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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完全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听到的！”
马瑞尽力表现地坦然，谁也没发现，他这时候心中正升起了一股子悔意。
镇定是没有错的，错只在于时机。
正常人看到吸血鬼和巨狼对峙，然后巨狼又变成了人，绝不会像马瑞这样面无表情！
马瑞心知自己不是一个好演员，而他转念一想，一个正常人，显然也不会拥有与那句莫名出现在吸血鬼和狼人脑海中的话语一样的声音。
事已至此，与此慌张地露出更多的马脚，倒不如努力坦然，让对方自己去脑补。。。
“可你的声音。。。”
果不其然，山姆疑惑地问道，
马瑞扬眉，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巨大勇气，直视着狼人山姆说，
“这也正是我所奇怪的。”
我充其量不过是重复了一句昆雅语，又不是黑暗用语，即使真是黑暗用语，那也是别的世界的语言，你们干嘛这么大反应？
一时间，狼人彼此交换着思想。
‘他真的不知道吗？’
‘也许，否则他为什么要说这么粗糙的谎言？’
‘也可能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为什么？’
‘也许他不想告诉吸血鬼？’
‘也可能是不想告诉我们。’
‘他认识卡伦。’
沉寂，听到狼人心音的爱德华忍不住愤怒，他对着巨狼嗤笑，巨狼也对他露出了獠牙。
艾美特、贾斯帕也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马瑞看着这一触即发的局势，只觉得头上青筋暴跳。他深怕这场家门口的对峙变成了家门口的斗殴。为了位面的稳定和世界的和平，为了不继续躺枪，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马瑞正待说什么，卡莱尔忽然一挥手，吸血鬼们慢慢收敛了攻势。
山姆和卡莱尔对视了两秒，想想契约，想想卡伦家的一贯作风，还是努力压制了本能，也向后摆了摆手。
巨狼合齿。吸血鬼平静下来。
马瑞这才松一口气，便听山姆转过头来，粗声发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
这话问得直接，不仅是狼人，就连卡伦家的人也为山姆捏了一把冷汗。
迷雾所带来的危机感还没有散去。虽然他们有人数优势，但毕竟吸血鬼和狼人不可能合作良好，
在这种时候激怒一个谜一样的存在，显然是下下之选。
吸血鬼和狼人紧张地注视着马瑞，马瑞绷着脸，不愿露出窘态，他说道，
“我就是我，如果你一定要对我下定义，那么我只接受一个种族，那，就是人类。”
他说了这话，也略有不安。毕竟这话毫无意义，摆明了就是在糊弄。
可是出乎意料。无论是吸血鬼和狼人，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竟然都不再发问了。
这是怎么回事？马瑞一头雾水。
吸血鬼和狼人倒是统统松了一口气。
首先，这谜一样的人没有暴怒。
其次，他的味道确实更偏向人类，而非吸血鬼，或者是狼人。
作为普通人眼中的“神秘存在”，吸血鬼们一直都知道有些人类拥有神奇而特殊能力。
比如爱丽丝还不是吸血鬼的时候，就可以预见未来；又比如沃尔图里的卡罗，他的乐趣正在于收集那些有特异功能的人，转化他们，壮大自己和沃尔图里。沃尔图里的两员大将，简和亚力克兄妹，就是实例。
而狼人，作为吸血鬼的死敌，他们对此也略有耳闻。
如此一来，疑问便只在于马瑞的声音。
吸血鬼和狼人同时听见一句话，这本身已经是超出大家的预期，再多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类，本也没什么奇怪，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和那句话里的声音这么像？
勇敢的山姆给自己点了个赞，他没有再继续冒险盯着马瑞，反而看向了卡莱尔。
他们中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时候不是获得“真相”的好时机。
吸血鬼和狼人的“和平共处”实属难能可贵。双方其实都不愿意轻易地破坏它。
而面对未知的力量，理智的生命都不愿意贸然将它转化为仇敌。
短暂的沉默后，山姆又看了马瑞一眼，说道，
“即使如此，鉴于你知道了我们，我依然有必要告知你，从这条线往东，是我们的地盘。而你，也应该知道该对什么事保密。”
马瑞一时愣怔，为什么他有一种这场对峙就要结束了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吗？未免太虎头蛇尾了吧？
他快速看了一眼卡莱尔，只觉得他的笑容忽然轻松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对他来说，对峙的结束总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想想尚且情形不明的西弗勒斯，又看了一眼依然紧张的帕尼亚教授，马瑞点点头道，
“当然，我早说过，我们只是旅居，并无意长期打扰此处的平静。”
如果事情顺利，那么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马瑞再次看向卡莱尔，果然见到他笑着对他点点头。
卡莱尔一身气质温雅，他笑道，“期待再次相遇，也许到时候，我们能谈一谈。”
马瑞心中只有‘呵呵’了，但愿没有“再次”吧。
山姆保持了沉默。他和卡莱尔对视了几秒。
再然后，卡莱尔转身向马瑞道别。
马瑞木然地看着卡伦家的人匆匆离去，其中一个短发的小个子姑娘紧张地看了他一眼，末了还努力友善地笑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
吸血鬼消失后，狼人也安静地退入了森林里，转眼不见了。
***
马瑞的心就是一松，但这种忽然而来的、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由衷感到不踏实。
有些问题吸血鬼和狼人都没有问，比如，没有谁问过马瑞，他到底知不知道双方的身份。