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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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封口处盖着代表耶路撒冷王储的火漆印——这是鲍德温的私印。墨绿色的火漆中央是代表耶路撒冷拉丁王国的十字军十字,四个角落分别由四个希腊十字所围绕——这一纹章在耶路撒冷的旗帜和骑士的胸前随处可见。印中十字的下方,围绕着十字纹章刻着一段铭文——“鲍德温秘记”。

萧瑜掏出匕首,小心裁开信的封口,将整张信纸展开。信纸上,书写优美而流畅,堪称艺术的文字展现在他眼前——这是由莱特亲手所写,而非口授的信。

四年前的记忆如同打开封印一般,一瞬间涌入萧瑜的脑海中,原先几乎被他遗忘的少年王储的形象,也逐渐浮现在眼前。

“一日复一日,我的病情逐渐开始严重,穆斯林医生除了在我身上敷上软膏外,还会对我进行灌肠和放血,这一切都让我痛苦而愤恨……”

“萧,还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以利沙么?”看到这里,萧瑜的手顿了顿,后面的几个字明显写得并不连贯,在整个句子中显得突兀而怪异,他能想象到少年落笔时有些怔愣的表情,以及那之后眉头松动的欣慰感。

“我曾试想过,或许我在能够接任耶路撒冷国王之前,便先我的父亲而去世,遗憾的是让我的父母遭受这种糟糕的经历……然而我没想到,事实会是与我所想象的相反,而且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萧瑜想起前阵子得到的消息——五月中旬,叙利亚苏丹努|尔丁病逝,阿马尔里克趁此良机,迅速北上以期收复埃德萨地区,但没过多久,他便得了痢疾,七月份,现年三十八岁的阿马尔里克死在了耶路撒冷,全国上下一片震惊。

国王病逝,王国内局势瞬间开始暧昧起来,宗教、贵族、皇室之间旧有的矛盾开始积蓄,作为王储的鲍德温,此时所面临的压力必然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我感谢你让我重新认识这一切,让我从得知自己患上这种恐怖病症而产生的绝望中清醒过来。对于你所说‘麻风王’的莫名执着也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然而我的身体愈加虚弱,耶路撒冷的局势也愈加严峻,我对于这一切感到深深的恐慌与无措……”

“对于你我之间的情谊,我永远铭记,并将其珍藏于心底……”

“萧,若是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来到圣城见我——至少请你出席我的加冕仪式。或许这可能是你我最后一面……”

萧瑜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久久地盯着信纸最后所写的“最后一次见面”几个字。他自然知道,这位还未加冕的少年国王不会在现在便轻易去世——他会在之后的十多年间继续遭受着麻风病的折磨,强撑着破败的身体主持国内政务,直到最后全身腐烂而死。

然而信纸上端正字体后面凌乱而繁杂的情绪确切无疑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一切,而非抱着看待历史人物的态度去面对这位少年。萧瑜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所接触的,并非是历史上备受赞誉的鲍德温国王,而仅仅是一个在麻风病折磨下饱受煎熬的十三岁少年。

是了,他今年才十三岁。

在前世,十三岁的孩子还在小学和同学讨论着放学后那部动画片好看,哪位明星帅气,绝非是如同莱特一般,不得不撑着孱弱的身体接任耶路撒冷的王位,不得不尽到作为一个国王的责任。

萧瑜眸中暗了暗,将手中的信纸平平稳稳地叠好,收入床前的铁皮箱子内。

————

第二日上午,萧瑜结束训练后便走进了哈德良的书房,向他告知自己需要前去耶路撒冷的消息。

“什么?”哈德良正整理着手中的一堆文书——这些都是委托骑士团的任务,听到萧瑜的话后,他惊讶地抬起头。

“我要去耶路撒冷。”萧瑜重复了一遍。

哈德良显然对于萧瑜的决定难以接受,他紧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回道:“阿马尔里克刚死,耶路撒冷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你却在这个时候过去,是因为鲍德温?”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塔勒城一战后萧瑜立刻赶向圣城的原因便是哈德良,他倒不至于嫉妒一个孩子到这种地步,只是之后萧瑜跟随鲍德温的队伍出使扎尔卡,又被阿迪勒的卫队所抓,这一切都让哈德良万分警醒,虽然最终哈瓦勒与埃及的联军被骑士团和太巴列所派出的军队所俘虏,阿迪勒也被迫退回埃及,但是这也无法改变哈德良对于鲍德温和耶路撒冷一定程度上的反感。

“是因为我的原因么?你想避开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哈德良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一切就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忌般,将彼此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的事情*裸地摊开到明面上,一时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自从四年前从扎尔卡回到骑士团总驻地后,萧瑜隐隐感觉到他与哈德良之间的相处产生了一些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改变。比如哈德良会让他参与骑士团的重大决策,会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会时不时送给他一些精巧的匕首……

若萧瑜是这世的维德尔,或许还不会想到什么,然而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哈德良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慢慢变得清晰,这种被人追求的错位感几乎让他手足无措。因此在感受到对方这方面意思的时候,萧瑜将自己投入了漫无止境的任务中——当然是不需要团长出使的任务。

之后两年,哈德良似乎意识到萧瑜此番行为便是为了避开他,这才有所收敛。

这次收到莱特的信后,做下前去耶路撒冷的这一决定,就连萧瑜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有着为了避开哈德良的成分在里面。

萧瑜不自在地错开了看向哈德良的视线,喉咙有些发紧地回道:“你想多了,并不是你的原因。”顿了顿,萧瑜正了脸色,努力忽视两人之间的奇怪的氛围,“正是因为国王去世,莱特的处境才更加糟糕。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作为朋友,我有义务去看望他,他也希望我能出席他的加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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