了魂体上,严重者甚至有魂飞魄散的危险,不能轻易赌。
不过天劫的异象一直持续不散,很快就引起了众多微芒山弟子的注意。
大家都有一定的辨别力。从劫云的规模和天雷的气势上就能判断出这是筑基期的劫罚。既然是筑基期,不用说。肯定是某个潜力大的魂兽。只是劫云的方位竟然是很少有人去的望月谷,这一点不由令人十分疑惑。
并非人人的魂兽都有这份“殊荣”,所以某些比较闲的弟子、此时离望月谷比较近的弟子,都兴冲冲地跑来看热闹。
不多时。望月谷附近就聚集了将近二十位练气期弟子、筑基期修士。
他们靠近之后才看到清宿真人和纪小璠竟然在,再看纪小璠身上的伤,便知原来是她在渡劫。纪小璠是青龙的魂兽。这在门派中不是秘密,所以正渡劫的肯定是青龙了。弟子们给清宿真人行过礼之后。眼睛便时而看天上的劫云,时而盯地上的铸魂球,想一睹青龙真容。
更有好事者,直接拿出传讯符呼朋引伴,招人来看这一难得的天劫盛况。
文楠和明净便是后一批来的。江陵也扯着宁若歌的手挤了进来。
文楠一见远远坐在一旁的纪小璠半边身子焦黑中掺杂着红色血肉,心中顿时一惊。她顾不得其他,直接小跑过去,叫了一声“清宿师伯”后便急切问道:“小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她这么关切和担忧,纪小璠很是感动,朝她笑道:“不小心被雷劈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文姐姐不用担心。”
清宿真人对文楠道:“文丫头,你来的正好,稍后麻烦你帮小璠处理一下伤口,给她上药换药。”
纪小璠受伤面积大,创口也敏感,不管是他,还是明净,都不合适。宁若歌虽是个女孩,却太小,看到这么恐怖的伤口不被吓哭就万幸了,哪里会做包扎的活。
文楠恭敬道:“是,这正是弟子该做的。”她退到一边,视线落在纪小璠的伤上,看着皮开肉绽的地方,连连皱眉,轻轻叹气。
明净落后于文楠片刻,看了纪小璠这副模样也很感震惊,少不得安慰了几句。随后,他再次默默感慨,幸亏纪师妹没有那么娇气,更难得的是,都伤成这样了她还能一笑而过,而不是哭爹喊娘的。
江陵拉着宁若歌的小手从人群中挤过来,自然也要先拜见清宿真人。
宁若歌本想扑上去跟师父师兄和师姐撒撒娇,来到近前发现师姐竟然浑身是血,愣了一下,当即就咧嘴大哭起来。
清宿真人深感头痛,却又不能说重话,只好轻柔地安慰道:“若歌别怕,你师姐受了点儿伤,回去多睡几天就好了,没事儿的。”
明净无奈,赶紧对江陵使了个眼色,江陵会意,半弯下身子,展开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轻声道:“若歌不哭,不怕不怕,师姐没事的,你看,她不是正在对你笑吗,死不了的——”
说完最后一句,他赶紧站头对清宿真人、纪小璠、文楠以及明净解释,小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一说,若歌胆小,看到师姐这样,她是在担心师姐会因此死掉……”
尽管这般解释,文楠和明净仍是对他怒目而视。清宿真人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不说话。纪小璠则笑了笑,伸手朝宁若歌摆了摆,道:“别怕,江陵师兄说的对,师姐死不了的。”
宁若歌抬袖子擦了擦眼泪,伤心道:“真的吗?可是师姐这样,若歌害怕……”
纪小璠头疼,看了眼师父。清宿真人也对这个新收的徒儿没辙,只好咳了一声。对江陵道:“师侄,若歌见不得血腥,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
江陵也觉得自己方才说错话了,正尴尬懊悔呢,此时有台阶可下,便忙不迭地答应了,拉着宁若歌飞快地往谷外走去。宁若歌则一边跟他走。一边回头张望。看起来依依不舍的样子,好像对纪小璠的伤势无比关心。
等她彻底走远了,明净长出一口气。皱眉道:“师父,我觉得小师妹这样不行,得想办法好好磨练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